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笼之外

  周夜的红发完全散落了下来,映着他失神的眼,此刻的他,像是一件快要破碎的艺术品,精致而脆弱。
  连烟喜欢看到这样的姿态,特别是在骄傲的人身上,这令她非常有成就感。
  “你知不知道,你很容易让人有凌虐欲?”她笑了一下,手里的动作微松,像是要放过周夜了,“特别是在你流着血的时候。”
  男人大幅度地喘着气,汗水把额头的血渍稀释成粉色,滴落在他的乳头上,红粉交融,在灯光下清晰可爱。与此同时,他的下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勃起,将他的西装裤顶出帐篷。
  “原来你是口是心非,”连烟扫了一眼,嗤笑道,“我看你明明很喜欢。”
  她话里的羞辱意味太过明显,可越是这样,周夜的下体就拱得越高。只要他的视线漫过自己的小腹,便能看见高高鼓起的那一团。
  他剧烈地喘息着,脑中一片混乱。
  周夜也不明白,为什么方欣对他动手的时,他只会感受到痛苦,而连烟却每次都能给他带来快慰呢?
  酒店的那一夜,他就为此疑惑。而今天的情况,更是让周夜隐隐约约察觉到了危险——就好像在未来的某一天,自己会因为渴望这颗代表快感的糖果,而把一切主导权交给另一个人。
  这种情况很难不让周夜想起与方欣的关系。
  他的养母,方欣,曾经给了他一颗糖,告诉他那代表着亲情与爱,只要他听话,按照她说的去做,成为星光熠熠的大明星,那颗糖果便永远属于他了。
  可他按她说的去做了,却只等来了进一步的要求和斥责。她的状态越来越差,那颗糖果被她打翻在地,沾满灰尘滚进了角落,再也看不见。
  周夜是吃过亏的,自然不愿意在这上面再次跌倒。他状态已好转了些,便伸出手拉住绷紧的领带,蓝眸看向连烟,“我不玩了,你放开我。”
  他也不打算以后再招惹这个女人了!周夜有些后悔自己怎么这么犯贱,但他总是控制不住,一看到连烟摆冷脸不理他,心里就痒痒的,非要让她正眼看自己才行,然后就再一次被她制裁住……
  他知道连烟很聪明,估计是从他和方欣的对话里,猜出了他以前的事。但是这个女人也很冷漠,她不会因为这些去同情他,甚至还会用同样的方式,在他的伤口处戳上两刀。
  周夜已然忘了自己后来非要去撩一下连烟的事。连烟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本是要径直离去的,但周夜非要惹她,又把把柄漏了出来,她为什么不趁此报复回去呢?
  “游戏都开始了,停不了。”连烟一用力就把周夜的手甩开了,“不过吧——”
  她特意拖长音,让周夜看向她。
  “你按我说的做一件事,我就停下来。”
  “什么?”周夜心头闪过些许不妙。
  连烟在空中指了一下,调子悠哉,“你,从那里爬过来。”
  这不就是让他做狗嘛!周夜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脸上拢起不满和愤怒,他就知道这个女人没安好心,“我说了我不是狗!”
  “好吧,那就继续玩游戏。”连烟向来不为难人,她又开始收紧手上的力气。
  这次比之前下手还要重,周夜被勒得眼前一黑,他的脖颈处逐渐被领带磨出了伤口,随着领带的摆动,又添了几分刺痛。
  “嗯…呃…”周夜挣扎了起来。与此同时,连烟的声音从不远处飘来,“爬过来多简单啊,你爬过来我就放开......”
  在感觉自己即将昏迷的前一刻,周夜终于动了。他用手肘贴着地面,将脸埋在小臂上顿了好一会儿,再抬起头时,额前散落的碎发全都潮湿着卷曲着,覆过他漂亮的眼睛。
  地面冰凉,比任何一次被人按在地上扼住脖子时都凉。男人的脊背在灯光下逐渐弓了起来,那是挣扎后屈服的姿态。
  囚鸟终究飞不出笼子,因为当他飞出去以后会发现,笼子之外,还有个更大的牢笼。
  连烟满意地看着男人爬动的场景,其实单看这场景还有几分美感,毕竟周夜是个漂亮的人。但当这动作被加注了羞辱尊严的意味,这就像是踩在地上人的脊背上,令他爬动的每一步都变得艰难沉重。
  等周夜爬到连烟的脚下,他裸露在外的身体,都已经被汗水覆盖。特别是他的面颊上,红发黏在上面,潮湿凌乱,连周夜自己都分不清,脸上的有多少是汗水,有多少是泪和血......
  在他那双眼睛要变得清明的时候,连烟又用力拉紧了领带,蓝眸再一次迷蒙了起来。
  “你......”你骗人。
  周夜的话消散在空中,窒息感再一次闷了上来,他又一次地挣扎起来。心头不可避免地倾泄出恨意,为什么她们总是在给他糖果的时候,又把它打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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