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0章 坚壁清野
金顶大帐，宏伟森然。“天封黄巾明王”的大旗高高竖立在大帐之前，迎风飘舞。大帐之中，炭火盆中发出“噼啪”响声，通红的炭火散发出铺面的热气使得整个金顶大帐之中温暖如春。
“明王殿下，先锋张牛角渠帅的信使卞喜统领求见。”
“让他进来。”秦阳在巨大的军事地图前直起身子，放下手中的木棍，伸了一个懒腰。自从誓师出征讨逆到现在，已经过了整整半个多月的时间。
黑山军在上庸城稍作抵抗便弃城而走，几乎没有什么损失秦阳便占领了上庸。占领上庸之后，秦阳在郭嘉的建义之下，大军驻扎在汉中，派张牛角为先锋率大军一路追击。前方捷报频传，短短时间，张牛角的军队竟然已经收复了几乎半个汉中。
不过，张牛角在前方进展的越是顺利，秦阳心中的担忧却越是加剧。这一次秦阳重拳出击，但是却如同打在了一团棉花之上。黄巾圣女张宁麾下三万护教军，黑山白波十二万精锐，仿佛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从战报之上看来，张牛角虽然也经历了不少大小战事，但是所遇的汉中黄巾军却都是一触即溃，根本就不与秦阳的军队硬碰。仿佛传说中彪悍的黑山骑兵和白波神机营根本不存在一般。
如今张牛角麾下五万先锋部队已经深入到了汉中腹地，秦阳却整天彻夜不眠，为了安全起见，又不得不派出了多支接应部队，往返于张牛角的先锋营和上庸之间，又派出韩忠带领兵马南下迂回赶奔汉中城，与张牛角的部队遥相呼应。以防张牛角手下的五万军队在一夜之间被整个吞掉。
关于军事上的书籍秦阳也是读过不少，但是真正运用到实际战争，特别是这种大规模大区域的战争之上秦阳还是第一次。整个汉中幅员千里，与仅仅是襄城之下那种面对面厮杀有着天壤之别。在这崇山峻岭，大河险滩环绕的汉中之地，几万大军的移动根本防不胜防。这也是秦阳深深担忧的地方，这是对整个战争大局观的考量。若是一个不慎，秦阳的三十万大军覆灭恐怕也只是旦夕之间的事情而已。
“卞喜参见明王殿下！”一身戎装的卞喜大步走入，虽然面带疲惫之色，但一双不大的眼中却闪烁着作为斗者的深深自信。
“卞将军免礼。”秦阳抬起头，卞喜的表情让秦阳提起的心再度放回肚子里。
“禀报明王殿下，前方捷报！张渠帅已经率大军攻入汉中城门户重镇城固。汉中城近在咫尺，张渠帅特遣末将前来请示殿下是否立即攻打汉中。”卞喜声音宏亮，脸上带着一股傲然之色。战事进展的出乎意料的顺利，即便是卞喜也认为根本不用秦阳和大军出马，收复汉中指日可待。
“城固？”秦阳与众将的目光移到了军事地图之上，城固乃是汉中的卫戍城，汉中城的门口重地。秦阳本以为在城固应该有一场大战，甚至张牛角会派人求援。只是没想到，张牛角竟然这么快便已经拿下了城固，难道所谓的黑山白波还有什么圣女张宁已经放弃抵抗了么？
“卞将军，你们攻打城固损失如何？”郭嘉此时已经康复，沉吟了一下开口问道。
“明王殿下声威盖世，逆贼见我大军旗号皆望风而逃。余下顽抗逆贼被我大军一扫而光，我军伤亡三百壮士，顺利拿下城固！”
“三百……”秦阳与郭嘉对视了一眼，他们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忧虑。城固重镇，汉中城的门户之地，就算是张宁再怎么无能，也会在城固派出重兵把守。仅仅三百的伤亡便攻下一座坚城，简直是不可想象之事，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大军何时拿下的城固？”
“禀郭军师，我军前日清晨正式进驻城固布防，末将也是从那时出发，一天一夜未敢有丝毫耽搁。”
“城中可曾有什么异象？汉中城可曾有什么动静？”
“大军入城之后，城中百姓早已逃逸。汉中周围所有百姓亦全部进入汉中城避难。军师，我以为这是波才和张燕二贼黔驴技穷，妄图依靠汉中城池坚固，做的垂死挣扎。张渠帅说了，若是明王殿下恩准，我军必定在三日之内拿下汉中，将波才与张燕的人头献于殿下面前！”
卞喜有些莫名其妙的望着郭嘉，他不知道郭嘉问这些问题到底有什么用。他随张牛角大军一路势如破竹，攻城掠地，虽然行军之中经常被小股敌军骚扰，但几乎全无败绩。心中早已对汉中黄巾军有了轻视之心，若不是此次攻打汉中城的事情重大需要率先向黄巾明王请示，张牛角早已开始攻城了吧。
“百姓逃逸？！”秦阳眼眉一挑，出征到现在一个月以来，从上庸到城固，无论是城池还是村庄，几乎秦阳大军所过之处全部都是人去楼空，有的地方甚至更狠，整个村庄几乎都被大火烧掉使黄巾军几乎得不到任何补给。天寒地冻，黄巾军行军艰难，若不是秦阳当初在赵忠那敲了十万担军粮，恐怕现在黄巾军早已断粮了！
“难道是……坚壁清野之策？！”秦阳脑海之中突然涌现出一个词汇，口中喃喃说道。
“坚壁清野……”郭嘉重复了一遍秦阳的话，说道：“殿下这个词用的好，若叛军真的是坚壁清野的话，那我军可要速战速决了……”
“诸位怎么看？”秦阳点点头，目光扫向帐中的其余黄巾将领。
在秦阳的提醒下，帐中的黄巾将领也是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马元义开口说道：“殿下，如今我军虽然粮草尚且充足，但天寒地冻，时日一久恐怕无法支持。叛贼若是据汉中坚城固守的话，恐怕……”
“殿下，下令吧！我们全军开拔一鼓作气拿下汉中！”
“殿下，张渠帅想必早已在城固准备好了，我青州军愿做先锋！”
“这分明是叛贼要与我黄巾军在汉中城下决战，胜败在此一举，殿下请下令吧！”
一时间大帐之中请战之声如云，所有黄巾将领都纷纷表态。就连卞喜也是察觉到情势的变化，赶忙出声请战。
“殿下，若真的是坚壁清野之策的话，我军倒是胜算颇大。郭嘉只怕……”
“郭军师，你的意思是？”秦阳盯着郭嘉，整个金顶大帐顿时安静了下来。自从襄城之战后，郭嘉在众将心中的地位早已仅次于秦阳和马元义。足智多谋，料敌机先已经成了郭嘉的代名词。
“若是叛军据守汉中，我军即便是在汉中得不到补给，但是在汉中之外却可以得到源源不断的补给，也就是说整个战争的主动权还在我军手上。我们想打便打，想围就围，胜算颇大……”
郭嘉的意思很明确，如今秦阳是大汉帝国的汉中太守，关内侯。身后有整个大汉帝国支持，即便帝国不会出兵相助，但是要在汉中之外的地盘购买或者赊欠一些补给还是不成问题的。但是郭嘉的担心不止这些，他的目光重新移到了军事地图之上。
“殿下，各位。如果说叛军突然出现在这里和这里，那只要他们能坚守住一个月，恐怕我们全军就要冻饿而死，万劫不复了！”
“绥定？新城？！”众人的目光落在郭嘉所指点的两处，若有所思。
“军师不是开玩笑吧？绥定倒是有可能，但新城在我军后方，汉中城往来新城的道路上全是我军斥候，叛军难道能飞过来不成？！”黄龙笑道。
“黄渠帅莫要忘了，此时已是寒冬，大雪已经封江汉水之上难道不能行军么？”
“汉水之上，难道说……？！黄邵！速带三万将士驰援新城！”秦阳面色一变立即下令。
“彭将军，前面就是新城了。”
白波军副渠帅彭脱点了点头，长长的吐出一口白气，冰天雪地之中，十几天的大迂回急行军让他看起来有些疲惫。
“传命全军，休息一刻钟。一刻钟之后给我拿下新城，我们到新城里吃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