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1)
宁跃玩着他的头发,还要吐槽:好硬啊。
郁锋:
刚刚喊你,怎么不答应我?宁跃凑在他的耳边,是不是不喜欢我啊?你这人怎么这样?我都放下姿态来迎合你了,结果你开始对我爱答不理起来了,给你脸了是不是?
郁锋:闭嘴。
他处理问题的方式,一向比较简单粗暴。
不喜欢的人就不接触,就像是王深,示好示到几乎没有下限了,任谁看了都觉得卑微,但是他对这人没好感,那就连掩饰都懒得掩饰。
而喜欢的人,也不见得有多热情,碰到了他的底线,照样不会客气。
比如瘦猴被他从房间里扔出去那次。
但是对于宁跃,他的处理方式,在他的身上完全行不通,当他想当一个哥哥的时候,宁跃偏偏不想当他的弟弟。
当宁跃愿意接受他当哥哥了他又不太想给宁跃当哥哥了。
冷处理是他唯一能想出来的冷静方式。
不过显而易见,他失败了。
终于把宁跃带到他们房间之后,郁锋松了口气,他皱着眉,看着宁跃一滩烂泥似的躺在床上,脸上的表情看上去还有点不舒服。
郁锋在原地站了片刻。
他的目光落在宁跃的脸上,表情不咸不淡,就算有人站在他们的旁边,估计也猜不准他现在在想什么。
片刻后,他伸出手就在他动的时候,宁跃也动了一下,宁跃捉住会活动的物体之后就不撒手了。
郁锋嘴巴抽了一下,松开。
宁跃闭着眼睛摇了摇头,给我倒杯水。
这人喝醉了也知道使唤人,平时的时候就是一个不肯吃亏的性格,现在更是如此,郁锋扯了几下,没扯动。
你不放开我,我怎么给你倒水?郁锋道。
可能是听懂了,宁跃的嘴巴砸吧了两下,竟然还真的松了点劲,郁锋趁机扯回自己的胳膊,转身去给他倒水了。
被迫沦为使唤丫头,郁锋的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然而就在他倒好水之后,转过身,却见宁跃自己爬了起来,他现在已经醉到不省人事,结果还能这么身残志坚,也是令人十分的潸然泪下了。
郁锋过去,长臂一伸,像之前那样,拎住了宁跃的后脖领,把他从床上捞了起来。
宁跃的酒品一般,一路上过来,有乖的时候,也有任性的时候,这两种状态随机切换,现在显然是切换到了不太妙的方向。
郁锋把他弄床上,他非下去,
郁锋让他坐好,他整个人都在往下窜。
郁锋给他倒了杯水,被他一巴掌打翻在了床上。
郁锋:
这一巴掌应该落在宁跃的身上,而不是杯子上。
好在宁跃喝醉了之后,没有要吐的意思,不然他被扔出去,几乎是百分之百的事情。
等终于把一切收拾好,宁跃的床也不能睡了。
宁跃被带回来时,身上穿的就是泡温泉的浴袍,这个浴袍是一次性的,倒是不用还回去,就是,经过刚刚一番折腾,这个浴袍的质量堪忧,居然散开了。
一片白花花横陈在郁锋的眼前,他终于没忍住,叹了口气。
一无所知地宁跃躺在了郁锋的床上。
他身上的酒气并不浓重,可能是温泉的关系,身上还有股花瓣的清香,无知无觉地睡着,所有美好的词汇都能往他的身上套。
他终于乖巧下来之后,恬静的睡脸像个婴儿,因为是侧躺,脸颊上的肉被枕头挤出来了一点,嫩生生的,估计掐上去还有印子。
翌日,第一缕阳光照在宁跃的脸上时,他睁开了眼睛。
他第一时间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对劲,也没觉得他睡觉的方位有什么问题,但是当他动了动沉重的头颅,把头埋在被子里,躲避阳光的时候,终于反应过来了。
昨天他选择的床不是旁边的那张吗?!
而且,他睡的怎么是郁锋昨天拿出来的一次性床单?
宁跃昨天晚上是醉了,但是等到郁锋来的那一刻,他还是有意识的。
只不过有意识归有意识,不等于行为也受控制,他慢慢回忆,想起来自己把手和脚都挂在了郁锋的身上
至于后来,他是怎么从温泉室里走到的酒店房间,又是怎么从酒店房间里自己的床上躺在了郁锋的床上,他确实是想不起来了。
尤其是,他身上居然还穿着昨天温泉室给提供的浴袍。
他的衣服呢?
他麻木着脸,把视线从屋里转了一圈,没发现有郁锋的身影。
松了口气的同时,伴随着浓厚的生无可恋感。
本来郁锋就看不惯他,这下还不剥了他的皮?
比较庆幸的是,他从房间里没看见郁锋的身影,出去房间之后,也没看见,后来其他的队员约着他出去吃饭,郁锋始终没有现身。
宁跃现在感受,就好像有把大铡刀立在他的脖子边,随时都有可能落下来,但是迟迟不落下,他就只能胆战心惊的等着。
BTP的其他人比起他,也都没有好到哪里去,一看就是宿醉,每个人的眼下都有青色的痕迹。
昨晚的时候,是老田提出来喝酒,他本人比较喜欢喝,还怂恿其他人喝。
宁跃对这玩意儿始终喜欢不起来,但是其他人都喝了,就连mono,也都喝了几杯,最后,就他自己孤零零守着一群玩嗨的人。
本来到了这种程度了,他还是没有喝的想法。
当时的老田已经有点飘了,举杯给他敬酒,并附言:不喝不是男人!
那种气氛之下,人的情绪是比较被容易带动起来,宁跃就喝了。
喝的时候,口感并没有他想象中辛辣,甚至也没有啤酒的苦涩,他正想问这是什么酒,结果没一分钟,他面前的老田就影分身了。
其实当时是没后悔的,毕竟他一直想体验体验。
后悔的情绪波涛汹涌的向他袭来时,是今天早上他在郁锋的床上睁开眼睛的时刻。
他出了把手脚搭在郁锋身上的记忆,剩下的全都不记得了。
换谁能不慌!
餐桌上安静的几乎死寂,印象中,BTP的人只要待在一起,除了训练的时候,基本上没特别安静的时候,都是闹成一片,有说有笑的。
宁跃食不下咽,谨慎开口:队长呢?
在他开口的刹那,mono也用一种疑惑的目光看着他,迷茫道:对啊,队长呢?
宁跃:
合着这人还没清醒呢。
今早这氛围也不对啊,mono的语气也带着试探,怎么都不说话?
王伟泽喝了口水,还算比较冷静,队长今天有事,早上和我发消息,说今天不陪我们玩了,让我们好好放松。
宁跃和mono对视一眼,同时沉默下来。
昨天mono也喝了不少,他的酒量也不怎么好,他们大概是这群人里,唯二两个短片的人,同样的迷茫,同样的疑惑。
不过我觉得,老田战战兢兢道,可能是玩不太好了吧。
这话仿佛打破了某种平衡,宁跃终于找到切入点,昨天晚上,我记得队长发现我们喝酒了,然后还把我拽起来了,我抱然后呢?
他到底是没好意思说他抱在郁锋的身上。
后来他就把你带走了啊,老田道,我们都以为你死定了,结果你今天还好好的坐在这里,你说神奇不神奇?
宁跃:
看来这些人也不知道了。
他万念俱灰,我死定了。
也不一定啊,mono听他们说话,似乎是想起来什么,昨天你那么趴在队长的身上,队长都没把你给甩开,已经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没准今天还能从北边出来一回,年轻人,要有希望。
宁跃:你是不是觉得,队里不能打架这条规定对我特别有约束力?
mono瞬间闭嘴,闭上嘴之后,还特别幸灾乐祸地看着他。
可能是见他确实是在忧心,老田也安慰他,其实日常生活中,队长对我们都挺宽容的,大不了就是把你从房间里丢出去,这种事情我们大家都经历过的,都没什么大不了的,别灰心!
宁跃:
这安慰人的,还不如不说话。
而且没记错的话,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还是老田!
我倒觉得,队长肯定不会把跃跃给丢出去的,瘦猴就在旁边,他昨天看得清楚,一直没吭声,咱队里,有一个算一个,你们见过谁能近队长的身?小跃崽昨天不但抱住了队长,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了吧?
宁跃记得他昨天是很过分,但是没想到这么过分。
他差点没忍住倒吸口冷气。
你实话实说,瘦猴不怀好意地对着宁跃笑,你们两个是不是真的有点什么?要是没点什么,这都说不过去啊。
宁跃心说他和郁锋当过兄弟算不算。
这个想法也就在心里盘桓了一秒,接着瘦猴贱不得嗖掐着嗓子,哥哥,你来接我回家吗?
宁跃呆住,心里涌上来股不好的预感。
我玩游戏带妹的时候,妹子都没这么叫过我!瘦猴一拍桌子,你昨天居然喊队长哥哥,说,你是不是对我们队长早就芳心暗许了!
宁跃震惊且迷茫地看着他。
哥哥就是来接你回家的呀,mono这时接过话茬,嘿嘿嘿,不止接你回家,还接着你去开房呢,队长哥哥真厉害。
宁跃憋着,绝对不能把他真当过郁锋弟弟这事儿说出去。
这群人好龌龊!
而且别的他还没透露呢,如果说,他挂在郁锋的身上算芳心暗许的话,他那睡了郁锋的床,算不算是已经情定终生,至死不渝了?!
宁跃打了个哆嗦。
直觉告诉他还是不要说的好。
其实都不用队里的人介绍,他都知道,他昨天晚上对郁锋做的那些事儿有多过火,所以他才这么忐忑,总觉得郁锋下一秒就要从哪里窜出来,对他进行惨无人道的修理了。
白天风平浪静,宁跃甚至还出去,和其他的队员吃了顿烤肉。
夜晚在他不情不愿中到来了。
他身上的衣服换了身新的,昨晚换在温泉室里的那一身实在是找不到了,他专门回去找过,工作人员也说没有。
他怕郁锋回来太早,下午五六点就没再玩了,想着回去收拾房间。
把房间收拾的干干净净,郁锋回来之后看见高兴,兴许能饶了他呢?
然而等他打开房门之后,才发现他的这个想法有多浅显,郁锋怎么可能比他回来的晚呢!
他们的房间并不小,除了两张床之外,还有电竞桌电竞椅,茶几沙发一应俱全。
宁跃打开门的手,郁锋就在电竞椅上坐着,面前是打开的电脑,他并没有玩游戏,好像是在查阅资料,宁跃看了一眼,转身就想溜,结果郁锋听见了他的声音,淡淡瞥过来一眼。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宁跃噤声,简直想贴着墙根溜过去。
他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坐回了他自己的床上。
一坐上去,他就发现了不对劲,早上走的时候,他的床光秃秃的,床单被罩都不知所踪,现在都好好的回来了。
他坐回床上之后,也不太敢放肆玩游戏,正襟危坐地刷手机。
余光里是郁锋的背影。
死寂中,宁跃脑海中又回想起来,他往郁锋身上窜的那一幕。
白天的时候好不容易因为玩乐被掩盖掉的情绪,现在又汹涌袭来,一个手机让他刷的坐立难安,表情也凝重不已。
郁锋怎么没有反应?
是不是酝酿着什么风暴?
正在他经受不住,忍不住把所有的视线都转向郁锋时,却见郁锋把椅子转了过来,正好对着他。
宁跃手机都差点没拿稳。
他挤出个笑容,嗯我的床单是你帮忙换的?
他一句谢谢还没说出口,郁锋道:你觉得,是我换的可能性大一点,还是保洁换的可能性大一点?
宁跃:
好的谢谢不用说了,是他脑抽。
他心里还记挂着事情,不敢和郁锋太过分的顶嘴,他盯着郁锋,郁锋看着他,两人大眼瞪小眼。
片刻后,郁锋先挪开了视线。
这有点示弱的表现,令宁跃的心里多了几分安定,或许他没那么过分呢?接着又问:我昨天没酒后失德吧?
他其实是想说撒泼,末了又觉得这个词不太雅致。
然而酒后失德,又显得奇怪了一点。
失德倒是不至于。郁锋道。
宁跃悬了一天的心瞬间放下去了。
但是不睡床上非睡地板,抱住人不撒手,自己说要喝水,结果却把水杯给打掉,郁锋一顿,这种离失德有点距离的缺德行为,还是有些的。
宁跃:
宁跃麻了。
虽然他已经麻了一整天了,但是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麻木过,他看着郁锋的脸,觉得那已经不算是脸了,那是死神的容颜。
他甚至死猪不怕开水烫,冷静道:想怎么处置我?你说吧。
这么看的话,郁锋脾气算好的。
要是他照顾醉酒的宁一,宁一敢要求完喝水之后,又把水给打翻,他肯定就让宁一睡水里了,怎么可能还把床让给他?
这么想,哪怕郁锋惩罚他去基地厕所里打扫卫生那还是有点不行的。
郁锋就那么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
谁也不知道他这片刻的时间里想了什么,宁跃就更不知道了,他只知道郁锋在看了他片刻之后,缓缓道:去把我床上的被角整理好吧。
宁跃一愣。
他往郁锋的床上看了一眼,发现还是他早上睡过的那个样子,他走的时候,特意把郁锋的床整理了一遍,尽管比起郁锋自己整理的还是差强人意,但是比起普通人来说,已经算是整齐了,保洁进来之后,都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