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苗寨做直播_第14章

  薛一给金哥打了一针卡莱比咜试剂,才想到成文也和金哥一样,于是让珍花婶有样学样,灌了成文三次肥皂水,等他吐干净了才给他注射卡莱比咜试剂。
  见最要命的事情解决了,薛一才有空掏出酒精、消炎药、纱布等物给成文的手和金哥的脸进行擦拭包扎。
  如此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成文和金哥才先后转醒。
  两家大人跪在薛一面前,说不尽的千恩万谢,对乡下人来说,儿子就是他们的一切,别说薛一什么都不要就救了他们的孩子,就算薛一要他们的命,他们也会给的。
  “薛老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村长见事情了结,这才发问。
  “说来这事真是各种低概率的事情凑在一块,原本我和乔婆婆一样,都以为金哥和成文中的是赤蝉蛊,即不小心误食了一种变异的毒蝉:红斑蝉蛹。乔婆婆给金哥成文按压肚皮的手法完全没问题,只是她不该让金哥成文喝水。因为金哥成文中的并非赤蝉蛊,亦非婴儿蛊。”
  “不是婴儿蛊,那是什么?”乔婆婆问。
  “是赤蝉蛊和婴儿蛊的结合体,真正无解的蛊中之蛊:赤婴蛊。”
  “赤婴蛊?!”乔婆婆闻言脸色惨白,村民们不再像上次一样议论纷纷,不是不惊讶,而是不知道这蛊到底有多厉害,不过看乔婆婆表情,这蛊显然比婴儿蛊还要厉害。
  “没错!”薛一道:“赤蝉蛊的蛊虫是经过筛选的变异的红斑蝉,这种蝉在空气中无法破茧成活,对人无害,但在强酸性液体中,却有着极强的生命力和战斗力,刚好,人类的肠胃是其良好的营养基,误食红斑蝉蛹的人轻则腹痛不安,重则开膛破肚,症候诡谲残忍,被视为比较凶的蛊之一。”
  “婴儿蛊和赤蝉蛊差不多,只是赤蝉蛊发作的慢,患者经常一年半载才死,婴儿蛊则即发即死。婴儿蛊是红斑蝉在化蛹的过程中被一种叫做膨化红菌的真菌入侵,形成类似冬虫夏草那样的东西。不同的是,它并不像冬虫夏草那样有着极大的医用价值,而是一进入人的肚子,进入酸性溶液中,就会像泡沫一样大量繁殖增生扩大,导致误食之人肚子鼓胀,就像金哥这样。”
  “这不是婴儿蛊吗?你为什么说不是?”有人问。
  “因为一般的婴儿蛊是真菌侵入红斑蝉蛹后不久,红斑蝉就死了,膨胀的是膨化菌,而赤婴蛊则是蝉菌共生,名叫红蝉草,既是蝉又是菌,即可以飞,又可以无限生殖,这才叫真正的可怕。”
  薛一说的这些又是细菌又是酸性液体的,还有什么无限生殖,村民们大多不读书,就算读书也只是小学文化,懂的不多,只知道非常非常厉害,弹幕却炸开了锅:这玩意儿在未来社会爆发过,害死不少人,想不到这么早就出现过了。
  弹幕大神见金哥两次蛊发的情况不对,也怀疑是恶名昭著的膨化菌搞的鬼,等她去查完资料回来,薛一已经想到了,这会见问题解决,才站出来说薛一知道的好多,好厉害。
  薛一说她不过多读两本书而已,这些苗寨人才叫厉害,这么早就发现这些现象,只是无法解释,所以误认为蛊,走向封建迷信去了。
  乔婆婆见薛一不但治好金哥成文,还说的头头是道,一个年纪轻轻的汉族姑娘竟然比她知道的还多,惭愧万分,想躲进屋子里不出来。
  薛一叫住她:“婆婆,您是不是还欠我一句话?”
  乔婆婆顿住,虽然不甘心,但苗族人说话算话,起誓道:“我发誓,以后不会再对你抱有敌意和偏见,也不再用蛊养蛊,更不会说那些咒人得病中蛊的话。”
  薛一微笑:“婆婆您别生气,我并没有逼您起誓的意思,我只是希望大家和和睦睦的相处下去……”
  “哼!”乔婆婆冷哼一声,将石门一关,不再搭理她。
  薛一无奈地叹了口气,心知要改变一个人很难的,能让她说出这样的话已经不错了,以后慢慢来吧。回过头,发现村民们竟然跪在地上朝她磕头。
  “折寿啊折寿啊,你们快起来,我受不起的。”
  第11章 芦笙节①
  “薛老师,您救了我儿子,又解了那厉害至极的赤婴蛊,救了一寨子的人,受我们一拜是应该的。”金哥爸爸领着大家跪在地上,语气虔诚地说:“您就是我们的蛊女,还请您保佑我们,保佑全寨平安。”
  “这……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薛一见大家跪下,也跟着跪下,想向村长求助,意外发现村长也在跪拜之列,心说这怎么了得,连忙扶起村长和金哥爸爸,又去扶金哥奶奶和珍花婶。
  “大家别这样,我真的不会巫蛊,我只是刚好看过相关的书又带了能治那病的药,大家快起来啊。你们再这样,我只能你们跪多久,我就跪多久了。”
  大家见薛一如此,这才起来。
  苗族巫蛊亦蛊亦医,能救人也能害人,而蛊女常常喜怒不定,怒时害人,喜时救人,全凭蛊女心情,所以人们对蛊女是又敬又怕。
  今天薛一一举解了婴儿蛊,救了金哥成文,将乔婆婆说的无地自容,大家对她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不管是感谢的还是畏惧的,或是求她保佑的,都觉得该拜拜。
  薛一无法,索性趁着大家对她迷信,叫大家一个个过来让她喷了消毒气雾,才放大家离开。
  因担心洒的生石灰太少,不能彻底杀死膨化菌,薛一又让人找来更多的生石灰,洒了足足五厘米厚,洒完又往上浇水,让石灰水渗透进泥土里,接着又盖了厚厚一层生石灰,誓要将膨化菌赶尽杀绝,这才离开。
  成文在打了两针卡莱比咜试剂后好了很多,除了身体虚弱点,已经能下地了,就是见不得风。金哥伤得比较重,肠胃上到处是伤口,暂时还不能吃东西,金哥奶奶便做了些流食喂他。
  薛一后来问了阿英和成文,才知道原来金哥脸上和手背上的伤是那天捉蛤|蟆时不小心导致的,而真正中蛊的原因,则是金哥和成文七八天前在猫耳洞吃了一种叫蛇莓的红色果子。
  阿英说:“那天我们在猫耳洞外面捉兔子,金哥看到洞口外面长了不少又大又甜的蛇莓,就摘了来吃,我听我爸说猫耳洞外面长的果子和野菜不能吃,吃了会得病,让他们别吃,他们不听,还说我胆小。”
  “蛇莓?”薛一脑海里立刻浮现某种藤蔓匍匐在地的红色果子,以前经常听人说那种果子被蛇爬过,吃了会中毒,不过事实是那种果子又脆又甜。
  正常的蛇莓怎么会导致那么大的祸害?
  “那天成文和金哥吃的果子有什么不同吗?”薛一问。
  阿英想了想,说:“是有点不一样,那个果子比平常的大,摸起来有些黏黏的,有一些毛茸茸的红丝,我觉得不好,就没吃。”
  “那就对了。”薛一摸了摸阿英的脑袋,温柔地说:“你做的是对的,以后在野外绝对不能吃那些没见过或不熟悉的东西,可能有毒,知道吗?”
  “嗯。”阿英点点头,嘴巴抿的老紧,那天她被吓坏了,当时她让金哥和成文帮她抓蛤|蟆,结果蛤|蟆背上的脓包破开,有毒的汁液溅到金哥脸上和成文手背上,两人登时就晕倒在地,导致她以为是因为她成文和金哥才会这样,哭了一路,薛一安慰开解了好几天才好。
  见阿英脸上又露出那种害怕的神情,薛一抚了抚她的脸,温柔地说:“阿英,是不是又想起那天的事了,不关你的事,你已经叫过他们不要吃了,况且他们现在也快好了,是不是?不要怕,也不要担心,他俩都会没事的。”
  “嗯,老师我不怕。”阿英再次点头,帽子上的铃铛脆生生的叮当一声,薛一注意到阿英今天戴了顶新帽子。
  苗族的服饰,尤其是女性的服饰非常讲究,未出阁的女孩戴的是一种绣满规整花纹的深红色帽子,帽子后面一般会挂一个银锁,银锁下挂着三个小银铃,走起路来一响一响的,非常动听。
  出阁的女子则头戴一顶银光闪闪、花纹复杂的纯银制牛角银冠,脖子上、手上、甚至脚腕上至少会戴三四个银环,身上绣满精美花纹的衣服裙子上也会缀满银饰,整个人看起来银光闪闪的,非常夺目耀眼。
  已婚女子的装束则简约得多,会在头上盘一个发髻,然后用长巾缠绕固定好,再用方巾包起来,衣着也不能太艳丽。
  已经做了奶奶或外婆的妇女,头上缠绕的长巾和方巾则多是蓝色的,这是为了区别辈分,也是为了表示尊重。
  像村长他母亲三婆婆,金哥他奶奶,还有乔婆婆,就都是蓝色方巾,珍花婶则是用白色有花纹的方巾。而像阿英这种小姑娘就可以戴花枝招展的帽子。
  “阿英,你妈给你做了顶新帽子?”薛一问。
  “嗯,我妈说今天是芦笙节,大家都要穿新衣服,去长春坡唱歌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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