癫然浮生[GL]_分卷阅读_48

  “应该是罗汉堂首座戒嗔师叔了吧。不对,应该是行痴太师叔祖!”
  柳木知道护国寺辈分是按照‘本行法戒慧’来排的,可柳木来了这么久从没见过行字辈的和尚,法字辈的也只剩下法能一个在世的,法能禅师如今已六十多岁了,那行字辈的岂不是要比他还老上十几二十岁。柳木又问“那咱们寺里有没有哪个扫地僧是功夫很高的?”
  “扫地僧都是由慧字辈的弟子来做,慧字辈里武功最高的就是慧净师兄了,可他不是扫地僧,而且扫地僧里也很少有功夫好的。”
  柳木是见过慧净的,以慧净的功夫跟那个疯和尚根本就没得比,柳木又问“寺里有没有带发修行的?”
  “带发修行的?若是真正的出家弟子,又怎么会有没剃度的呢。”
  柳木心想,难道那个疯和尚不是护国寺的?
  慧海突然说道“我想起来了,我听说行痴太师叔祖好像是带发修行的。”
  柳木问道“这个行痴师父应该年龄很大了吧,我来了这么久都不知道还有尚在的行字辈高僧。”
  “行字辈的确是辈分很高,可行痴太师叔祖还不到四十岁呢。”
  “行字辈不应该是本寂方丈的徒弟吗,本寂方丈都快近百岁的高龄了,怎么会有这么年轻的徒弟呢。”
  慧海说道“行痴太师叔祖是本寂方丈在山下捡来的孩子,本寂方丈觉得与那婴孩有缘,所以就在年近古稀的时候又收了个关门弟子。”
  “可我怎么之前没见过呢。”
  “别说你没见过,我在这寺里生活十几年了也没见过行痴太师叔。也都是听别人说的关于他的事情。行痴太师叔祖是本寂方丈最喜欢的爱徒,自小就跟随本寂方丈修行,两人名为师徒,实际上却是情同父子。行痴太师叔祖自幼聪明过人,而且还是个武学奇才。我听法能师叔祖说过,行痴太师叔祖从小就行为与他人不同,经常在寺中捣乱,且能言善辩,擅长颠倒是非,能把黑的活生生的说成是白的,还说的头头是道,让你找不出破绽。好多人都以为行痴太师叔祖会是日后的下一任方丈,可是十几年前他突然离开了寺里。再回来的时候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整个人看起来疯疯癫癫的,行踪也是飘忽不定。没有人知道他在外面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有人说他是练功练得走火入魔了。听说行痴太师叔祖偶尔会趁着夜深人静回来见见本寂方丈,但别人却是连他的影子也抓不到。”
  柳木又想了想那疯和尚的模样,莫非那人就是慧海口中的行痴?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疯和尚和柳木还是有些渊源的
  52第51章
  一大早,柳木离老远就看见冯琅渠像个苍蝇似的围着俞婉然,柳木竖起耳朵,只听冯琅渠说道“所以说,心中有佛,才会看什么都是佛的样子。”
  柳木眼睛一转,撒腿就往菜园跑,趁小和尚不注意偷了一桶牛粪回来。
  曾青捏着鼻子,一脸嫌弃的样子“柳大哥,你带这桶牛粪回来做什么?”
  柳木坏笑,“当然是有用了,一会儿我给你看一出好戏!”
  曾青点头一笑,知道柳木又要捉弄冯琅渠或是温思仁了。
  柳木提着木桶里的牛粪,周围人见了都捂着鼻子,韩策问道“柳木,你怎么把这东西带回书院了!”
  柳木装作无奈的样子,“哎呀,你以为我想闻这牛粪味吗。还不是因为我打碎了那尊翡翠观音,戒空师父虽然大发慈悲免了我的皮肉之苦,不过要罚我挑粪的。”
  “俞兄,这佛……”冯琅渠还在滔滔不绝的跟俞婉然将什么佛法。
  柳木笑着走过去,一脸谦虚的样子问冯琅渠,“冯兄啊,你刚刚说心中有佛,所以看什么都是佛,那依你所见,你看我像什么?”
  冯琅渠说道“佛!”
  柳木笑道“冯兄的境界就是高,不过我就没有冯兄这么高的境界了,可能是因为我肚子里装的都是屎,所以我怎么看你都觉得像是一坨屎!”
  温思仁不屑的哼了一声,“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柳木笑道“我当然没有死人兄你这么厉害了,人嘴里能吐出狗牙!”
  “你……”温思仁想要发火,冯琅渠一把拦住温思仁,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笑道“柳兄说话还真是风趣。”
  柳木又问“那冯兄心中有佛,是不是看所有东西都是佛呢?”
  冯琅渠点了点头,“这个自然,在我眼中世间万物都是佛。”
  柳木又指着木桶里的牛粪说道“冯兄,那这些呢,在你眼里是什么?”
  冯琅渠嘴角抽搐了一下,但又不能反驳刚刚说过的话,只能说道“万物不能拘泥于形态,这个自然也是佛。”
  “哦……”柳木一笑,趁着冯琅渠转身,举起木桶,将桶中牛粪从冯琅渠头顶倾泻而下。冯琅渠只觉头上一沉,一股奇怪的味道传入鼻中。再一摸正从头上顺脸淌下的东西,黏糊糊的沾了满手,温思仁一把抓住柳木衣领,“柳木,你不要太过分了!”
  柳木不慌不忙的推开温思仁的手,“温死人,你急什么急,刚刚是你表哥亲口说的,这是佛!现在你表哥头顶着他眼中的佛祖,你作为表弟应该感到荣幸才是,你怎么反倒发起火来了呢。难不成是嫉妒你表哥与佛祖如此亲近?”
  曾青早就在一旁忍不住笑了出来,俞婉然强忍着笑意,嘴角不自觉的微微抖动了一下。
  温思仁举起拳头,“无赖,你不要欺人太甚,我表哥书读圣贤书,能对你这无赖百般忍让,但我可不能!”
  俞婉然想要上前阻止温思仁,却被韩策抢先一步,一把抓住温思仁手腕,“温兄,柳木不过是在和冯兄开玩笑而已,何必动怒呢。”
  温思仁一把甩开韩策的手臂,“哼!武将人家出来的果然是缺少教养,堂堂二品辅国将军之子,竟然与这种商贾出身的无赖混在一起胡闹,实在是有辱身份,辱没皇恩。”
  曾青说道“那也比有些人自视出身高贵,自命不凡要好。说到底还不是被人家捉弄的狼狈不堪。”
  温思仁握拳说道“这里是皇上下旨开办的书院,还轮不到你们这些商贾人家的下九流说话。”
  曾青说道“当今皇上崇尚佛法,曾说过士农工商一说有违佛家的众生平等,也容易动摇民心。温死人你适才说商贾人家是下九流,那就是忤逆皇上的旨意,动摇民心蓄意滋事!”
  “你胡说,我们温家世代忠良,从不会有人忤逆皇上的旨意!”
  几人越吵越凶,看温思仁的样子像是马上就要动手了,韩策说道“别仗着你爹是京兆尹就敢在这儿耀武扬威,要想动柳木一根指头,先问问我同不同意!”
  “哼,习武人家的莽夫。难道我怕你不成!”温思仁说完就要动手,冯琅渠将温思仁拦住,情急之下竟然忘了手上还沾着牛粪,不想上前握住温思仁的手腕,竟然将牛粪蹭到了温思仁的衣袖上。其他人见状急忙捂着鼻子向后退了几步,俞婉然说道“冯兄,现在并非解决问题的时候,我看冯兄还是先回去处理了这满身的腌臜之物再说吧。适才我表哥过分了些,多有得罪,我替他赔不是了。”
  冯琅渠勉强一笑,“俞兄言重了,我看刚刚不过都是些误会。思仁,咱们先回去吧。”
  俞婉然礼貌的说道“多谢冯兄海量汪涵,冯兄大人大量,俞某十分佩服。”
  冯琅渠笑道“俞兄开口,即便是天大的委屈,我都不会再追究。”
  韩策满脸佩服的说道“柳木,你还真是厉害,冯琅渠和温思仁从小到大都是被大家捧着的,从来没被人捉弄的这么惨过。你刚才那么做实在是太过瘾了,整整一桶的牛粪都扣在了冯琅渠头上!”
  柳木得意的说道“这算什么呀,这次是‘冯琅渠头顶牛粪’,下次咱们就演一出‘温思仁大口□’!”
  曾青满脸期待的说道“若说是以前在京城的时候,有人跟我这么说,我自然会以为他是在吹牛。不过自打见了柳大哥,我倒是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了。”
  “表哥!”
  柳木回头看见俞婉然,“你找我有事?”
  “你来我房里一下。”
  柳木砸了咂嘴,“一定又不是什么好事!”说完扔下曾青和韩策,一个人去了俞婉然那里。
  曾青说道“这世上能让冯琅渠如此难堪的,只怕除了柳大哥也没有别人了。”
  韩策说道“虽说看着解气,不过我倒是觉得柳木应该小心一些了。冯良为人心胸狭窄,不少在朝中挤兑过他的大臣最后都没落得好下场。只怕冯琅渠会和他爹一样狠毒。表面看起来是个大度的谦谦君子,背地里却是想置人于死地的狠角色。柳木三番五次的让冯琅渠出丑,只怕这家伙不会轻易罢休的。”
  曾青说道“以柳大哥的头脑,只怕那条烂蛆还不是柳大哥的对手呢。”
  韩策心有余悸的说道“可我们不能在书院里生活一辈子。冯琅渠是吏部尚书之子,日后也要做官的,更何况冯温两家在朝中的势力越来越大。只怕冯琅渠如今怨恨在心,日后会报复柳木。我们能在书院里保护柳木,可离开书院之后,谁又能保证柳木不被权势所欺。”
  曾青说道“你是辅国将军之子,难道这点小事还难得倒你吗。”
  “可我日后远在京城,与金陵相距甚远,我又怎能随时保护柳木。”
  曾青说道“我们曾家的生意也不是白做的。我爹在京城认识很多大官的,如果那条烂蛆日后真的找柳木麻烦,我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你今天也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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