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战环三_分卷阅读_97

  “可是小的做的不好?”章程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银子,又看看贾环。
  贾环自觉懒得多做坏人,就安慰道:“只是发现你有大才,如今虎落平阳做了这个商贩,实在是浪费可惜了,虽说如今还有一年多才科考,可是西宁去都中实在是路途遥远,不如早早出发来的妥当。”
  贾环说得完整,章程听着也不错,于是这么一个人就这么打发了。等着他的猪朋狗友再次到家具店里找不到人的时候,这才着急,忙去联系了自己的主顾。
  “既然如此,我们就看看之后是谁管,哼,老子看上的铺子,总要到手的。”说话的正是当初想仗势欺人,低金购入这两店面的魏千总,他打听到贾环三不靠,自觉自己背后有人,就想着背地里搞一些事情出来,只是这人命官司还未安排好,牵扯的章程却不见了,一场算计无疾而终,实在可惜。
  贾环府邸惟一的清客就这么没有了,他琢磨着自己估计就是没有相人的本事,日后也就歇了寻良才的心思。
  这事让池宸知道了,于是贾环就被自己兄弟嘲笑了一阵,池宸一边笑着一边挂在贾环身上道:“你若是想要几个谋士,自然要等大比之后,总有那么一些真材实料却不会做人的,你只需等着就可以了,哪里路边随便就能捡到伯牙,子期之辈。”
  贾环是一脸的无奈啊,他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个程度了,明明之前自己是在做好事,结果这好事如今变成了坏事。等着春耕把自己查出来的资料放到贾环面前的时候,他就更无奈了。
  “我也不过是买了两个店面罢了,如今可好,还让小人惦记上了。”贾环无语地看着春耕,春耕却笑道:“只是因为少爷做人太客气了,若是硬一些,便不会有小人纠缠了。”
  “难道我很仁慈?”贾环一脸无奈地看着春耕。
  “少爷是个很容易心软的人啊,平日里都只是打发了算数,从未要过人命,比如那章书生,若是少爷心狠一些,等着对方算计成功了,再把他抛出去做替死鬼,不光能反咬对方一口,还少了日后再次的算计,一举两得不是。”春耕倒是也不含糊,直接就说出了自己的打算,之前对着章程脾气差,正是为了让对方无所顾忌一些。
  “难道还要等着对方真的下手之后再做事,这样不是反而容易出问题吗?”贾环的脸上表情有些不好,结果身后一热,就发现池宸凑在自己耳朵旁边吹着气:“阿弟,你是不是把我又给忘记了。”有权势却不去依仗,这种性格到底是怎么养成的。
  不要对着我耳朵吹,很痒啊,哪里来的习惯。”贾环下意识地回头看过去,结果池宸正凑着靠的很近,两人的唇就在一瞬间碰到了一起。
  贾环一缩脖子往后仰,池宸怕贾环摔着就伸手去搂,一旁站着的春耕立马倒退着走了几步,池宸看着对方出门,赞许了一声,之后调回视线看着贾环,他依然保持着被池宸抱着的姿势,估计是怕摔着,所以手指紧紧地抓着池宸的胳膊。
  幸好池宸今天穿的衣服外头有一件小袄,否则就这么一使力绝对会被扯破的,贾环看着情况不对就伸手要去搂池宸的脖子,池宸倒是也配合的凑了过去,结果两个人的脸就凑得更近了。
  池宸笑眯眯地看着贾环,觉得他哪里都好看,细长的眉毛,大大的眼睛,微微上勾的嘴唇,包括含起来的味道。对于他这个长期在政治争斗中挣扎,忘记世界上还有情爱的人来说,贾环简直就是开启他情爱的钥匙,在自己还懵懂的时候,当时唯一想要的就是贾环,如今长成了想要的还是贾环,这一生一世似乎就只要有他就够了。
  贾环觉得池宸的眼神有些不对,两人之间的气氛也微微地开始发酵,某种香味窜到了贾环的鼻子里,这是他第一次闻到池宸身上的味道,之前听春耕他们说过,池宸用的是圣上御赐用的香料,平常百姓根本就没机会闻到,只是之前无论池宸离得自己有多近,都没意识到这个味道,偏偏今天闻到了。满腔满腹都是这个味道,好像因此被淹没。
  池宸的睫毛很长,从下往上看有一定的弧度,他发现原来池宸的双眸并不是完全的黑色,带着一些跟自己不一样的颜色,那种微微的淡金,专注地注视着自己。
  池宸没有放过贾环,不乘人之危的君子都是书上随便说说的,对鱼翅辰来说,放过了这个好机会,下一次就不知道何年何月了,也正是因为如今大将军的把柄在手,他才有跟贾环一起谈情说爱的心思,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感情从来就不是全部。
  贾环在一吻结束之后,伸手去扯这池宸的耳朵让对方往后退,池宸没办法的坐直了腰,然后一脸无辜地看着贾环,原本坐着的贾环已经到了池宸的怀里,而池宸已经坐在了刚刚贾环坐着的位置上,旁边站着的伺候的所有人都不见了踪影,连着门都有好心人帮忙掩上了。
  “你就不怕日后有人说你有断袖之癖?”贾环恨恨地道,目光炯炯地看着池宸。
  池宸舔了舔自己微微湿润的唇瓣,之后看着贾环,双手搂过了对方的腰间,认真道:“他们只是会开心我终于断子绝孙了,当然可能南王并不开心,但是谁有关心他的心思呢,你知道的,失败者没有人生。”
  池宸说得一点也不夸张,虽然圣上如今对他非常的宠幸,但是这是有前提的,前提是他羽翼未丰尚未成家,还未有子嗣,一旦他羽翼丰满那么下一个被干掉的就是他了,当初的南王就是如此,南王是废在先王手上的,一开始不过是想把他培养起来做一个磨刀石,看看自己培养了三十年的太子是不是能更锋利一些,结果太子太脆,直接就被接连而上的弟弟们给干掉了,先王一时伤心实在没办法才选了那个看上去非常忠厚老实的四阿哥,只是这扮猪吃老虎的技能圣上是满点的,估计等到了先王去世的时候才发现了圣上的真面目。
  贾环对与宫廷里的事情虽然有所耳闻,但是知道的并不清楚,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对比上辈子看到的某些事情,如此一来池宸的身份就一直在他的思考范围内,如今听到池宸这么说,便知道历史总是相同的,有能力的基本没什么好下场,当然你可以自立为王,不过这往往需要乱世,乱世出英雄么。
  “你有考虑过离开这里吗,恩,去其他地方。”贾环觉得其实出国也是很时尚的。
  池宸笑了笑,伸手摸了摸贾环的脸:“放弃这个差不多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到了其他什么权利都没有的地方,不,我更喜欢呆在这里,在圣上给我画的圈子里做我最喜欢做的事情,这个世上没有完全的自由,哪怕是圣上也一样。”
  他的身份导致了他不可能简单的看待事情,可是因为小时候的经历更是让他能更全面的看待自己的身份,就好像当初玩的滑轮,只有顺着轨道才能跑得更远。
  贾环若有所思地看着池宸,发现自己其实比这个古人更没用,之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如果自己有池宸这样的天分就不会被一个小小贾家困住了自己年少的岁月,其实当初他有许多的选择,但是这些选择都被他否定了,因为他认为自己的那些选择是现代人的选择,所以并不能适应古代,于是他只能在其他人身上去思考自己应该怎么做,但是这些选择直接导致了自己困死在一方天地里,困死自己。
  ——对于贾环来说,这就是典型的不作死就不会死!
  但是现在他自己并没有太多意识到这件事情,只是隐约发现自己的某种习惯,尤其是听不进别人意见的毛病,应该是已经影响到自己的生活上了。
  但是能改正的就不叫错误了,如果知道自己有什么毛病就能直接改正,从而不再犯错,那就不是人,而是圣人,圣人大部分只存在书籍里,凡人不可见。
  就好像每个人从一出生就决定了性格一样,某些人天生就是简单模式,随便干点什么都能成功,有些就是困难模式,不管怎么努力都只能原地踏步,这种时候就只能感叹一句上天宠儿,其他的也没办法说什么了。
  “等这里事情了结之后,你可愿意跟着我一块回京都?”池宸看着贾环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就盯着对方的眼睛,想要问个明白,他隐约知道了自己的心意,只是这个目标不说旁人,就是贾环自己都没有配合的趋向,既然如此,自然是要先把人抓在手里再说了。
  贾环觉得池宸的问题很奇怪,在他看来如果大将军一旦落马,那么西北地区自然需要一个人来接手,这个接手的人在他看来肯定是池宸了,难道还有其他更适合的人员吗?
  他这样想着当然也就问了出来了,池宸笑了笑道:“就我这身份,圣上也不会允许我在此驻军,更何况有当初前十四王爷的事情在,便是我想,朝中大臣也不会放过我的,到时候不管是我自己真的想要造反,还是旁人想要我造反,在圣上那里我便是只有一个死字。圣上可不比先王,他手上的力量不是我们这些人能摸得清楚的。”
  圣上手里有其他的力量是大家都知道的,那些隐秘到除了当事人绝对不会知道的事情,但是对升上来说都是小菜一碟。
  “果然,难怪当初太太就算回了王家依然没有躲过去,那笔甄家的银子最后肯定是一分不少的到了圣上的手里吧?”贾环感叹了一句,看着池宸。
  池宸伸手点了点贾环的鼻子,之后拉着贾环起身:“你跟我来。”他牵着贾环的手往后院走去。
  后院被改造的有一个很大的书阁,贾环之前一直没有时间去看,今天倒是被作为客人的池宸带着到了这里,然后看着满屋子的书让他不知觉地感叹了一句:“哪里收集的,怎么这么多?”他下意识地看向池宸,要知道到了古代,最大的感受便是以前的信息果然是一种爆发时代,就算他从周姨娘那里学到的四书五经,一般平民一辈子都不一定能看个全本,而某些大家之言更是稀罕的往往只有数百本,而这些书籍很可能都是手抄的,就算是印刷的也是限量的。
  因为成本太高所以大部分人都买不起,结果导致书店印的更少了。虽然贾家号称钟鸣鼎食之家,但是书房里的书其实也都是大路货,那些稀罕的少见的基本没有,可是眼前这一排的书柜上,无一不是经典。
  他伸手正想拿却被池宸拦住了,池宸笑着看着贾环道:“现在稀罕什么,反正一直放在这里,我有更重要的事情,难道你忘记了?”
  贾环被池宸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就摸摸鼻子跟着池宸走了过去,池宸带着贾环穿过了一排排的书架,转过角才看到一幅孔夫子的圣人像。圣人像前头放着香炉,香炉上并未插香,估计是因为怕香火燃着了书籍,所以前头插着三根未燃的,一旁的一个香炉上倒是飘着鸟袅袅白烟,这里显然是有人在收拾的,正想着,就看到一个人紧紧地盯着自己,目光中透露出某种厌恶。
  不过那人很快就把视线转了过去,之后跪在地上给池宸磕头:“见过世子。”
  池宸瞄了一眼,微微一挑眉:“你怎么在这?”
  “看书房的阿木有事出去了,震哥就让我在这里打扫书院。”他跪在地上脸上尽是惶恐,完全没有刚刚看到贾环时候的气势了,像他这样的人其实很多,自己本身其实没有什么出身,偏偏觉得旁人比自己更低贱一些。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思维逻辑,只是在贾环看来,这就是狗眼看人低了,反正大家都是势利眼,习惯就好了。
  池宸却不能习惯,他觉得这完全超出了自己的预计,他原本想讨了贾环的欢心然后能让对方跟自己双宿双飞,偏偏着自己手底下的人做出了让贾环不开心的事情,就算沐暮掩饰得再好,可是大家都不是瞎子,这种自作聪明的手段在后宅还好说,如今三个都是男子,实在是难看了。
  池宸觉得自己当初的心软果然是要不得的,只是回头看到贾环并没有什么表情,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开心,转念一想,贾环到底不是女人,不会在乎这些小事情,于是便吩咐沐暮离开。
  沐暮走得时候非常的不甘心,他先是抬头看了池宸一眼,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偏偏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想说贾环并不值得世子如此做,可是自己又有什么身份来说这句话,几次反复之下,无奈地低着头离开了书房,离开前又深深地看了一眼池宸,满眼的悲伤。
  池宸没有看沐暮,他认真地把去年一年朝廷发下来的奏报递给贾环,他们俩如今都在西北有四五个年头了,京都的走向到底如何,大家都不清楚。
  贾环从最近的开始看起,最先提到的就是当初在西宁辛苦了四年的甄家,如今承蒙圣上恩赐,将都中的老宅供甄家居住,又将金陵的老太君接到了都中,算是圆了先王的面子。
  “圣上这是准备收手了?”贾环抬头看着池宸,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贾宝玉当初离开的时候跟自己说要去科举,可能真的能成事,那么自己确实可以回都中,估计还有一搏之力。
  “或许只是安抚,只是当初连着贾家,众世家所剩无几,便是有也都是书香门第之身,当初圣上要对西北用兵,缺的就是银子,而世家最多的就是银子,而且还是欠着户部的银子,对圣上来说简直就是从一个口袋放到另一个口袋那么自然,他师出有名,就算有大臣反对也要看看自己底子是不是干净。”池宸倒是很了解之前贾家被抄家的原因,所有一切的官司,失职都是虚的,最重要的就是当时的圣上缺银子。
  而现在大将军已经是明日黄花,这西北也已经安宁,朝廷这几年风调雨顺,税收既然不会少,有了之前四大家族的填补,圣上的小私房钱应该是只多不少的,既然不差钱,他也乐得做个好好皇帝,给世人一种仁慈的表象。
  贾环眯着眼想了一会,他隐约记得这个时候,虽说如今看着太平,但是百年之后的狂风暴雨依然是让人担心的,他正想说什么,忽然又住了嘴——算了自己死后,管他洪水滔天呢。
  更何况君主制的好坏也不是自己一个人能搞得明白的,说到底一个人渺小的估计想在历史的长河里砸出个水花都不太可能。
  池宸坐在贾环身边看着贾环一本一本的看着,自己则又翻出了之前收集的情报,想着年尧有可能会做出的举动,他又算计着自己手里已经掌握的实力,对于池宸来说,其实他也很想做一个闲人,偏偏打小朝不保夕,如今虽看着风光,其实都在于圣上的一念之间,他需要做些什么,来让自己更具实力,最好是跟圣上的某些关系上,不是依靠虚无缥缈的情谊,血缘之类的东西,最好是某种利益关系,让圣上完全动不了自己。
  想到利益,他就想起了前阵子跟自己联系的一个人,带来了属于自己母亲的消息。池宸不自觉地想得出神,就连贾环看完了奏报都不知道。
  贾环凑到了池宸的面前,伸手晃了晃,发现自己托着下巴完全没发现自己,明明睁着眼睛,难道自己这回是隐身状态?
  他想了想,就凑得更近了一些,彼此的呼吸都交错了,偏偏正是这样的气氛,带来了一丝的暧昧,外头的天已经黑了,贾环觉得自己的肚子也饿了,整整一天都没好好吃东西,对他来说虽然习惯,但是这毕竟不是行军。
  他起身走到了外头,因为远离了烛火,所以一切都被笼罩在黑暗的朦胧中。两人的午饭随便吃了一点糕点,而现在显然已经是晚膳时间了,走过了一小部分的黑,就是离得不远的饭桌,上头搁着四荤四素,贾环坐下来自己拿起了筷子吃了起来。
  也许是吃饭的声音吵醒了池宸,原本想得出神的他,总算想起了贾环,回头却发现阿弟不在自己身边,又发现不远的亮处,贾环正端着碗吃着饭。
  他看着贾环在烛火下平静的脸,正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在池宸看来这个世上就没有比他更美的人了,不管是那白皙的有些透明的肌肤,还是修长的手指,还是微微弯曲着的脖子,因为吞咽而起伏的喉结。
  他的心里就像有一匹野兽,拼命地告诉自己,把对方抓住,压在身下,困住他,绑住他,属于自己的。吃了他,吞了他,藏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
  “你忙完了,吃饭了。”贾环抬头就看见池宸在发呆,他咬着筷子想了一会,便喊一声。
  池宸对着贾环一笑:“阿弟,你自己吃都不等我。”
  贾环忙摇头:“不是啊,我喊了你,可是你好像没看到我一样啊,我也饿了,所以就自己先吃了。”说着她就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自己吃着对方的饭菜……等等,这里好像是他自己家!
  都被池宸绕晕了,虽然这做饭的厨子是池宸带来的,但是这毕竟是自己的家啊,拘束什么,这样想着他就不自觉地笑着说道:“你要是再不来,我可吃完,绝对不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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