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史上第一场谍战（二）

  老大到底是老大。
  听了老二的话，也不动怒，慢步走到老二身前，背向老二站定。将后背露出来，这无疑是将性命交到老二手中。
  老二心里一震，警惕性不减，但动作终归还是柔和了下来。
  “你看那边！”
  老二闻言，退后一步，顺着老大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顿时瞳孔放大，比刚才忽然被老大捂住嘴，还要感到惊讶。
  因为那里有一个人躲在暗处，缩头缩脑的注视着外边，其范围正好就是刚才离去的站岗士兵，所需要警戒的范围。
  脸色刷的一下就变得煞白，哆嗦着想要说什么。
  老大这时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出言安慰，只是无声的支持着他。因为他明白这对他来说是多大的一个打击，一个专门搞这一行的，忽然却差点就这样自己暴露在敌人的目光下，这比让他死了还难受。
  过了一阵，老二终于从打击中缓过来，看向老大的目光也从之前的警惕变成感激，万分的感激：“老……”
  老二刚弄吐出一个字，老大神色一变，再次伸手捂住老二的嘴，然后迅速退后几步，退到黑暗之中。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老二没有挣扎，也没有反击，而是顺从的跟着往后退去。因为他清楚老大要是想要害他，刚才就不会拦住他。
  果然，他们刚躲进黑暗之中，一队巡逻人员就从巷口经过，为首之人还往里边瞧了几眼，见没有异常，才带队离去。
  “呼”
  二人同时深呼一口气，刚才差点没把他们吓死。就那么一点，就被巡逻人员发现了，到时候就算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松了口气的两人，在黑暗中对视一眼，往后退去，退到附近一间无人的小院之中。
  刚进入安全地点，放下心来的老二，虽然已经完全相信老大，但还是忍不住心头的好奇，问道：“老大，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老大没好气的回道：“你以为就你一人为众兄弟着想？”
  老二顿时明白过来，尴尬道：“没有的事，老大就是老大，佩服！”
  “你一天不拍马屁是不是就受不了！”老大狠狠的瞪了一眼老二。
  老二一脸讪讪，没有回话。
  老大说道：“好了，你现在赶紧回去，好好休息休息，然后再仔细打探消息。”
  老二忙道：“别啊，老大，你看现在县衙戒备如此森严，必然是有重大事情发生，我们要是能打探到其中的消息，必然立下大功啊！”
  老大大怒，但想起现在还不是绝对安全，压低声音说道：“你以为我不想吗？你知不知道现在县衙附近有五百飞熊军，一有动静，他们就会立刻动起来。”
  老二闻言，神色大变，瞪大着眼睛问道：“老大你是说李儒把他手里的最强力量都派出来了？”
  “没错！”老大点头道。
  老二身形一动，就要往外冲。老大急忙拦住他，厉声道：“你要干嘛？你难道还想要去送死不成？”
  老二神色一顿，淡淡道：“送不送死我不知道，但我一定要去看看，一定要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想既然李儒都把手里最强的飞熊军都派出来了，想来必有大动作。”
  老大没有让开，深吸一口气，定定的看着老二，说道：“我也知道，但是就你一个人，哪怕是加上我也不行，只有死的份。只有集合所有力量才有一线机会。”
  老二神色一变，抓住老大的衣领，暴怒：“老大，你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我们牺牲的弟兄不够多吗？竟然还想拉着所有的兄弟一起陪葬！”
  怒目圆睁，其中的怒火甚至可以令三九天变成三伏天。
  但是老大面不改色，丝毫不惧与其对视。
  老二看见老大眼中满是坦荡，问心无愧之色，眼中的怒火逐渐减少，直至半点不剩。
  二人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对视，没有一个人说话。
  良久，老二声音沙哑的说道：“老大，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吧，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保得一两个兄弟安全离去。”
  老二的话，让老大大为动容，神色一正，严肃道：“老二，你放心，我和你一样都不希望再有弟兄牺牲，这次行动，就有我殿后。”
  老二急了，呼道：“不可啊，老大，你是我们的主心骨，有你在才有人拿主意啊，不可，由我殿后。”
  老大没有回话，只是坚定的摇了摇头。
  老二顿感无赖了，他知道一旦老大真的下定决心去做某事，谁都劝不了。无赖之下只好点头同意，至于心里是怎么想的就难说了。
  老大不知老二心中是何想法，对于老二的态度十分满意，他定了定神，说道：“你回去之后联系老四、老六、老八，还有老九。我则去联系另外的一股力量相助。”说到另外一股力量的时候，老大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老二神色一动，说道：“你是说，他们？”
  老大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老二看了看老大认真的神色，点头道：“好吧，联系老四他们的任务交给我了，只是我们在哪汇合？”
  老大想了想，说道：“四号地点离县衙最近，就四号地点吧！”
  “嗯！那我先走一步了。”老二说完，转身离去。
  老大看着老二离去的身影，苦笑一声，说道：“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啊！”
  随即同样闪身离去，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解县共有大大小小十余个家族，其中又以张家、陈家、郑家三家为首，其余家族均是依附、臣服于这三家，唯有一家例外，那就是近些年出现的王家。
  王家在近七年前搬来，府邸位于城西，靠近贫民区，是城内最贫穷的区域。而王家家主为人乐善好施，经常接济贫民区吃不上饭的百姓，很受这些贫民百姓的尊敬。
  这也是王家不依附于张、陈、郑三家中的任何一家，却能继续存在的原因之一。而另外的原因，则有王家与三家既有利益上的纠葛；也有传闻王家乃是晋阳王家，也即是王允所在的家族，只是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离开，搬到了河东解县，一时间三家无人敢动，怕惹祸上身。
  王家也就趁机在解县站稳了脚跟。
  然而，实际上并非如此……
  王府，有一个十分隐蔽的侧门，几乎从未开启过，今日，却忽然来了一个人。
  来人先是左右瞧了瞧，确定没有被人跟踪，方才在门上瞧了起来。
  “咚”
  “咚、咚、咚”
  停顿了一下，又继续——
  “咚、咚、咚”
  “咚咚”
  来人敲完静立门前，只是不断扫视四周，再无其他动作。
  “叩”
  “叩、叩”
  忽然门内响起手指叩门之声，来人精神一振，伸手再次敲到——
  “咚、嘭”（不同的声音不同的敲击之法，这个不用灵羽说了吧？虽然灵羽不懂，但就将就一下吧！）
  “嘎吱”
  房门打开，漏出仅能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来人毫不迟疑，闪身而入。
  待来人进入，门后漏出一个小脑袋，迅速往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异常才重新关上侧门。
  门后两人只是相互看了一下，似是在确认身份。
  实际上二人下垂的手臂正在打着复杂的手势，这才是真正的确认身份的方法。
  不多时，身份确认完毕。没有点头，也没有任何的话语，二人前后往府内深处行去，一路上再也没有碰到半个人。不知道恐怕还以为王府没什么人呢！来人却丝毫不奇怪，也未东张西望，表示好奇。
  二人在一间看似书房的门前停下，也不见敲门，只是伸手在门旁的某处拉了两下。来人也不感到奇怪，因为他看到刚才的那个地方有绳索存在，显然是通过绳索直接传递消息，不必敲门。
  “嘎吱”
  并未久等，也就几个呼吸的功夫，房门打开了。门后出现一人，面容整肃，看上去约四十来岁的样子。
  他扫了一眼来人，说道：“请进！”
  来人点头，迈步走了进去。
  他侧身让来人进入，然后冲接人之人挑了挑眉毛，待得到肯定的恢复，一点头，重新将门关上。
  房门关上不久，这个看似书房的所在周围出现十余人，将看似书房的房间围在其中，看样子是在保护。
  “你应该知道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是不能与我们联系的，那你今日所来到底是什么事？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恐怕你是承担不了责任的。”他径直质问道，话语之中不乏威胁之意。
  来人淡淡的苦涩一笑，说道：“我怎会不知，可你也知道现在解县与我军正处于交战状态，而且主持解县防守的正是凉州军的李儒，他可是个心狠手辣，却又奸诈无比之人。今天来找你实属万不得已，我们的人已经只剩下六个，其余人却全部身死，然而我们却得到李儒正有大阴谋在酝酿的消息，虽然我们很想潜进去打探清楚，但是他已经将县衙全面戒严，根本无法靠近。所以我才不得不前来求助，希望你们能抽出一部分人给予帮助。”
  要是老二在此，就能听出此人正是他们的老大。
  他面色青红交替，沉默半晌说道：“你要明白，我们擅长的是暗杀，不是情报收集，没法帮你潜进去收集情报。”
  老大解释道：“不是让你们帮忙收集情报，而是希望你们能帮忙引开县衙附近的守卫力量，也包括随时待命的五百飞熊军，以及接应我们离开县衙。”
  一听到有飞熊军，顿时面色一变，不是怕了，而是明白老大所说应该是真的，不然李儒岂会用上飞熊军进行防守。
  他有些坐不住了，起身在房中来回踱步，似乎难以下定决定。
  随着他的来回踏步，老大原本平静的心湖也泛起了波浪，忐忑起来，不知道会不会被拒绝，要是拒绝的话，恐怕他们几兄弟只有死路一条。
  “踏、踏……”
  “嗒”
  一声清脆的踏地之声响起，他结束了来回走动，看向老大，正准备说话，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