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老人家
她顺着声音看过去，除了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更别说人。就在她觉得疑惑的时候，那个声音又出现了，一直重复着晏儿两个字，让人觉得很诡异。
“你是谁？”华裳问。
那人没有回答，依旧在叫晏儿。
过了好一会儿，声音停止了，就在华裳以为事情要结束的时候，突然又多了一个声音。
“长歌，晏儿已经死了。”
这个声音听起来温润如玉，声音里的悲痛却不比刚刚那个人少。
“不，晏儿没有死。”第一个声音再一次出现，只不过这次听上去有些疯疯癫癫的，“我知道，这是惩罚，可是，为什么是晏儿替我承受这种惩罚？”
“我说晏儿已经死了！”后面的那个声音突然拔高，带着几分愤怒。
“没有，她没死，白泽，我要去找晏儿，我要去找她，我知道她在哪儿，我知道的。”
声音终于彻底沉寂下去。
华裳听得也唏嘘不已，虽然只有只言片语，但是，足以让她脑补出一部百万字的恩怨情仇来。就在她以为这是全部的时候，突然又有声音传过来了。
“孟青，你刚刚做了什么？”
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挺年轻挺有活力的一个小伙子。
“知道啊。”相对比之下，这个声音就显得无所谓了许多，这是一个女声，虽然没有女声的柔媚，却依然能让人一下就听出这是个女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懂不懂？”
“但是，你动了那两人的命数，懂不懂？”那个男人开始着急了，“作为地府的孟婆，擅自改动他人命数会有什么后果你难道不知道？”
“知道啊。”女声还是一如既往的无所谓，“老娘早就在这个鬼地方呆腻了，不等后果，老娘自己领罚。”
而后，就听到噗通一声，似乎什么东西落水了，声音又沉寂了。不过，这次并没有沉寂很久，华裳很快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响了一阵之后就停了。
“她跳下去了。”又是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声音里带着几分焦急。
不过，华裳却突然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这个声音，她耳熟。
是陆行！
握草！
所以她现在听到的是陆行的事情？
华裳瞬间竖起了耳朵，想要听得更加清楚一点。果然，很快对话声又传过来了。
“回禀阎王，是的。”
“造孽！”陆行叹了一声，短短两句话，再也没有了其他声音。
华裳等了许久许久，却没有任何声音出现，就在这时，阴暗的空间突然亮了，刺眼的光芒让她下意识伸手挡住自己的眼睛，等她把手放下的时候，周围换了一个环境。
这是一间竹屋，屋子里的煮着茶，散发出阵阵清香。华裳左右看看，想找找有没有人，但是看了一圈，一个人都没有，等她把目光转回来的时候，原本空无一人的矮桌上多了一个白发白须的老头，那老头慈眉善目的，看上去像个好人。
但是，坏人也不会在脸上写坏人两个字，更何况，这个地方着实有些诡异，诡异的让人毛骨悚然。
“小姑娘，坐。”老人伸手指了指对面的位置，笑的一脸和蔼。
华裳站在原地没有动。
老人也不恼，将煮好的茶拿下来，倒了两杯，把其中一杯推到对面，又笑：“小姑娘，尝尝吧，这可是宝贝，一般人喝不到的。”
华裳还是没有动作。
老人脸上笑容未变，轻轻招了招手。华裳发现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了，她眼睁睁看着自己走过去，坐在对面，端起茶杯把里面的茶喝了一开口。喝完，她才能掌控自己的身体。
这种感觉实在太糟心了，华裳表示，如果能回去，她一定要好好修炼，把自己的实力提上来。
但是眼下，华裳无可奈何。
喝完茶之后，老人笑容更加亲切了：“听完刚刚两个故事，你有什么感想？”
感想？
华裳皱眉。
她能有什么感想？或者说，就算她有感想又有什么用？
如果她猜的没错，不管是第一个还是陆行的那个，估计早就已经成为过去式了，这个时候就算再有感想也是枉然。
“故事挺有趣的。”华裳摸不清这个人是敌是友，只能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谁想，这话一出，对面的老人直接笑出声来，笑了许久许久才慢慢抬手，擦去眼角笑出来的眼泪。
“小姑娘说话可真有趣。”
华裳露出一个冷漠却不失礼貌的笑容，没有接话。
“但是，你没有发现在两个故事中，都有同一个因素吗？”
华裳：“……”
“惩罚。”老人开口了，看到华裳脸色微微有些僵硬，满意地点点头，“别人可能对惩罚不熟悉，但是你，不会陌生吧？”
华裳终于没有再继续沉默了，她微微一笑，看着对面的人。
“所以，前辈在这里面扮演着什么角色呢？又想要达到什么样的目的呢？”
一个人无缘无故跟你聊天道的惩罚？神经病吗？
“就喜欢跟你这种聪明的孩子说话。”老人更加满意了，又给华裳倒了一杯茶，“想想看，那个所谓的天道，到底有什么权力决定这世间的规则啊？”
华裳礼貌的微笑，等着老人继续说。
没看出来这个老人看着年纪挺大，却还这么中二。
“所以，小姑娘，要不要跟我联手，一起……反了这个天道？”
华裳愣了一下，看着对面的老人。
对，她是不喜欢天道，在大战的时候，甚至很多次大骂过天道，觉得这一切都是天道的锅，要不是天道，要不是天道，她跟小皇帝也不会经历这么多坎坷。
但是，同时她也明白，因为有天道，这个世界才会有公平。天道是规则，不管修为如何，不管身份如何，都必须遵守的规则，天道面前，众生平等。没有天道，这个世界就会乱套。
所以，她虽然恨天道，却从未想过要与天道抗衡。再者，天道是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与之抗衡的吗？如果真是这样，天道未免太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