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仙君种情蛊_第66章

  “去过了。”练朱弦点头,“谁叫你那么慢。”
  “去过了就该先发信号,然后再去楼梯口等。”凤章君不满他的作为,“若一开始就不愿遵守,又何必要商议规矩。”
  “我这还不是……”
  辩解的话语到了嘴边,却还是硬生生地噎住了。练朱弦有些委屈,但最终也只是叹气:“算了,就当是我不对。那要我给你陪个不是,还是现在重新回到楼上去等……诶,那是?!”
  他的目光落在了密室中央的那具巨大怪物身上,从惊愕迅速转变为好奇。
  凤章君警告他:“那东西恐怕不是善类。”
  练朱弦却不以为然:“是善类还能被弄到这里来?都被五花大绑成这样了,还能翻出什么花来。”
  光站在原地动嘴皮子是肯定弄不清楚的,凤章君再三要求练朱弦跟着自己、不要轻举妄动之后,二人终于朝着那庞然大物走去。
  及至到了近前,练朱弦愈发惊叹于这怪物的巨大与丑陋。他上下飞快地打量了一番,紧接着目光就定在了怪物的腹部。
  “看,它的丹田!”
  凤章君当然也看见了,怪物的腹部被切开一道足有二尺来长的创口,还用工具向两旁扩开,宛若一张森然大口。
  然而与之前见过的怀远的腹腔不同,怪物的腹腔里既没有脏器的踪影,也看不见内丹的存在,有的只是一片泛着淡淡光亮的粘稠液体。
  练朱弦突然想起了在香窥里见过的云苍鼎炉,眼前的景象倒是与炉膛内熔炼的鬼魂有些类似。他正思忖着二者之间是否存在关联,忽然听见凤章君道出了答案。
  “这恐怕是在吸食修为。”凤章君俯身捡起一个紫金料葫芦,抖了抖,从里面倒出一粒银铅色的丹药,“这种丹药能将内丹溶融为液体,仅仅只需一个时辰,便能以直接饮用的方式,将对方修为归为己用。”
  练朱弦皱眉道:“难道这就是西仙源的修行?未免也与那些清圣高洁的巫女们太不搭调了吧?!”
  “自然不是。”凤章君摇头:“这种丹药在中原被列为禁物,以这种办法吸食修为,更是禁忌之术。”
  这倒也是,开膛剖腹、融人内丹,还直接将丹田当做餐具——即便对象是恶贯满盈的妖魔鬼怪,做法也未免过于邪佞了。
  练朱弦思忖道:“所以说,这就是汤池内部私下里的行为?看这样子,汤池里那些发狂变异的人,应该也和这个怪物有着直接关联。”
  “不错。”凤章君肯定了他的推断:“禁术之所以是禁忌,一则由于手段过于残忍;二则因为效用并不稳定,还有可能造成反噬。”
  “所以,我们一路上遇到的那些怪物,都是遭遇反噬的汤池弟子?”练朱弦依旧觉得不可思议,“如此严重的副作用,居然还有人敢于铤而走险,真是疯狂。”
  凤章君摇头道:“反噬不假,但严重到汤池这般地步,也实属罕见。只能说是这个怪物修为深厚、怨念深重,不是这些人消受得了的。”
  汤池弟子成为怪物的谜题算是解开了,但是那些昏睡的弟子又该如何解释
  ——二人暂时还没有头绪,便决定继续朝西仙源腹地进发。
  密室之中似乎再无其他出入口,原路返回之前,练朱弦看了看那还时不时抽搐几下的庞然巨怪,似乎有所犹豫:“这家伙会怎么样?”
  凤章君道:“内丹融溶的液体会继续侵蚀它的肉身。短则数日,长则月余,它终将化为一滩白骨血水,再无其他可能。”
  但那显然将会是一个极端漫长与痛苦的过程。
  练朱弦闻言沉默片刻,再开口的时候,显然已经有了决定。
  “或许它是个恶贯满盈的妖魔,伤害过许多无辜者的生命。但如果我们也拿出同样的手段来折磨它,岂不是沦为与他一样的禽兽。”
  说罢,他又看向凤章君,用眼神征求对方的意见。
  凤章君点了点头:“做你想做的事。”
  练朱弦重新将手按在腰侧,缓缓抽出细剑,只见银光一闪,那怪物巨如老树一般的脖颈便被轻松斩断了,一分为二的头颅与身体,各自在铁链上来回晃动着,但毕竟是不再抽搐了。
  “走罢。”凤章君等他过来。
  练朱弦甩干净剑身上的残血,快步朝着凤章君走去。两个人才刚走出几步,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当啷”一声脆响。
  他们回头望去,只见那怪物的头颅下方,掉出了一枚沾着血污的小小银锁。
  这或许是怪物生前,最后吞噬的一样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凤章君:不想让阿蜒跟着我冒险,可是他还是跟来了
  练朱弦:我不需要被保护、被特殊对待。我可以自保
  怪物:被迫看秀恩爱最后还得死一死,怪没人权……
  第33章 匪夷所思
  离开了密室,凤章君与练朱弦沿原路返回到香浮玉沼楼的一层,从后门离开,快速通过了余下的那一半汤池。
  出了汤池院,便算是正式踏入西仙源巫女的地界。只见眼前依旧是一片白莽莽雪原,可脚下却多出了一条白玉砌成的康庄大道,为他们指出正确的方位。
  二人沿着大道一路向前。约莫又走出四五百步,只见前方雪原之上,几座白玉阙楼拔地而起。
  惊叹于阙楼的玲珑颀秀之余,练朱弦也注意到了高楼之上设有弩机。而阙楼之下赫然躺着两具怪物尸体,胸膛后背上插满了透明箭矢,力道之大,几乎将尸身穿透。
  “你没有西仙源的通行许可,阙楼也不会放你通过。”凤章君突然道。
  “……”练朱弦看了看那些几乎被扎成刺猬的尸体,打了一个寒噤,“那怎么办?你不早说!”
  凤章君道:“不如留在此处等我。”
  练朱弦一听他这语气,便知还有别的选择,立刻摇头:“来都来了,不成。”
  凤章君倒也没有坚持,却突然解开自己的法袍,向他丢了过去:“披好。”
  练朱弦大致知道了这是要做什么,也不多问,直接接过法袍披上。凤章君随即又过来一把将他揽住,压住他的脑袋,这才提醒道:“放心跟着我走,绝对不要抬头。”
  毕竟是要紧关头,练朱弦也没这个闲心去在意什么亲近不亲近的了。他依言低下头去,恨不得将整个身体都缩进凤章君的怀里藏好。而凤章君已经迈开脚步,领着他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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