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左顾右盼,装作不经意地往店里看,心里蠢蠢欲动。
  这……她都是有性生活的人了,多看两眼不过分吧。
  街上行人不算多,也没人注意到鬼鬼祟祟的她。她想了想,从包里掏出一个口罩戴上,瞬间挺直了腰杆。实在是太好奇了,她要进去一探究竟。
  她倒要看看,在这么贵的路段上,它一间格格不入的情趣用品店凭什么敢屹立不倒。
  走到门边,感应门丝滑展开,一声“欢迎光临”的电子音差点把她吓得后退几米,这……这实在不是一个适合社恐光临的地方,它会因为这个吓退多少脸皮薄的顾客啊!
  但最终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
  她轻手轻脚地迈进门,环顾一周,悄悄松了口气,太好了,现在店里除了她没有第二个人。
  没想到外面看起来门面小小的,里面空间这么大,货架上摆得满满当当,头顶灯光明亮,不仔细看还以为这是家杂货铺呢。
  看货架上的凌乱程度,似乎从来都没有被整理过,估计也不在乎赚不赚钱了。
  她眼睛都快被琳琅满目的情趣用品闪花了,这简直就是淫窝!
  好多道具她看那形状都猜不出来能用在哪个部位,还是她太纯洁了。压抑着躁动的心把店里逛了个遍,新世界的大门正在向她敞开。
  她想买几样回去玩,毕竟也是有性生活的人了,偶尔添点花样也不过分嘛。
  走到一排货架前,那些黑色皮质金属的玩意高调得蛮显眼,她只在小黄片里看人家玩SM用过这些道具。唔,好心动,她不正要去撸狗吗,公狗也许会喜欢这些小玩具呢。
  第一次送狗狗礼物,一定要仔细挑选,最好能让狗狗爱得受不了,下次主动向她要玩具。
  她选了一条项圈。黑色的皮革项圈外围镶着一圈布灵布灵的碎钻,一端可以调适松紧度,开口坠着一颗银色小铃铛;另一端坠着一个金属小圆环,她的手指伸进去刚好能牢牢勾住,当然,也可以系上铁链,拽着链子遛狗……
  完全符合她的审美。
  她又挑了几样小玩具,一起拿到自助结账机付款。
  第一件是一颗跳蛋,扫码显示六百六十六元整。额,一颗平平无奇的小跳蛋居然能有这身价!
  下一件,两颗乳夹,单价一百六十八,这抢钱也抢得太明目张胆啦!
  ……
  最后一件,项圈,叁千六百六十八。她深深怀疑自己进的是情趣用品奢侈店,这店虽然开在最贵的路段,但也不用把顾客都当成傻子宰吧?
  她咬咬牙,盯着屏幕上的天价数字,把前几样都点了取消,只留下一根项圈。
  跟着导航找到季尧家,敲门前她突然想起来,没有提前告诉他,自己已经不是原来的胖妞了。
  他没有心理准备,见到她的第一眼会是什么表情呢。
  她忽然有点紧张。
  虽然在梦里把他吃干抹净了,但是在现实中,她连他的头发丝都没碰过!
  还没平复好心情,面前的门缓缓打开。她精神一振,下意识勾起嘴角微笑,正要打招呼……额,面前是一条哈士奇。
  它前爪握在门把上的动作倒是很酷,两只冰蓝色的眼睛非常睿智地盯着她,也不让路,好像在告诉她走错门了。
  春梦里的记忆渐渐苏醒,原来梦里那只哈士奇近看长这样,“你好。”她呆呆地和它打了个招呼。
  “哈士奇,过来。”是季尧的声音,她从声音的来处望去——
  嗯,这是她暗恋过的人,穿着她喜欢的白衬衫,连额上的碎发都翘着她熟悉的弧度,他对上她的目光,斯文地笑了笑。
  今天的他,恰巧是她最喜欢的样子,是她以前默默暗恋时,最爱偷偷窥探的样子。
  好棒,好想睡他。
  “进来吧,不用换鞋。”
  她不爱给人添麻烦,这么大的房子,打扫起来一定不容易,“还是换一下吧。”
  “那穿我的。”他走近,从鞋柜里提出一双黑色凉拖,蹲下来摆在她脚边,抬头轻笑,“不介意吧?”
  离得好近,她一直很喜欢他笑起来的样子,温暖、温柔,是让曾经的她想靠近又自卑的样子。
  她怀疑季尧已经拿捏了她的喜好,但这么一想,好像是他在迎合她的喜欢似的,显得她好自恋。
  “不介意……”她弯腰脱鞋,他又蹲着地上不躲开,两人难免会靠得很近。
  她的心怦怦跳,一旦两个人都不说话,气氛就变得好奇怪,暧昧的奇怪。
  她低着头摇摇脑子,强迫自己不要想些乱七八糟的,忽然又想到,他好像对她的改变完全不惊讶,刚才白紧张了。
  她有点沮丧,是不是自己变成什么样,他都觉得无所谓,连问都不问一句。
  换好鞋,再把自己穿来的鞋规规矩矩摆好,再抬头时,她勉强笑了笑,看看他,又看看狗,一副好奇的表情,“你的哈士奇就叫哈士奇吗,好有趣。”
  “是,懒得给它取名字。”他引着她去客厅,狗都懒得多瞧他们一眼,还在原地对着光滑的地板磨指甲,看起来真的不太聪明。
  他看她多瞧了狗子几眼,笑了笑,“等会儿再摸它吧,它现在精力旺盛,你摸它,它会蹬鼻子上脸,扭着你不放。”
  “哦……好!”她也不是多想玩狗,主要是觉得和他单独相处气氛一定会很尴尬,好想有条狗子在中间缓解气氛。
  “喝什么?”
  “都可以。”不是在梦里,在现实中踏进季尧的家,她真有点放不开。
  找找话题……找找话题!
  “橙汁可以吗?”他让她坐在沙发上,自己去拿冰箱里的饮料,“是我刚才榨的,可能不太冰。”他向她走来,有点抱歉地笑笑。
  “没关系!”她接过满满一杯橙汁,暂时不太想喝,但是看他好像挺期待地望着自己,是想得到表扬吗?
  她干脆闷了一大口,半杯一口气下肚,反应过来她自己都傻住了,太粗鲁了,他有没有听到自己咕咚咕咚的声音?!
  她不好意思看他,换成小口小口的细品,试图挽救自己的形象,“嗯,太好喝了,你真会榨果汁。哈哈…哈哈。”她干笑几声,停住了,抬头看他,发现他自己那杯一点没动。
  他就那么静静笑望着她,不说话。
  明明是她很喜欢的笑,她却觉得看久了有点毛骨悚然。
  看着他的脸,她觉得脑子好晕。
  晕?
  她的意识渐渐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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