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神居处

  “青檀不喜欢他，不见他便是了！”淑媚轻飘飘地说着。
  青檀心中微叹，她说她喜欢我，却不是那种喜欢，她说不见冽寻，却不是她不见冽寻，她始终不明白我心意……
  罢了，只要她在身边，谁也抢不走她。
  “桃子，下次再出去，不要丢下我。”我真怕你会流连忘返，喜欢上人间的男子。
  淑媚捏捏他的脸，“谁跟我生气，闹着不让我去的？”
  那时候青檀没经历过和淑媚长时间的分别，以为撒娇闹小脾气便能让淑媚留下，后来在神女殿等待的日日让他明白，她是神女，她有她的责任。
  “反正下次你去哪我就去哪。”-
  哄好了青檀，淑媚便到了冽寻住处，直见男子端坐榻上，执一书册，专注读阅。
  淑媚敲敲门，冽寻抬头看她。
  “怎么样，可还习惯？”
  冽寻合上书册，笑道：“还算习惯，只是诸多疑惑等着你来解答。”
  淑媚提起裙摆，坐下，“比如？”
  冽寻抬头四顾，“比如这个地方，我在人间百年，从未听说这样一个地方。”
  初入此地，冽寻便觉得这个地方的特别，仿佛灵魂归处，待在这个地方，处处洋溢着祥和平静，他身体里的那个杀戮之心也被安抚。
  他在人间横行，奇闻异事听过见过的很多，可这方天地却从未听说。
  淑媚给自己倒了杯茶，清嗓道：“人间曾有桃花源的说法，此地便是了，不过，这里更是神居。”
  冽寻蹙眉：“神居？”
  “对，神居，这里的人，都是神。”
  “呵！”冽寻呵笑一声，神？这世上真的有神！
  “神存在了万代，一直延续着，与人间有着不同的规则，人们一直幻想构筑着神的模样，却没想到神和他们也没什么不同。”
  冽寻看她，“如果相同，又为何称为神？”
  淑媚瞧了他一眼，笑道：“你问得没错，神自然会有不同，神与人间最大的不同，便是敬畏规则。”
  “人间也遵循着规则。”
  “人世间的规则都是人定，而非天定。人定规则，自然有权衡、有偏驳，那么就会有差错。”
  淑媚笑着看他，“冽寻应当体会过这种‘差错’。”
  冽寻浑身一震，他没想到淑媚能将他百年忿忿不平的道理说得如此明白。
  “你们安居此地，又何必踏入人间？”
  “神信天则，天则如此。”
  冽寻明白淑媚不愿再说，便不再追问，想想世人造神求神，以为神应当悲天悯人、拯救苍生，而真正的神除了遵循的规则不同，与他们也没有什么其他太大差别。
  而唯一符合世人想象的，便是神确实逍遥。
  “你在此地，也算半个神了，不必过多计较人间。”
  冽寻大笑：“人间那些老顽头，胡子花白了连神门的门槛都没摸到！”
  淑媚见他又似先前那般狂妄，失了温和与乖巧，暗暗记在心中。
  淑媚正要离开，冽寻却拦住她：“还有一问，淑媚姑娘可否告知冽寻，为何要与司天卿、与我行那床笫之事？”
  淑媚抬头与他对视，“天则。”
  又是“天则”，冽寻觉得玄乎，却又想不明白，什么是天则。
  淑媚想了想说道：“神信天则，天则在神的血脉中，不需要宣之于口。”
  “你初来此地，不会明白，待的久点便会懂了。天色不早了，早点休息。”
  冽寻看着淑媚离开的背影，心猛地鼓动一下，绞心的痛，他狰狞着面孔，牵起一抹邪恶的笑。
  “白、墨、子、恒……痛？痛才好，痛才能知道这是谁的地盘！”
  脑内闪过与淑媚交合的画面，冽寻眼里似燃起了烈火，愤怒之气散溢体外，然后又被温暖包裹、安抚，渐渐的他冷静下来，看了看自己青筋奋起的手掌，心下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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