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出魔入佛_第191章
净音净涪回过礼后,便往洞窟里走。
洞窟地处山阴,又被寺庙左右环绕,本应潮湿阴暗,但净音净涪却未曾有此感觉,反而觉得此处清凉通透,干爽磊落,又有不知从何处亮起的光芒充作光源,照亮这一片地界。
净涪来过一次,虽然不怎么熟悉,但也认得路,领着净涪就往里走,还跟他说道:“这里是清方师伯的道场。清方师伯在这分寺里驻守百年,百年间都在这道场里面壁静修,未曾往外走出一步……”
一路走过石乳暗礁,净音净涪两人来到洞窟最深处,那里有一处天然成形的水池,又有一片厚重沉郁的山壁。
越往里走,净涪身边那一只五色幼鹿的身影便越渐清晰,到得净涪见到坐在石壁前的那一个僧侣身影的时候,五色幼鹿已经完全被逼出了虚空,委屈但安静地站在了净涪身侧,头顶那闪耀的五色光华在这一处暗沉的洞窟里居然黯淡失色。
净涪拍了拍五色幼鹿的脑袋,跟随着净音一起,向着那个瘦削的身影深深一拜,沉默行礼。
清方大和尚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
但净涪身前,却凭空出现了一部佛经,佛经封面呈淡灰色,但那封面上的文字却是白中呈金,更隐隐有着一丝如血的殷红。
事实上,不仅仅是净涪,就连净涪身边的那只五色幼鹿,身前也出现了一棵巴掌大小的透着时空气息的碧绿小草。
五色幼鹿欢喜雀跃,却又知道这里不是它放肆的地儿,规矩得很,不鸣不叫,更不扬蹄晃脑,只歪着脑袋看着净涪,等着他的允许。
净涪看了看它身前的那那棵碧绿小草,又看了看自己身前的这部佛经,询问似地看了一眼净音。
净音笑着点了点头,示意他和五色幼鹿都收下。
是以,净涪又向着五色幼鹿点了点头,自己将身前的这一部《金刚般若波罗蜜经》残经收起。
五色幼鹿无声地一扬脑袋,一口就将那棵碧绿小草咬在口中,无须它咀嚼,这一棵碧绿小草化作一股清流,自五色幼鹿咽喉处流下,在它身体各处流转一周,最后分出一半蹿向五色幼鹿头顶,在五色幼鹿那鹿角处化作一股流光,融入它头顶鹿角上的那一片五色神光中。
净涪只需一眼,便看出这五色幼鹿头顶的那片五色神光光彩比之先前,更加夺目几分。
五色幼鹿这一回,是真的得了一个大机缘了。
净涪拍了拍五色幼鹿的脑袋,一人一鹿再次向着那个瘦削的静默无声的僧侣深深一拜,谢过他的赠予。
净音也与净涪五色幼鹿一起,拜谢过清方禅师,尔后,他也并没有离开,反而带着净涪和五色幼鹿一起,在这个洞窟里寻了一处干净的地方结跏趺坐,闭目入定。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里是清方禅师百年如一日静修的道场,净涪只觉得在这里入定,灵台处仿佛有一股灵光垂落,帮助他的神识观照四方天宇。
魔身早已见机,默然无声地团成一颗暗寂宝珠,落在佛身手上,被佛身持定,不敢露出半分端倪。
另一边,留影老祖也知道了沈定的动静,甚至连沈定给净音净涪送上拜帖的事情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但他并没有在意,只是昂头喝尽杯中美酒,又给自己新续上一杯,吩咐道:“那就看看吧,方便的话,就随手留他一命,不方便的话,随他去就是了。”
这话轻描淡写的,没有半分情绪,更不像是在说自家唯一的那一个弟子。
底下的管事听了,心神一紧,连连点头,未敢再有半句闲语。
留影老祖一口饮尽杯中酒,视线垂落在空荡荡的酒杯中。
啧!
第120章 应贴而来(小修)
净音在洞窟里入定五日,五日后自定中清醒,便被送了出来。他离开洞窟的时候,净涪却还在定中,周身散发一层莹莹智慧光。智慧光闪烁,连带着他身侧的五色幼鹿也被镀了一层灵光,更显神异不凡。
净音在洞窟外站定,抬头看了一眼,知道自己这一会缘法已尽,并不强求,便在旁边寻了一处干净之地,结跏趺坐,轻声诵读《佛说阿弥陀经》。
这一等,便等了足足四日。
一直到第五日清晨,净音完成早课,才见净涪被送了出来。出得洞窟,净涪身边的五色幼鹿便又再度隐去,不露人前。
净涪睁开眼,来到净音身前,合十稽首一礼。
净音回了一礼,笑道:“恭喜师弟。”
净涪又是一礼,净音这会却是侧身闪了过去,伸手就拍上净涪光溜溜的小脑门,似模似样地叹道:“唉,师弟这么厉害,师兄日后就要劳烦师弟多多照看了。”
净涪听着净音的话,却闪身离开三步远,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净音。
净音眼底的笑意几乎能够溢出来了,这会儿乖乖地收回手,叹气般地道:“好吧好吧,师兄错了还不行吗?”
师兄弟两人在洞窟边上说笑了几句,又齐齐向着洞窟处深深一拜,才转身出了分寺,又着寺中知客僧了之的手,将一份回帖两份请帖各自送到沈定、李昂和江靖达那里,便就一路回了普济寺。
普济寺里,皇甫成和沈妙晴都还是在的。而且看他们两人之间的神色举止,比起十日前来,皇甫成待沈妙晴的态度又要更软和几分。
净音只要见得沈妙晴还在,便什么也没说,权当没有看见。
净涪倒是多看了皇甫成和沈妙晴一眼,魔身在识海中嗤笑了一会,便也同样再无别的话语。
净音与净涪低声闲说了几句,便回了药王殿里的蒲团上,趺坐入定,为今日午时沈定、李昂和江靖达等人的到来做准备。
净涪却未入定,带了还隐匿在虚空处的五色幼鹿一起,在这一个不大不小的普济寺里转悠。
这处普济寺和别的寺庙并无多大不同,但也有最大的不同,这座山寺,似乎在久远之前,就已经没有了人气。
净涪在寺里寺外转悠了一圈,最后在山门处站定,抬头看着山寺的匾额,兀自思索。
直到皇甫成带着沈妙晴和昏死过去的净音到来,才打破了这普济寺的寂静。那么,普济寺这个道场的主人,哪儿去了?
净涪从来没有见过清慈禅师,当年的天圣魔君皇甫成也没有。但天魔圣君皇甫成听说过这位清慈禅师的名号,知道这位禅师的事迹,也曾经为了这位禅师的衣钵传承来过这里一趟,而净涪却只隐隐听说过清慈禅师的名号,待再要询问,却只得到一些似是而非的所谓游历四方的消息。
这位禅师虽然成功登临极乐净土,传闻中征得罗汉果位的大德僧侣。但算算时间,这个时候这位清慈禅师应该在这普济寺中闭关,整理一生修持,记录一生所得,作为自己的衣钵传承,留待后人。待到三百多年后破关而出,飞升净土才是。可现在,景浩界中没有他的消息不说,这里的道场也没有他的痕迹,反而成了一座空寺。
净涪停留在匾额处的视线缓慢上移,最后定格在那一片浩渺苍碧的天穹。
消失的清慈禅师现在在哪里?他的消失,是个例还是常例?
苍天无语,净涪一时半会也没有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