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粟

  姜月眠回帐后,一直在思索这趟秋猎结束后,重新洗牌的京城势力。
  骤然听见他们来访,生出一丝奇怪。
  他们怎么搅和在一起了?
  况且,黎凡卿不是生怕别人知道他和她有牵扯,在外总是恨不得离她十万八千米远。
  秋猎场人多眼杂,怎么挑这个时间来找她?他不怕被说闲话吗?
  还有符煜……
  她纳闷的挑起眉,想不明白,干脆让香桃放他们进来。
  她的帐子算是大的,可屋里已有叁人,再加上两位身形颀长的男人,这帐篷显得拥挤起来。
  二人的声音一同响起:“微臣拜见公主。”
  姜月眠倚在床上,目光越过床幔,漠然的审视来访者。
  她开口时,腔调是软的,恰带七分讶异,“黎大人找我何事?”
  好像和黎凡卿不熟,对他的到来很意外。
  黎凡卿英俊的面孔闪过一缕不自然的潮红。
  姜月眠威胁他、嘲笑他、玩弄他……
  他看不惯她的行事风格,也很清楚自己是讨厌她的。
  这位大公主,在他心里,如同毒蛇,冰冷又危险。
  但得知她困在山上,他莫名地烦躁起来,到哪儿都揣着一肚子的无名火。
  今天被同僚点出不对劲,他火急缭绕的换了衣服,想去太医那找点补药,再冒着被冠谄媚之名的风险送去她那。
  符太医得知他要去见姜月眠,便提出一道去。
  这是两人来此的始末。
  至于借口,他也想好了。
  “微臣听殿下脱险,送来一些补品。”
  另一边,姜月眠惊得眼睛睁大了一分。
  隔着床幔,稀奇地看着黎凡卿,视线又移到他拿出的东西上。
  这补品该不会有毒吧。
  帐里忽然安静了下来,她的迟疑太明显,连不懂朝堂前事的罗太医都发现了。
  罗太医拿着未干的药房,左看看黎凡卿、符煜,右瞄瞄大公主,顿觉进退两难。
  如果不是有别人在,依黎凡卿的性子,定会甩手愤然离开,再将好心当做驴肝肺的少女在脑子里骂一通。
  黎凡卿气得要命,却也不知道他在气少女的反应,还是在气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
  姜月眠闪了下眼眸,素手拢开纱幔,被香桃扶着,站定在黎凡卿面前,亲手接过补药,“多谢黎大人。”
  她要再不给一个台阶下,这人说不准会气晕过去。
  黎凡卿的目光一顿,他拧着眉看向憔悴了许多的少女。
  想说什么,又顾忌外人在。
  于是盯着少女看了半天,眉头拧得越来越厉害。
  ‘毒蛇’好像不太准确,她更像一朵蔫蔫的罂粟,危险,又脆弱。
  姜月眠把药包递给香桃,转眸望向符煜。
  符煜敛下眼帘,看不清他的神情,清和道:“微臣有学术疑问想请教罗太医。”
  罗太医懵了下,他和符煜算是同僚,却因排班时间不同,两人很少接触。
  更何况,这位符太医年纪虽轻,医术却了得,有什么难题是需要请教他的?再说,也没必要非追到公主这里来吧。
  尽管罗太医不解,但他也不会在这里拆同僚的台,“你先帮我看看给殿下开的药房。”
  太医不同于别的职业,他们服务的都是贵人,各个位高权重,问诊皆是谨慎到不能再谨慎,不敢出错。
  拉同僚帮看药方是常有的事情。
  两个太医在旁低声商讨药方,黎凡卿也不提出告辞,站那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月眠没发现他们有什么不好的意图,侧眸眨了眨眼睛。
  她应付姜钰已经够累的了,实在没精力去管他们了。
  香桃往前一步,“诸位大人没什么事的话请回吧,公主该休息了。”
  ==
  因为暴雨冲坏了秋猎场,再加上朝堂上的事弄得姜钰心烦。
  这次的秋猎提早结束了。
  所有人踏上回京之路。
  白倦恒负责这趟回程的安全,队伍快走之时,白倦岚朝着他跑来。
  “哥哥,”小姑娘陪着梁氏熬了两天,略沾风寒,所以今天裹得跟个小粽子似的,她举起手里一块点心,“这个给你,饿了在路上吃,一定不能给别人。”
  白倦恒眸光微闪。
  母亲心疼岚儿,这些天拘着她不让风吹,现在放她来送点心,定另有目的。
  他弯下腰,接过点心,托身边的将领送小姑娘回白家马车上。
  趁无人注意,掰开点心,里面果然夹着一张纸条。
  他展开纸条,上面的字迹铁画银钩,是陌生的。
  “东宫悬空,次子心焚欲当首,父拒,将军须得向父呈适逢次子一事。”
  白倦岚沉下眼,猜到了字迹的主人。
  是大公主。
  二皇子一党在谋太子之位,他略有耳闻,看这条信息,姜钰并不打算立太子。
  那天和二皇子虽然是偶遇,但姜钰细查起,难免不会疑心。
  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暂不立太子这讯息扩散前,向姜钰述明此事,表以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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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大人不是抖m
  我今天更的好早啊,呜呜呜快夸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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