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1)

  还是Alpha在这方面都比较看得开?
  宴巡以为乔景熙是在为昨晚的事感到后悔,Omega发情期时都会很冲动,甚至很多时候会做出违背自己想法的事,所以在发情期时热情似火,事后又懊悔不已的事总是经常发生。
  宴巡正想劝乔景熙无论如何都要以身体为重,先吃点东西,吃完再找他算账时,忽然听到Omega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嗯?宴巡愣了一下。
  对不起
  乔景熙提高了声音,又说了一遍。
  万事开头难,既然已经说出口了,乔景熙不再逃避,他抬起头看向宴巡,郑重地对他道歉:对不起,昨晚的事都怪我不管你信不信,其实我一开始提出想和你住一个房间时没有那个意思,后来在发情期时没有忍住,才是我没有遵守合约,冒犯了你,如果可以,我愿意尽可能补偿你。
  宴巡这回不只是愣住了,他是彻底傻眼了。
  弥补我?难道你觉得昨晚的事对我而言是损失?
  当然,我们的合约里只写了标记的部分,超出的这些都属于违约范畴。
  合约是合约,但我们不是恋人关系吗?昨晚的事虽然是个意外,但恋人之间做这种事也不算太出格,最多只是进展快了一点。
  等等!我们什么时候是恋人关系了?乔景熙满脸诧异地看着宴巡。
  宴巡微微皱眉,凝视着乔景熙,说:你忘了?你不是好几次在人前说起过我是你男朋友吗?我也默认了这件事。这难道不是恋人关系吗?
  乔景熙神色茫然:可是,那只是我为了应付其他Alpha随口说的托词。
  宴巡闻言,脸色变得有些凝重,他迟疑着问:所以你只是拿我当挡箭牌,实际上并没有这个意思?
  乔景熙从他的目光中感到一种压力,也不能这么说,你是我的朋友,我以为这是我们之间的默契
  我对你而言,只是朋友?宴巡一字一顿地问。
  当然不是。乔景熙解释:不仅是朋友,还是救命恩人,你在我心里非常、非常重要。
  宴巡心里五味陈杂,他虽然没有亲口向乔景熙确认过他是否喜欢自己,可他以为这已经是默认的事,这还用多问吗?光凭Omega对自己的特殊,他怎么可能不是喜欢他?
  他想当然地以为,既然乔景熙喜欢自己,他也喜欢乔景熙,那么他们之间自然而然就是两情相悦的恋爱关系了。可万万没想到,这种恋爱关系只是他单方面的认为。
  宴巡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继续抽丝剥茧地追问。
  那你之前找我签的合约是什么意思?
  这是你为我治病应得的酬劳,如果是别的Alpha,我也会给他一笔钱。
  别的Alpha?宴巡心里一阵酸涩,他艰难地说:你是说,如果我们的信息素匹配度没那么高,你就会找别的Alpha标记你?
  信息素匹配度100%可以称得上是天作之合,是亿万人中都少有的独一份的幸运。
  可偏偏,宴巡此时此刻,实在不愿意把一切归结为信息素的合适。
  乔景熙发现了宴巡难看的脸色,他忙澄清道:我不是因为我们信息素契合度100%才选择你。我一开始以为我们信息素契合度很低,特别失望,这才考虑到找别的Alpha为我治病。但其实,只要我们的信息素契合度达到最低要求的75%,那么不管别的Alpha与我的信息素匹配度有多高,我还是会选择你。
  而且这份合约也只是针对宴巡的,乔景熙在将合约给他之前,删除了上面所有限制条例。
  如果最终与他签合约的Alpha不是宴巡,那么对方不可能毫无束缚地对他进行标记。
  宴巡闻言心情好受了很多。
  他知道乔景熙的信息是紊乱综合征很严重,发作起来甚至会危及到生命,因此如果他们信息素匹配度极低,他也不会阻止别的Alpha标记乔景熙。他担心的是Omega对他的选择完全只是出于信息素匹配度由高到低的排列,没有任何情感成分。
  现在看来,他仍然拥有这份特殊性。
  只是Omega自己未必认清这一点。
  但是经过了昨晚的事,我们不可能只是单纯的朋友了。宴巡看着乔景熙的眼睛,你认为呢?
  乔景熙瞬间哑然。
  对不起。
  现在你打算怎么处理我们的关系呢?
  我不知道。
  宴巡循循善诱: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考虑真正和我成为恋人呢?
  乔景熙怔了一下:真正成为恋人?
  乔景熙从未想过这一点,其实自从做了那个梦后,他心里一直都没有片刻放松过,更没想过要进入一段恋爱关系。因此下意识把宴巡摆放在朋友的位置,其实仔细想来,他们之间很多举动都早已超越了朋友的范畴,只是他一直不愿意深思。
  昨晚发生的事,彻底打破了乔景熙的安全罩,让他不得不面对。
  他喜欢宴巡吗?
  答案是毋庸置疑的,区别只在于程度的深浅。
  但那种为他心动,为他情难自禁的感觉却真真切切,就是喜欢。
  可问题是,他喜欢宴巡他们就能在一起,成为恋人吗?
  温之淮之前就因为自己对宴巡下手,虽说火灾的事多半是意外和他无关,但难保之后不会做什么。
  宴巡身手再好也只是个背景普通的大学生,在资本与权势面前难以抗衡,说不定还会引火烧身
  第39章 倒霉
  宴巡看着乔景熙的犹豫, 猜到他可能会说出自己不想听到的答案,立刻补充道:难道你不打算对昨晚的事负责?
  乔景熙闻言一下子哑火了,他迟疑着说:可是我担心, 你和我在一起会遇到危险。
  宴巡说:如果是这个理由,你不必担心,我也不会接受。Alpha保护自己的Omega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何况你说的事未必会发生。
  乔景熙思考了片刻,终于松口说:要不然, 我们先试试?
  这个结果尚不能让宴巡完全满意,但他不想一下子将Omega逼的太紧,就顺势答应了下来:好。
  乔景熙松了口气, 抬眸看向宴巡,似是一下子没法适应两人之间的关系转变,不知道说些什么。
  宴巡看着坐在床上抱着被子的Omega,他身上没穿衣服, 白皙的肩膀从被子里露出半截,露出脖颈、锁骨处斑驳的痕迹,漂亮又可怜的模样看得人心猿意马。
  不够宴巡清楚Omega前一晚刚受到惊吓, 又连着折腾了十几个小时, 一整天都没进食过, 没法承受更多了。
  我让酒店送份粥过来,你喝完粥再把药吃了?宴巡说。
  乔景熙怔了怔:药?什么药?
  宴巡有些心虚地解释:避孕药。抱歉, 那个时候我情绪比较激动,忘了戴套。这次只能麻烦你吃药了,我保证下次不会再犯。
  乔景熙闻言脸色唰一下涨红。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些两人纠缠在一起的画面。
  凭良心说,宴巡不戴套的主要责任可能在他,他缠得他压根腾不出手来
  乔景熙本想借口洗澡去洗手间躲避一会儿, 但仔细感受了一下,发现自己身上很干爽,没有任何黏腻感,一下子就猜到是宴巡帮他清理过。
  紧接着,乔景熙就发现他现在躺着的床不是刚开始睡下的那一张,他转头看了一眼,很快发现之前的那张床上已经是一片狼藉,枕头掉到了地上,被单皱巴巴地缠在一起。
  乔景熙:
  救命。
  为什么现在看起来他开一个双床的标间简直是早有预谋。
  一张床脏了还能换另一张睡
  等两人一起吃完晚饭后,乔景熙才想起来查看下手机。
  他隐约记得之前自己的手机铃声响过好几遍,不过后来就一直没什么动静了。
  找到手机时,乔景熙发现原来手机因为没电自动关机了。
  他找出充电器,给手机充了点电后重新开机。
  一开机,顿时一堆消息涌了进来。
  有班级群的,有叶白绮的,有唐元的,大部分是在讨论之前拍的那档综艺的事,但查看了未接来电后,他发现乔胥在凌晨时给他打了好几通电话。
  时间分别是在凌晨3:23,3:46,4:28。
  乔景熙心里咯噔一下,莫名有些心慌,他预感到是有什么重要事情发生了。
  乔胥不是没分寸的人,但凡不是紧急到需要立即联系到对方的事,就绝不会挑这种时间来电。
  可紧急到他大半夜还没睡,不停给自己打电话的事又有多少呢?
  只犹豫了一瞬,乔景熙就立即回拨了过去。
  电话铃声响了许久,直到快等待结束前才被接起,乔胥的声音似乎有些疲惫:景熙?
  大哥,我刚看到你凌晨给我打过电话,发生什么事了吗?乔景熙问。
  电话那端迟疑了一下,然后说:已经没事了。
  已经没事了,这分明是发生过什么事,只是乔景熙接电话的时间太迟,事情已经过去了。
  乔景熙忍不住追问:大哥,究竟怎么了?
  乔胥沉默片刻,轻轻叹了口气,说:之前我接到国外医院打来的电话,说爸爸因为突发心梗被送去了医院抢救,所以我在赶去机场时给你打了电话,想问你要不要一起过来看看爸爸,不过电话没打通,我就自己坐私人飞机赶往了M国,不过你别担心,现在爸爸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
  乔景熙心情一下子沉了下去:昨晚乔父突发心梗了?
  自从乔景熙的母亲过世后,乔父的身体也每况愈下,这两年里大部分时间都在国外疗养,偶尔才回来一趟。
  乔景熙知道乔父常年不回家,里面也有怕回国后住在乔宅睹物思人,心情越发郁结的缘故。而乔景熙与母亲长得有七八成像,显然比物更容易让乔父回想起他母亲,所以即便乔景熙很担忧乔父的情况,却始终克制着没怎么联系他。
  乍一听到乔父心梗的消息,乔景熙不禁浑身发冷。
  幸好乔父发病时是M国的白天,发现的早,及时被送去了医院,否则,说不定就
  大哥,你现在在爸爸身边吗?你们在哪家医院?我现在就赶过来!乔景熙立即说。
  不用过来了。乔胥顿了顿,解释说,现在爸爸情况稳定,没什么大碍。不过经过这件事,我觉得他一个人住在M国到底令人不放心,现在正想办法劝说他回国,如果爸爸松口了,就会跟着我一起回来,万一你恰好在过来的飞机上,岂不是白跑一趟吗?
  乔胥自从接管了乔父的职务后,每天都有一大摊子事要管,稍微缺席几天还行,不可能长时间陪着乔父呆在M国。
  相比之下,乔父回来才是最好的处理办法。
  乔景熙本来都想订最早一班的机票了,听到乔胥的话后终于打消了想法:好的,大哥,那我等你们回来。
  乔胥嗯了一声,电话里沉默了片刻,正在乔景熙思考着是不是要说点什么然后挂断电话时,忽的听到乔胥问:对了,景熙,你是不是生病了?
  乔景熙愣了一下,奇怪道:没有。大哥怎么会觉得我生病了?
  乔胥说:你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不是感冒了吗?
  乔景熙:
  他瞬间尴尬得无以复加,慌乱中找了借口:大哥,我没感冒,可能是之前手机不小心浸了水,所以声音有些失真。
  乔胥似乎有事要忙,没有太纠结这个问题,在乔景熙解释过后,就说:嗯,那就好。我不在国内的这段时间里,记得照顾好自己,再见。
  挂断电话之后,乔景熙仍握着手机怔怔出神。
  宴巡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是一种带着安抚的力道:别担心,既然已经过了危险期了,就不会有事。
  虽然乔景熙打电话时没有开公放,但宴巡天生听觉敏锐,外加两人之间离得很近,还是将电话里的内容听去了七七八八。
  乔景熙嗯了一声,然后将头靠在了宴巡怀里。
  他当然知道乔父已经脱离了危险,只是他还是忍不住有些惶恐不安。
  乔父与他虽没有血缘关系,但多年的相处,加上乔父对他的悉心教导,乔景熙早就把他当成最重要的长辈与亲人,他真的很害怕乔父会像母亲那样突然就离开了
  一种孤单无助的感觉笼罩着乔景熙,但宴巡的陪伴让这种负面情绪减轻了一些。
  乔景熙的身体太过疲倦,在宴巡安抚下,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
  乔景熙发现,在他和宴巡从朋友变成恋人之后,相处的模式没有太大改变。
  因为那场火灾烧毁了公寓楼的电路,物业维修需要时间的缘故,两人暂时在酒店住下了。
  白天的时候宴巡仍会接送乔景熙上课下课,不忙的时候中午还会来找乔景熙一起吃饭,忙的时候就要傍晚才出现了。
  乔景熙原来的室友唐元还是会经常来找他一起吃饭,看到宴巡时已经从刚开始的震惊进化成了习以为常。
  星大总体而言对学生的管理很宽松,甚至没有查寝的习惯,所以直到乔景熙这段时间没有住在宿舍的只有唐元。
  看到乔景熙每天和宴巡一起离开的身影,他忍不住问:景熙,你们天天去酒店真的不会虚脱吗?
  乔景熙:
  唐元劝道:就算感情再如胶似漆,也要讲究可持续发展吧?
  乔景熙:不是,你误会了。
  话到嘴边,乔景熙却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唐元摆了摆手:我懂,我懂,你看,他又来接你了。
  乔景熙抬眼望去,果然看到了宴巡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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