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与现在(5)(对峙,新人物+蒋震)

  温春宜又发起了高烧。
  这一次来得比上次还要凶猛一些。
  当天凌晨温春宜被盛铎送进医院的时候,就已经高烧超过了39度,整个身体几乎像是烧红的烙铁。
  等医生好不容易将她的烧退下来,她又陷入了长久的昏迷。
  盛铎寸步不离守在她的身边,直到学校给盛家打来电话,要他必须赶紧回校报道,盛铎才依依不舍离开医院。
  而此时,温春宜已经在医院呆了四天。
  这几天里,她的意识一直处于迷糊的状态,时而清醒,时而模糊,时而大哭,时而啜泣。
  主治她的医生是盛钦的好友,知道内情都忍不住责备盛钦:“你未免玩得也太过火了一些。她只是个女孩子,弱不禁风的,毕竟不是你手底下的兵,哪儿能禁得住你这么一顿操练。”
  盛钦没回话。
  他记得那日临走的时候明明喂她吃了解药,按理说,不该有这么强烈的后遗症。
  或许是她在逃避什么也说不定。
  盛钦看了眼病床上整个人几乎透明的温春宜,说:“把她治好,完全调理好之前,不准她离开这里。”
  到了第五天,温春宜终于清醒过来,只是身体依旧虚弱,面色苍白如纸。
  第五天的傍晚,温春宜终于迎来了第一位访客。
  只是没想到会是他。
  那个在盛老爷子葬礼上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
  温春宜坐起身子,斜靠在床头,她看上去清减了不少,声音也有些低:“你怎么会来?”
  “正好路过医院,偶然听说温小姐也在这里养病,就顺道来看看了。”
  正好路过?
  偶然停说?
  上一次还是陌生人,这一次就知道她是“温小姐”了。
  温春宜当然知道世界上不会有所谓的无缘无故的巧合这件事。
  她看向男人,虽然声音依旧虚弱,但警惕性十足:“你到底是谁?”
  “上次没来得及自我介绍。”男人递过来一张名片。
  贺展平。
  中央军检纪委高级检察官。
  果然。
  不是一般人。
  是军检纪检。
  换言之,是监督监察盛钦蒋震这些人的人。
  他们的职位级别普遍不高,但统统都是不容小觑的角色。
  一瞬间,温春宜的脑海中闪过各种各样的猜想和念头,这时男人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我和盛钦正好在谈事,说到他从医院出来的事情,这样我才得知他有个妹妹在住院。我于是猜想那应该是你。”
  他是在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温春宜并不买账。
  “对有一面之缘的人这么上心,贺检未免太闲了一些。”
  “我初来榆城,认识的人不多,工作后也没什么别的消遣,权当是来探望一个朋友了。”
  看着温春宜脸上一脸怀疑的样子,贺展平无奈摇头,笑了笑:“不过温小姐似乎并不认为我是朋友。”
  “贺先生,我并不相信这世界上有所谓的巧合或者偶遇这种事情。您有什么目的,请直说。我们省去一些无谓的虚以委迤好吗?”
  “温小姐看到我的工作的时候,心里头就已经有猜想了,不是吗?”
  他又将问题抛回给了温春宜。
  但温春宜并不接,只是说:“不管你是什么样的目的,我都没有兴趣,也不打算参与。”
  “你可以好好考虑之后再做出决定。”贺展平声音平缓,有点循循善诱的味道了,“毕竟,这一次是发烧住院,下一次可就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无妄之灾了。”
  温春宜身体一震,猛然抬头,看着他。
  波澜不惊的一双眸子之下,是看透一切但不外露的深沉与世故。
  温春宜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就知道他不简单。
  但是现在看来,他岂止是不简单,分明就是一条潜伏在灌木丛里的眼镜蛇,随时等着窜出来,一击致命。
  他的猎物是谁?
  是盛钦,还是蒋震?
  还是他们都有。
  温春宜只觉得头痛不已,她现在尚未恢复,脑袋运转能力几乎不及原来的一半,只是凭借着自我保护的本能,打着太极:“多谢贺先生关心。下次我一定会在换季的时候,多穿点衣服。”
  “那我就不妨直说,”贺展平开口,“温小姐这么漂亮聪明的女孩子,应该知道,参与男人的争斗,是非常不明智的。何况这个圈子,可比真实的战场还要残酷许多。”
  温春宜淡笑,对此并不感到害怕:“我高中老师曾经说,搞政治的都是流氓。”她看向贺展平,“那你呢,你岂不是流氓头字了?”
  “我不是,”他干脆否认,“我对权力并没有欲望。”
  温春宜嗤笑一声,讽意十足:“你这话说得,就像是一个胖子说自己不爱美食,女人不爱华服珠宝一般。哪儿有男人不向往权力和统治的?”
  贺展平没有继续纠缠这个问题,转而说:“温小姐不妨好好考虑我的提议。跟我合作,你会获得你想要的。”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这是自然。”贺展平很是笃定。
  他看透一切,自然是有备而来。
  温春宜此刻的脑子依旧混沌,但却又异常清醒。
  “恕我直言,我对男人的争斗,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因为我很清楚的知道,你想要利用我。而我,不打算被任何人利用。”温春宜的声音低,但是在这空旷病房听上去,还是铮铮作响,干脆利落,“那些在男人的争斗中被利用了的女性,最后是什么下场,我比谁都清楚。不管你是为了权还是为了别的,我都没有兴趣。”
  “我想要的,我自会自己去争取,就不劳您费心了。”
  贺展平默然片刻,看不出情绪,过了好一会才说:“温小姐,有时候偶尔糊涂一下,不见得是坏事。”
  温春宜一字一字地说:“但我不愿意。”
  不愿意做个任人利用的糊涂者,不愿意被人当作傻子一样玩弄,不愿意在男人权力欲望的博弈中,成为筹码和牺牲者。
  她宁可清醒着,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是怎么摔得粉身碎骨的。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多叨扰,”他说,“如果后面温小姐有需要帮忙的,可以随时联系我。我还是愿意把温小姐当作是朋友的。”
  贺展平终于离开。
  温春宜长舒了一口气,感觉浑身的力气被抽干,她靠在病床上,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
  再一次醒来,窗户外已经是黑沉沉的了。
  温春宜忽然有一些异样的感觉,转过头,看到一个人站在自己的床边。
  蒋震。
  明明只是隔了几天,却像是隔了好几个世界。
  温春宜第一次切实体会到什么叫“恍若隔世”。
  他的大半的身体隐于黑暗之中,露出的一半处于光影交错的缝隙处,令得他周身的轮廓都变得不清楚。
  黑暗中的男人目光愈发深邃。
  他看着温春宜,不知道这样看了多久。
  温春宜觉得眼角有些发酸,有什么要冲出来。
  她忍了忍,将脸转到一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漠一些:
  “你来做什么?”
  “你好些了没有?”他问。
  昏暗中,温春宜嘴角似乎是扯出了一丝丝的笑,只是那笑容里仍是含着讽意:“不牢蒋先生费心。”
  他们之间的关系又回到了第一次见面,剑拔弩张,针锋相对。
  她像个如临大敌的刺猬,恨不得竖起自己浑身的尖刺来抵御外敌。
  蒋震没说话,温春宜被这沉默弄得更加难受,忍不住说:“蒋先生大忙人,如果你没事,能不能离开?我要睡觉了。”
  “你在生气。”蒋震说。
  温春宜有些发笑。
  她想到以前看的段子,男人和女人吵架,但是吵了半天最后男人压根不清楚女人在生气。两个人的争吵看上去幼稚得像是小学生打架。
  可见男人对女人的了解微薄得可怜。
  温春宜笑够了,说:“没有,我没有生气的资格。只是清醒。”
  她转过头来,看着蒋震:“你早知道我是盛钦的妹妹了?”
  蒋震没说话。
  温春宜自嘲一般地笑:“你和盛钦那样的关系,还这么容许我堂而皇之出现在你跟前,是为了什么?想看看我是不是受了盛钦的委派勾引你,顺便抓你的小辫子?”
  “我知道你有你的目的。”
  “所以你想看看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温春宜看着他,“那现在,你得到结论了吗?我是为了什么?”
  蒋震心里猜得七七八八,但有一点很确定,她接近自己,并不是出于盛钦的授意。
  那一天盛钦的表现几乎癫狂,可见他对温春宜强烈到疯狂的占有欲,他绝不会主动让温春宜去勾引另一个男人。
  那么就是温春宜自己主动的。
  “你知道我有目的,还容许我的靠近,因为你知道,我对你不会产生任何影响。”
  “一个女人而已,送上门,哪儿有不要的?”
  温春宜的话说得刻薄。
  不刻薄一些,她没法让自己清醒。
  和盛铎的一次偶然聊天,温春宜得知了老爷子身体状况非常糟糕之后,她意识到盛钦找上自己不过是时间的早晚问题。
  盛老爷子就是五指山,镇住了盛钦,也护住自己。
  一旦老爷子没了,被困了这么些年的大魔王一定会第一个找上自己,或许这么些年,他心里早就盘算好了要怎么把自己吞吃入腹。
  就在这个时候,因着姜涛,她认识了蒋震。
  蒋震和盛钦旗鼓相当,若能有蒋震,或许自己可以逃过一劫。
  但盛钦毫不留情地撕碎了她的幻想。
  那一天晚上,温春宜看着他们两个人对峙着,完全忽视了自己的存在。
  她忽然意识到一个残酷但是很真实的事情,那就是:男人的斗争总是打着女人的幌子和旗号。
  但归根到底,到头来,根本没人会在意女人的死活。
  盛钦拿她当所有物,可以肆意玩弄。
  蒋震也不例外。
  对送上门的女人,没有不肏的道理。
  因为他知道,这个女人掀不起什么风浪,也影响不了什么。
  她以为自己是在勾引蒋震。
  但殊不知,蒋震才是那个抛出诱饵的人。
  他是个猎人,洞悉一切,却还要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而她,差一点儿就迷失了。
  温春宜心内冷静非常,转过脸来,再一次开口:“既然话说清楚了,我也没从您这儿捞着什么,你也爽了几回,咱们清了。蒋先生,您请便吧。”
  蒋震没有立刻离开,只是靠近了床边。
  温春宜挪开了视线,将目光转向窗户外面。
  蒋震低下头,在她的耳朵边上留下了一个吻。
  “好好养病。”他说。
  房间内再一次恢复了安静。
  温春宜听见自己的心脏跳动的声音。
  她觉得自己此刻身处在一片荒芜的狂野之上,周围杳无人烟,或许有人来过,但最终都是只有她一个人。
  温春宜目光挪到床边,床头柜上,贺展平的名片还静静躺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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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章,我们姑且称之为叫:叨逼叨逼叨
  以及,温老板清醒的分界线。
  总之,我绝不会承认我是在凑字数。
  其实写到现在,我自己也有点纠结,本来就是一时兴起写的无节操肉文,就是让女主各种吃肉。
  各种男主的雏形是最早就有了的,但又不想他们只是变成肉的对象,所以加了性格、背景和对话。
  但现在好像又往剧情的方向发展了。虽然后面还是很多肉。(毕竟我脑子里已经设计了很多姿势和场景准备一一解锁,哈哈)
  不知道大家目前看下来,这种肉和剧情的比例觉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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