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生_第129章
呕,对面的男人瞬间就黑了脸,这是什么玩意儿,就这,还能一串又一串的,丧失味觉了啊。
“你拿离我远点,扔了,都扔了,我告诉你,今天晚上不准碰我,以后也不准碰了,你个变态。”
哈哈哈,笑死个人喂,猪腰子多香啊,可惜,你欣赏不了它的美。
“吃哪补哪,没听过?”
你这个德行,还用得着补?
“滚,你还缺脑子呢,你去补补。”
吃饭就是斗嘴的时光,一杯又一杯的喝,外头哗哗的下着急雨,两个男人都不觉得冷,反而兴致盎然,边牧彻底放纵自己,白酒辣的直往心眼里钻,“你看到了,我母亲,那样的,我亲爹,也是个忙的脚不沾地的,就只有我一个,一个是多余的东西,我他妈的就是个多余的人…”
邵寇在这个时候还在蒙头喝酒,谁都有伤疤,发泄发泄很正常。
边牧朦胧着瞪圆了眼睛,你个老混蛋,装什么聋哑人呢,“喂,你觉得我可怜不?”
可怜个屁?
“你那不算,还有挺多没父母的呢,起码没少你吃穿玩,挺好的。”
没吃过苦,没经受过苦难的人,总是更加容易受到伤害,反而历经坎坷的,能宽和对待。
滚,坐着说话你不腰疼,嘿?
“我记得,你说你有后爹来着,那你肯定有亲妈,没提过啊。”
不想提,邵寇还是闷头喝酒,没了啤的喝白的,嘶溜着含了口,没吱声。
“问你话呢?”
边牧狂躁的蹬他,喝完了就耍酒疯的人,灌那么些干屁?
“你让我说啥?”
咋滴,在这个拼爹的时代,你怎么像个没爹没娘的孤儿啊?
“说说你妈,你妈是什么样的?”
世界上有很多的妈妈,像他妈这样自私的应该不多吧?
邵寇随手扔了铁签子,耸耸鼻子还是不想说话,抬眼看着小祖宗誓不罢休的状态,不得已,绕着他的话说,“比你妈更加恶心,别往我伤口上撒盐。”
哦,那我们家还真是难兄难弟,都他娘的不走运。
嘈杂的氛围里,小小的篷子为这些畅快淋漓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人们遮住了风雨,然后,用个大怀抱拥有着他们,即使,只是一顿饭的时间。
他俩醉醺醺的去K歌,邵寇喜欢暴躁的,每次都挑战最高音,边牧呢,喜欢细水长流的,静静的坐着吐字清晰的唱,两种风格不断的转换,他们俩今天是属于自己一个人的狂欢,不惧将来,无畏过去。
酒醉嘚瑟后的第二天是最难过的,尤其还要赶飞机,作为策划人,你个当老板的不能失信,所以,他俩非常顽强的坐上飞机,一睡就是十几个小时,邵寇头疼的厉害,空姐给的蜂蜜水干了好几杯,给小画家按按头和颈椎,他觉得还好,一直捧着本书看,彻底回归了自己的高冷之花的世界,谁跟他说话也不搭理,他早起索吻被拒绝,原因是昨晚吃了大多的猪腰子,唉,叹气,居然在这种事情上栽跟头,太匪夷所思了。
下飞机,这边的天气有点潮湿,连个酒店都没有,呃,应该说是连个高楼大厦都没有,拎着行李箱往山上走,回头嘱咐小画家,“你慢点走,别摔的鼻眼歪斜,难看死。”
我不会说话,就是怼。
边牧接过来一根木头当拐杖支着紧跟着他,为啥非得又来个破地界受苦,他今年真是疯了。
“快走吧,闭上你的嘴。”
他们到的这个地方是包围在大山里的一个村子,据说是非常的贫困,留守儿童倒是不多,但年迈的老人很多,缺医生,缺资源,边牧见到了,才觉得自己做的远远不够。
说明了来意,村长是热烈的欢迎,激动的磕巴半天,快天黑了,招呼着坐下吃饭,“快,快坐,没啥,好的,你们对付,对付。”
桌子是木头的,可能上了年头,裂缝中夹杂着黑黄的泥,几个破碗,对的,在边牧眼里,就是几个破裂的碗,盛着菜,连丁点的油光都看不着,边牧有点心塞,他不想吃。
邵寇拉着他坐下,憨厚的笑两声回应,“不了,我们来的时候吃过了,这有没有谁家空着,我们能住几宿?”
村长寻思寻思,挑了个不漏雨的人家,给他俩安排过去,没地儿洗澡是痛苦的,没热水洗脸是痛苦的,最痛苦的,还有即使你一动不动,可身下的床板还是嘎吱嘎吱的响,苦中作乐的边牧小画家干脆起来支上画板,展现他实力的机会到了。
“你听这声,特像咱俩干了点不可言喻的羞羞事,没完了呢还?”
边牧提笔就画,主打暗色,灰黄拼接的缝隙里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提水的背影,这是他刚一进村子看到了,小姑娘害羞,蹭蹭蹭的就跑进胡同里没影了,他也没看清楚长相,只能按照自己惯有的思维想象,这么大的孩子,起码应该是丰盈的,侧脸轮廓比较圆,然后,脊背挺直,嗯,差不多。
“那不行,咱俩一动就得塌腰,这炕绝对结实,一会儿来个初体验?”
邵寇正收拾屋里呢,破陋的堪比泥草屋,炕上铺的稻草都拿下来,把炕革擦出来本色,拿出来被褥展开,掸了点花露水,呛的小画家直打喷嚏,“啊欠,你滚,成天脑子里都是荤黄的,就冲着你昨天的那二十串猪腰子,你这半个月就甭想碰我。”
哎呦,好傲娇的说。
“别啊,我刷牙刷的可干净了,你闻闻,还用的簌口水呢…”
站到他身后靠近,这么快就画成型了,他的小画家真厉害,给你竖大拇指。
“说再多你都磨平不了我内心的伤疤,太难闻了,你离我远点。”
唉,猪腰子的人生为何如此艰难?
“行行行,那你画吧,我出去烧火。”
烧上火,晚上睡炕就是热乎的,正好烤几个土豆地瓜吃,飞机餐已经消化的差不多喽。
随便对付一口,边牧又困了,抱着他腰让他唱个歌哄他睡觉,宁静的村庄里,从破旧的窗户里透出来点细碎的低沉的催眠曲的嗓音,沉沉如一口古井。
村长第二天统计了人数,送他们去另一个村子,不远的路,但他们那更加荒凉,没几个人都,中午吃的咸菜和窝窝头,给边牧噎的喂,差点怀疑人生,这的人,怎么吃这玩意儿?都没有大米饭,太难想象了,晚上回去之后,边牧有点心情抑郁,边走边和邵寇念叨,“真没想到,还有人这样生活?有什么意思呢?”
通讯设备也不发达,他俩的手机都没信号,正巧,遇见昨天那个挑水的小姑娘,还是那样,没等说话,人就像一道风的跑走了,邵寇回程里跟他说话,他也不搭理,奇怪小画家到底怎么了?
边牧抿着唇直奔昨天的画,试图做出修改,不行,重新换纸,这次更加快,还是灰黄的底,但改变的是,小女孩的脊背是弯曲的,肩膀微塌,侧脸的轮廓是削瘦的,无比的瘦,下巴尖尖的,还多了一条蔓延的山路,没有尽头,唯独眼角,他画的比较上扬,因为,他今天看到了她的眼睛,是那种好奇的,又单纯渴望的,很喜欢那种空白,你可以肆意的填充。
“我给你炒了个鸡蛋,赶紧趁热吃,完事了好上炕给你按按。”
这一天的山路,累坏了小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