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仙君种情蛊_第11章

  果然,凌霄阁主又道:“中原科举之试前,为证考生端正清白,需令其在众人面前解发袒衣而视。如今不知毒仙可愿效仿,以堵悠悠众口?”
  练朱弦心头微愠,表面上却连眉毛都不动一动。
  五仙教地处南诏,气候湿热,教中人衣着轻薄、以金银、纹身为饰,袒露上身并算不得什么。更何况,若要他在一群令他厌恶的人面前露怯,那才是比羞辱本身更加羞辱的事。
  于是他开始摘下项间银饰,又脱下衣袍外层的罩纱——那其实是一张巨大的蛇蜕。然后是腰间的镶银革带。再解开雀翎色的窄袖罩袍,只余一件黑色中衣。
  脱到这里,练朱弦的手指稍稍停顿了一下。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左手边不远处似乎有人动了一动,不过练朱弦没有看过去,因为他听见春梧君又发了话:“罢了,不要再难为毒仙!”
  “不必纠结,我们南诏人,没你们中原这么扭捏。”
  练朱弦并不想领春梧君的人情,他用一种近乎于轻蔑的眼神扫过在场的众人,然后大方地解开了中衣的绳结。
  柔软的黑色中衣滑落,其下竟再无白色亵衣。练朱弦的半身就这样裸裎在了众人眼前。
  殿内的云苍诸人尚且没什么反应,殿外却已经窸窣起来。
  有人道:“南诏人竟然不穿亵衣?!”
  有人感叹:“脱光了瞧,倒的确是个男人,真是可惜了那张脸。”
  还有更多的话没来得及传进练朱弦的耳朵里——陡然间,从左边刮起一阵大风,竟将偏殿所有的隔扇门齐刷刷地合拢了。
  练朱弦循着风向望过去,凤章君甩了一甩衣袖,面无表情。
  此刻,偏殿内只剩下云苍派的主事者。练朱弦继续看向凌霄阁主:“我的衣服有没有毒,不查验一下?”
  两名云苍弟子这才上前,从练朱弦的衣服里搜出了碎银、火折、木梳以及匕首一柄。此外,贴胸的暗袋里还藏着一块玉佩。
  就连练朱弦自己都忘了这块玉佩的存在。他心里狠狠打了一个突,立刻抬头去看凤章君。
  不知幸或不幸,凤章君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那块玉佩;又或者他其实看见了,却忘记了这块玉曾是他自己的随身之物。
  衣裳检查完毕,凌霄阁主再问:“适才在山顶灵庙前,我见你手持一柄软剑,此剑如今藏匿在何处?”
  练朱弦道:“就在我腰上。”
  众人这才往他腰间望去:只见裳衣之上、胯骨之下,有一圈符文刺青环绕腰际,仿佛灵蛇游走。想来那柄软剑竟是以人为鞘,不用之时便化为符文,缠绕在他的腰间。
  作者有话要说:
  妖怪甲:那恐怖小美人穿着衣服挺瘦,怎么衣服一脱身上肌肉也不少?
  妖怪乙:瞧那腹肌,瞧那腰线,啧啧,敢情还是个练家子呢,有哪个男人敢对他出手!
  妖怪甲:那你刚才还说……哎呦,怎么突然好痒!(使劲挠)等等,老哥你脸怎么回事?!
  妖怪乙:我脸?(使劲儿摸)哎呦!哎呦怎么肿成猪头了!
  练朱弦:醒醒吧,你们俩本来就是野猪精。
  凤章君:(一扇衣袖,把所有门都关上)胡闹!
  ——
  理论上练朱弦只脱了上身,裤子还好端端的。就当是展示纹身了。
  为啥不脱?因为裤子没口袋(不,其实是因为脱了要被锁了= =)
  以及感谢橘井堂友情客串,这个名字快要成为我文里所有医院的代名词了。
  ——
  有新读者觉得练朱弦脱衣这段太憋屈羞辱,简单解释下意图哈~
  首先,五仙教不是大门派,恰恰相反是个小门派,而且是当年战败一方
  其次,云苍主场,五仙劣势,云华殿主摆明挑衅,小不忍乱大谋。古人胯~下之辱尚且能忍,让一个成年男子脱去上半身衣服,虽是耻辱,但若不忍,必定招致更多麻烦
  第三,五仙教地处湿热,服装本就清透暴露,上半身以纹身为饰,不可以中原观念视之
  第四,同样面对耻辱,有人会觉得羞辱、生气、恼羞成怒。而有些人则会轻蔑、记仇、或者一笑了之。练朱弦虽然外表美丽,内在却是很男人的,绝不可能因为脱衣裸上半身就扭捏羞耻~~(除非是面对心爱之人,倒还有些可能吧)
  第五,中原有脱衣服检查的习俗的,科举那个是存在的,甚至还要扒开耳朵鼻孔和那啥等地方查看,只不过中后期改成了大家一起洗个澡换一套统一发放的干净衣服
  第6章 跟我回家
  这边搜身完毕,种种物品也没有任何可疑。在春梧君的吩咐下,两名云苍弟子小心翼翼地服侍练朱弦重新将衣服穿好。
  这时又从殿外传来敲门声,进来一名弟子禀报,称查明练朱弦入山时骑着白马一匹、又曾在莲池放生过一条红鱼,不知是否需要进行剖杀查验。
  此话一出,练朱弦终是按捺不住了。
  “有道是株九族尚祸不及家犬。现如今云苍逼着宾客袒衣裸身还不算,竟连一鱼一马都不放过。敢问贵派究竟是堂堂名门巨擘,还是草木皆兵的惊弓之鸟?!”
  偏殿内一片死寂。所有目光再次汇集在了练朱弦的身上,看着这个就连当众袒身都面不改色的异族护法,为了两个弱小生灵而展露怒容。
  凌霄阁主语带不屑:“正因为云苍是名门正派,所以才有必要站在绝大多数人的立场上考量!什么是顾全大局,我看阁下还须更多了解。”
  说着,便扭头要向弟子下令。
  然而有人却比他快了一步。
  “没这个必要。”
  发话的竟是一直静默旁观的凤章君,“那条鱼我见过,没什么稀奇。至于马匹存放之处离山顶尚远,若说有毒未免荒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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