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孩子

  月上中天,银光似水,树秀立于风中,宁静的仰望着夜空上那一片璀璨耀眼的星河。绿草如茵,漫天飞舞的萤火虫忽明忽闪,轻快的乐曲荡漾在宁静的夏夜之中。
  这是一场酒庄举办的宴会,规格不大,只是邀请了一些朋友,以及附近的邻居。
  沉以安一家受邀前来参加,主人热情的接待,并表示希望他们能享受这个美好而愉快的夜晚。
  宴会布置虽简约,但丰盛的食物,香甜的美酒一应俱全,人们熙来攘往,穿梭于花光灯影之间,各自应酬。
  如此欢快的气氛里,沉以安与他的妻子相视而笑。与多年前不同的是,他们还牵着一个可爱的孩子。两人正愉快的与主人夫妇闲谈,那孩子被一只飞舞的萤火虫所吸引,好奇心使然,他松开了父母的手,想上前追逐。
  “璟言!”
  见孩子跑远了几步,沉以安注视他的身影轻唤道。
  沉璟言听了,立刻乖乖回到父母身边,安静的立于一旁,懵懂的听着大人们说话。
  这时,一个女孩举着红酒缓步而来,微笑着向他们打招呼。
  “沉先生,沉太太,没想到你们也在这里,真是幸会。”Charlotte小姐洋溢着友好的笑容,又低头挥了挥手,“Albert也在。”
  Albert是沉璟言的英文名。
  “你好,Charlotte小姐。”沉璟言礼貌的致以问候。
  见这孩子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几个大人觉得有趣,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让Charlotte姐姐带你去玩吧!”沉念曦看了看儿子。
  Charlotte小姐是他们邻居家的女儿,今年刚上大学,她为人亲和友善,很喜欢小孩子。
  沉璟言听了,高兴的跟着Charlotte去玩了。
  微风清亮,月光皎洁,眼下只剩他们两人了,沉以安牵着沉念曦的手漫步而行。
  沉念曦儿子欢快的背影,欣慰一笑,向身边的人感叹道:“你看,他都健康的长这么大了。我就说,当初把孩子生下来是个正确的决定吧?”
  沉以安微微颔首,温雅浅笑,算是认同了她这话。
  ……
  当初,从大学毕业之后,他们平静的度过了几年美好的二人时光。
  偶然的一天,沉念曦发现自己意外怀孕了,一时间感到惊慌不已,忧心难安,不知道该怎么办。
  当得知肚子里怀有这个小生命的那一瞬,她是满心欢喜的,甚至十分期待他的到来。这是她和爸爸的孩子,是他们之间爱和生命的延续。
  可是,也正因为他们是父女,这个孩子的存在本身就是错误的。近亲乱伦的血脉,会有基因缺陷性疾病,注定无法降生到这个世界。
  许是心有不甘,或者心存侥幸。纠结万分之中,沉念曦独自去了几家知名的医院做检查,最后一致得出的结论是:胎儿发育很正常,暂未发现畸形风险。
  得知这个消息后,沉念曦无比庆幸。
  她欣喜过望的告诉沉以安,她有了他们的孩子。本以为他也会为此感到高兴,可谁知,他完全不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而是满目忧愁,陷入了长久的沉思当中。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沉以安依旧忍痛做出了艰难的决定,让她打掉这个孩子。
  沉念曦自然百般不愿,见她如此一意孤行,他深深地叹息:“你想留下这个孩子,是吗?”
  沉以安郑重其辞的劝道:
  “曦曦,你应当明白,我们是父女关系,无法生出健康的孩子。如果执意留下,那么,他生来就会面临着苦难。即使我们能为他遮风挡雨,照顾他一辈子,那也只不过是延缓了他不幸的命运。等到哪一天,我们都离去了,他一人在这世间,终究难以生存。”
  “我们不能做这种不负责任的父母,将一个不健全的孩子带来这世上。”
  沉念曦听了泪流满面,哭着哀求说:“爸爸,可是我去检查了,医生都说孩子很健康,没有发现任何疾病,留下他,好不好?”
  “我想要生下你的孩子。”她无论如何,也难以舍弃已孕育的小生命。
  沉念曦声泪俱下,伤心的哭着。沉以安见状,于心难忍,也开始犹豫了,最终,他还是顺从了女儿的意愿,暂且不让她去打掉孩子。
  后来,他们又去了世界上医术最先进的医院,做过多次产检,都未发现任何问题,于是才放心留下这个孩子。
  “璟”寓意美好,嘉言懿行,沉以安给孩子取名为璟言。
  从孩子记事起,沉念曦逐渐改口,尽量不叫沉以安爸爸了,而是直接叫他的名字。
  沉璟言很像父亲,无论是相貌还是性格,尤其是那沉静端雅、温和有礼、如清风晓月般的气度,简直别无二致。
  然而,关于沉璟言的教育方式,沉以安却不再像照顾女儿那般无微不至,因此沉璟言也更为独立自主。
  沉念曦曾问其原因,沉以安如实表明,他已没有心力再像从前照顾她那样,照顾第二个孩子。因为年过半百,力不从心了。
  ……
  夜幕四合,星月的光辉和灯影交相辉映,耀人耳目。凉风习习,轻轻拂动着女士礼服上的丝带,花朵草木的清香幽幽飘来,令人心神俱醉。
  宴会仍在热闹的继续着,席间觥筹交错,言语欢畅,Charlotte带着沉璟言悠闲自在的于各处参观,走得累了,就停在一处烛光旁休息。
  浪漫的烛光下,盛开着芬芳美丽的鲜花,Charlotte上前,拿了一杯荔枝冰茶,又给沉璟言拿了一份草莓慕斯蛋糕,。
  这时,一个小女孩欢快的迈着小碎步上前,她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桌上琳琅满目的糕点张望了许久,都没有她喜欢的草莓蛋糕,于是难过的哭了起来。
  小女孩的父母面面相觑,连忙耐心的去哄她,叫她不要哭,并说巧克力蛋糕、香草蛋糕也很不错,可她仍是泪流不止。
  “小妹妹,别哭了。”沉璟言见状,上前安慰道:“我把我的草莓蛋糕给你。”
  他将蛋糕递到小女孩手中,小女孩顿时破涕为笑,一边擦着眼泪。她的父母也松了一口气,连声向他道谢,又教女儿也礼貌的致以谢意。
  沉璟言却表示,这只是举手之劳。
  Charlotte窥见全程,她吸了一口荔枝冰茶,笑吟吟的看向他,开玩笑打趣道:“Albert,你小小年纪,如此有绅士风度,将来要是哪个女孩和你结婚,一定会非常幸福。”
  沉璟言听了很不好意思,他微微脸红,却不假思索的说道:“我大概率是不会结婚的。”
  “为什么?”Charlotte很是惊讶,笑着问:“难道,你不想有一个和你一样可爱的孩子吗?”
  沉璟言沉默不语,只是摇了摇头。
  Charlotte佯装思索了一下,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猜测道:“你不喜欢小孩?”
  “也许是吧!”沉璟言神情略微落寞,似有心事。
  Charlotte莞尔一笑,小孩子的那点烦恼不足为道,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忘记,她也只当成是天真烂漫的童言趣语。
  “今夜的星空很美。”Charlotte仰望苍穹,拍了拍他的肩,“走吧!姐姐带你去看星星。”
  沉璟言这时才回过神来,欣然跟随Charlotte一起去看星星了。
  两人走上露台,坐于月光下,恬静安宁的仰望着广袤的银河,遥远而灿烂的星辰。
  凝视那浩浩长空,星河万里,沉璟言的烦恼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宴会的乐曲旋律变为悠扬婉转,他看着底下的灯火辉煌,第一眼于光影流离之中寻到了他的父母。
  他们相视而笑,含情脉脉,仿佛天地之间,彼此的眼底心里都只余对方一人。
  沉璟言不禁为之动容,自己今年只有七岁,未来之事,尚无定论……
  也许长大后的某一天,他会遇见真心爱的人,并想与之携手一生。
  辉光相映间,沉念曦举目张望。
  “孩子呢?”
  “在那边看星星呢!”
  她转瞬回眸,不经意间凝视着沉以安。
  时光如水,经年已过,他虽有些许变化,依旧眉目温润,清隽俊美,风姿秀逸。沉念曦细细的描摹他的面容,那是一种岁月沉淀的美。他笑意温雅浅淡,双眸明净而有神,犹如一本古书,充满了智慧的光芒,以及虚怀若谷的气度。
  此时,正奏着一首优雅的古典舞曲,在场的人们纷纷邀请自己的舞伴,伴随着这美妙的夜,迈出轻快的步伐。
  沉以安忽然起身,向她行邀请礼:
  “这位小姐,不知是否有这份荣幸,邀请您与我跳一支舞?”
  “当然!”
  沉念曦微微颔首,任由他牵着手,共同沉醉在这悠扬动人的旋律之中,翩然起舞。
  ……
  PS:
  他们的孩子七岁,爸爸五十多岁了。
  咳咳!郑重声明,没有全部精力不是指的那个方面,是在照顾孩子这方面,很难顾全。(逃
  还有两章番外,是写没生孩子之前,父女相处的温馨时光。这是唯一一章有关孩子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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