28.意外

  别墅内,厨房。
  嵌着银色亮片的白色大理石桌面上摆满了需要烧制的食材,这都是节目组帮嘉宾事先准备好的。
  姜敛仔细翻看了一会儿现有食材,手指触碰到白色塑料袋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不远处的叁位摄像老师们都架着摄像机在录制她翻动的远景和细节,红色的录制指示灯在屏幕上方跳动着,厨房内也装有几个固定摄录机随着人的走动运转着。
  姜敛的身后正是昨天晚上帮她仗义执言的程笺,他留给镜头一个俊朗挺拔的背影正在清点厨具和餐盘。
  早上集合的时候她就没有看见吴皓的踪影,大家好像对此都不怎么惊讶,依旧如常录制。只是分组的时候因为少了一位男嘉宾不能两两一组,刘一澄提出带两位女嘉宾去海钓,他和姜敛不太相熟,最后就带了章怡然和井萩。
  井萩虽然有心留在别墅里和程笺一起做饭,但一想到昨天他帮姜敛出了头,她也不是没有眼力见的人,收拾好心情便和刘一澄他们一道走了。
  但井萩怎么想都感觉自己不管选了哪一组都像是个大电灯泡,闪闪发光。
  临走前章怡然还兴冲冲地喊着:“程老师、姜姜等着我给你们钓条大鱼回来烧!”
  姜敛刚才清点的时候确实没有海鲜类,其他猪牛鸡都齐全。因为平时自己一个人住就自己做饭,所以她大致看了几眼就想好要烧什么菜。
  她望了望窗外,昨天晚上的云就很多,现在虽然还是下午但已经下起了小雨,雨点打在窗沿上,又快速地弹开,还有些跳进了室内的地板上,积成了小水滩。
  也不知道怡然她们组进行的怎么样了。
  但现在是专注手里工作的时候,她挑了件围裙套上就开始了准备步骤。
  洗菜备菜工作正有条不紊地进行中,但程笺和她都没有开口说话,各自像是约定好了一样做着不同的事情。
  总导演跟着刘一澄他们那组去了海边,留下了副导演周姐,周姐看两人都过了半个多小时还不开口说话,心里有些着急,这样今天的素材可不够用啊。
  可还没等她提出要求,另一组那边的摄影师老丁突然冲进别墅,浑身湿漉漉地还带着雨意,还有扑面而来的慌张感。
  “周姐!我们组出事了!海上的雨下大了,我们的海钓船被困在了海上,总导演和嘉宾们都在船上,跟过去的拍摄组也一起被困住了。你快跟我去想想办法吧!叫上点人手帮帮忙!”
  老丁一回来就抛下了重磅炸弹,姜敛听了手一抖,在削的土豆咕噜咕噜滚入了洗菜池里,摄像师的镜头捕捉到她还握着削皮刀僵硬的手。
  看着给他们拍摄的摄影老师和周姐已经冒着雨在往外头跑,她丢下削皮刀也想跟着去,却听见一直没有开口的程笺沉稳地道:
  “你和他们一起去也帮不上忙,只会让他们分心照顾你的安危,不如留下来好好把这顿饭做完,等章怡然他们回来有热乎的饭可以吃。”
  姜敛好像听进去了他的话,踏出去的的脚步停了下来,鞋子刹住时和地面摩擦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她回到水槽旁,深吸了一口气。
  程笺说的对,她过去并不能帮到救援,只会给他们添乱,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把今天的任务做完。
  接着,她听到了程笺走开的声音,他站在门口通着电话,像是在安排什么事情。
  她强忍住泪意,一只手用力握住发抖的手,勉强地把剩下的土豆都削完了。因为土豆容易氧化发黑她先把它们都泡在了水里,等到需要时再取出来。
  连昨天被吴皓欺辱她都只是有些出汗发抖,更多的是羞愤,但她并不害怕那个人,只是事情发生的太快没有反应过来,她担心的只是程笺对自己的看法而已。
  可今天不一样,章怡然是她在这个综艺里交到的朋友。如果说她录制这个综艺收获到了什么,那一定就是她这个好朋友了。
  而现在,章怡然在海上回不来,虽然现在的风雨还不算太大,但大海的心情是谁都无法确定的,也不知道时间拖得长了会发生什么无法挽救的后果。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程笺走到她身边,他的声音带着夏日里清荷的味道,淡淡的并不馥郁,却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
  “我已经让我的团队过去帮忙,你不用太担心,他们之前陪我拍戏的时候也遇到过风暴,有这方面的经验。现在的风雨还不算太大,章怡然他们会平安回来的,只要赶在海上风暴来临前回岸就好,还有时间。”
  “我只希望他们能平安回来。”姜敛嗫嚅着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只是专心处理手中新鲜的肉类。
  她接了一锅冷水把牛腩倒入锅中,加入料酒葱姜,开火给牛腩焯水。不一会儿锅中咕噜咕噜,白灰色的浮沫就飘在了水上,空气中传来一股牛肉的腥气。撇去浮沫后,捞出牛腩用温水冲洗,用冷水的话肉会收紧不容易炖烂。
  冲洗的时候是在和厨房平行吧台桌上,方便面对摄影机,虽然摄影师不在但是摄影机还是会继续运转。
  突然,她感觉到男人的气息离她越来越近,温热的身躯贴在她的身后,棱角分明的下颌搁在她瘦削的肩膀上,鼻间呼出的热气喷在她的颈间,麻麻酥酥的让她忍不住想要缩起脖子。
  “你这么担心他们,怎么不担心我也遇到过风暴,可比他们这次严重多了。”
  姜敛搜索记忆确实想起前几年媒体报道过程笺出演的《破浪人生》好像遇到过事故,但外人不知道是在海上遇到了风暴,他自己也在其中。
  想起他前几天对自己不冷不热的态度,蹙起眉头倔强地开口:“那你现在不是好端端地站在这里了,再说有的是人担心你,我干嘛要担心你。”
  “可是那天我听到章怡然说你喜欢我。”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女人虽然嘴上不承认,红云早就飘到了面颊上。
  已经想起来是他们第一次分到一组时怡然调侃她说的,没想到被程笺给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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