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一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用我的名誉保证,今后可以证明,大家随时可以到我的司令部里找我,我的名字叫郑永......”
轰的一下,百姓们轰动了,纷纷都往前拥了上去。这一个传奇的名字他们已经听得太多太多。
“您,您真的是郑永,不,郑将军?”
“是的,我就是郑永!”郑永喝退了企图上来保护自己的警卫,认真地说道:“所以我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保证是算数的!”
喜色,终于从这些百姓的脸上露了出来。有了郑将军的应允,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
“至于这个人。”郑永指了指还倒地上的中尉,对那个受了伤的后生说道:“他刚才他打伤你,现在你打回他,放心,我帮你撑着腰!”
后生连连摇了摇头,一迭声地说道:“不用,不用,郑将军,有您这句话咱们就知足了,这位老总,您还是放过他吧。”
“这就是被你打伤的人,这就是以德报怨!”郑永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个中尉,口气异常严厉:“回去,自己关自己禁闭,你这个连长也不用做了,从士兵开始做起!”
“是,属下知道错了!”中尉站了起来,必恭必敬地说道。
陪着百姓到了他们的临时住处,周围房屋早已烧毁,百姓们临时搭建起来的容身之所,四面透风。
郑永叹息了一声:“你们受苦了。”
边上几个妇人正在做着饭,郑永上去拿着勺子舀起看看,就是一些树皮,和着几根野菜。
“张将军,没啥。”
一个老汉走了上来,乐呵呵地说道:“再苦,还能苦过背井离乡?别看咱们这日子过得难看,可咱总算有了盼头是不?”
再苦,还能苦过背井离乡......
郑永轻轻念了遍,是啊,只要能够回到自己家里,这些百姓就有了盼头。
仅仅就只有这么一点要求,再没有其它奢望。
这,就是我们国家最淳朴的百姓。
“郑将军,您,您坐,瞧这地方脏的。”那个老汉急着想找些东西垫在地上,有些手忙脚乱。
“来,一起坐。”
郑永说着干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警卫都知趣的走了出去,不一会的功夫,郑永身边就围上了一圈的百姓。
“说说,现在你们最需要的是什么?”郑永掏出了一盒烟,散了一圈问道。
“长官,咱们现在最缺的是种子。”
“什么,种子?”
“可不,您想,这救济给咱们的吃的,总有一天得吃完是不,您也不可能管我们一辈子,可咱有了种子,播种下去了咱就不怕被饿死了是不......”
郑永点了点头,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这方面的问题。
自己这些人应该属于高高在上,永远不会想到百姓真正需要的是什么。不是锦衣玉食,不是豪华奢侈的房子,而是最最基本,最最普通不过的基本生活需求。
自己以为靠着发放救济,就能够让百姓们欢呼感激,但是,自己还是错了。
是的,开始的确是会欢呼感激,可是救济总有发放完毕的那一天,之后这些百姓又该怎么办?
“我会想方设法去为你们准备这些东西。”郑永沉吟着说道。
“长官,我,我代乡亲们谢谢您,我给您磕头啦!”
那个老汉“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老泪纵横。
从古至今,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大官?
郑永急忙把他扶了起来:
“起来,起来,咱们不兴这个,我不光是个军人,还是湖北政府主席,以前光顾着打仗了,从来没有想过这些,真正要说对不起的,是我!”
有人给他送上了一碗水,郑永喝了一口,放到了一边,说道:
“我也不瞒你们,目前政府非常困难,我这同样困难,所以给予你们的帮助只是有限度的,关键,还得靠你们自己。
我估计着目前战局已经稳定住了,这地方鬼子一时半会的不会来了,咱们得抓紧着收拾,我看到了明年这个时候又能恢复往日的光景了......”
“长官,您说这鬼子什么时候才能真的走啊,这兵荒马乱的,弄得人心里直发慌,也不怕长官您见笑,我现在晚上听到风吹草动的就要尿坑。”
边上发出了一阵哄笑,郑永笑着说道:
“从现在开始你不用再怕尿坑了,我估摸着再有个两三年的,鬼子就该滚蛋了,那时我保证你们能重新过上好日子。”
说着捶打了一下那个问话的后生:
“你说你一个大小伙子,怎么胆子就那么小?还要尿坑?你们这一带我知道,不少人都参军打鬼子了,可你小子......”
“长官,大壮哥以前也当过兵,这不,当了一天就跑回来了!”
郑永好奇地问道:“怎么回事?”
“长官,可让您见笑了。”大壮嘿嘿笑了两声,不好意思地摸了下脑袋:
“以前那可不是我自愿的,那天我好好的上田干活,结果来了几个老总,二话没说就把我给拉去当兵了。
我一想这哪成啊,地里还有那么多活没有做呢,何况家里还有个老娘,我寻思着,就趁着晚上跑了回来,还好那些老总也没回来抓我。”
郑永哈哈笑了两声:
“放心,我的辖区不会再有抓壮丁这么档子事了,这当兵得自愿,不然上了战场也是熊包,你们说是这理不?”
边上一片应声,大壮试探着问道:“长官,您说像我这样的再当兵你们还要不?我可听说邻村的二牛现在都升到什么连长了,天天吃香的喝辣的......”
“吃香的喝辣的那是吹牛,能吃上饱饭是真的。”郑永笑着回道,接着脸色板了起来:
“你说你还想当兵,那可是要死人的,枪声那么一响,劈里啪啦的,大壮,我怕你到时候又得吓得尿裤子啊。”
说着自己先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边上也是笑声一片。
“您咋那么瞧不起人呢,明天我就去报名当兵。”大壮摸着自己的脑袋,悻悻然地说道。
这时附近忽然传来了一阵阵哭声,听起来有些毛骨悚然:
“柱子,柱子,回家,回家,咱们回家喽,咱们回家喽,天杀的东洋人跑了,柱子,柱子,你咋还不回家啊......”
能够看到刚才还欢声笑语的窝棚一下沉静下来,有几个上了年纪的还发出了一声声叹息。
走到外面,看到的是一个上了年纪,头发花白蓬乱的老妇人,正坐在地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在那哭着。
“这是?”郑永试探这问了一声。
“哎,还不是天杀的东洋人祸害的。”老汉叹了口气,拿着烟袋闷头抽着:“就那么一个娃子,老孙家九代单传啊......
那天我们村上来了个受伤的国军兄弟,后面东洋鬼子追的紧,老孙见了,就把他藏在了自己家里。
东洋鬼子把我们整条村子的人都召集了起来,说要不交出那个国军兄弟,就把我们全村人都给杀光了,你说这可咋办?
老孙儿子可真是条汉子,换上了国军兄弟的军装,就这么走了出来,说自己就是那个士兵,结果,那娃被东洋鬼子给用刺刀活活挑死了。
老孙拿着条扁担就和东洋鬼子拼命,可一串子弹飞来......
哎,转眼间家破人亡,一个老婆子哪里受得了啊,结果就这么生生疯了。”
周围一片叹息声响起,几个妇人悄悄抹起了眼泪。
“说是咱们的一支部队被鬼子打散了,一个士兵为了躲避鬼子,跑到了一户农家,农家把这个士兵给藏了起来......
你们都知道是谁吗?是那个农家人唯一的儿子!
唯一的儿子啊,结果当着父母的面被鬼子活活的用刺刀捅死了啊!”
郑永忽然想到了自己给部下们说的那个故事,这个故事也是自己听来的。
但现在他知道,这个故事完全就是真实的。
那老妇就站在自己面前,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
儿子死了,丈夫死了,自己也被逼成了疯子,好好的一个家庭就这么亡了。
郑永很想上去,但却不知道上去了该说些什么。
大壮狠狠捶了下自己脑袋,在那责备着自己:
“也怪我是个孬种,当初看到柱子兄弟出去,我本来想和东洋鬼子拼命的,可当我看到鬼子的刺刀我又怕了......”
“也不知道那个被救的国军兄弟怎么样了,要抽空能来看看柱子他娘该有多好。”
“那个兄弟,他已经死了。”
郑永平静地看着远方,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安庆之战就快结束的最后一天,敌人包围了他的阵地,当时阵地上的人都打空了,就剩下了那个兄弟一个人还在战斗。
那个兄弟是好样的,他一直奋战到了最后。后来,当我们在阵地上找到他的时候,他身上带着十几处致命的伤,他最后倒在了鬼子的刺刀下。”
周围又是一片唏嘘声。乡亲们知道自己没有救错人。那个兄弟不是不想回来,而是从此以后再也不能回这来了。
“柱子兄弟,你可以瞑目了。”看着天空,郑永的眼中有些晶莹剔透的东西在那打转:
“你救的人和你一样,死了,但那兄弟死得英勇,是和鬼子一起死的,你们要是在天上遇到,千万记得做个伴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a hre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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