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衣相师 第24节

  说话间她看见了程星河,眼神里有几分惊艳,赶紧把发卷扶正了,跟我甩了个眼色问这小帅哥是谁啊?
  我懒得理她,程星河扫她一眼也没搭理,扭着水蛇腰就来勾程星河的胳膊:“小哥,我看你长得一表人才的,想不到本事这么大,哎,对了,你也看差不多了吧?正好我家宅子有点不好,你顺便跟我看一眼行不?”
  包工头的表情顿时不好看了:“张曼,你平时要借东西我们也都没跟你计较过,我老婆的事儿你也看见了,这俩先生是来救命的,你怎么也……”
  “哎你怎么这么小气啊,”张曼不满的嘟着嘴:“磨磨唧唧的,一点男子汉气概也没有。”
  唷,你来抢人,倒是有理了。这把包工头气的直瞪眼。
  不过,长着刀子嘴的人最喜欢说八卦,外带她长着尖角招风耳,又喜欢刺探人家隐私,没准能知道什么呢。
  我说没事,那我们就先给你看一眼。
  张曼一听我也来很不高兴,但我又不是她妈,管她高不高兴。
  程星河被张曼一拽显然十分痛苦,但为了调查这事儿只能让他牺牲一下色相了。
  之前张曼就想叫我上他们家来给看看风水,听说收费还破口大骂,今天过来一看,他们家风水还真是不怎么样,阳宅会客室挂满了乱七八糟的画,这个位置是桃花位,那个乌烟瘴气的劲儿,我估计她老公外面有女人了。
  而她叫我们来,也不是真为了看风水,而是为了刺探包工头家的事儿:“小哥,你从他们家看出什么来了?那娘们平常就不是好东西,你们可千万别好好给她看,我是为你们好,帮了恶人,要遭报应的。”
  我一听还真有线索,就让张曼细说。
  原来包工头他媳妇非常爱慕虚荣,而且很看不起人,见谁都仰着鼻子眼儿说话,前次张曼夸她包好看,她来了一句,好看你就多看看,反正你一辈子也买不起,这把张曼给气的啊。
  而且,她跟邻居的关系处的都不怎么好,前次她停车没停好,本来是她占了道,当时一个老头儿开着电动从车旁边过,碰了一下车,本来不是大事儿,也道歉了说让孩子赔钱,可他媳妇一看,立马叫了一帮人,把那老头儿给打了一顿,干的都不是人事儿。
  不过,那女的貌似有黑色背景,老人那家也是敢怒不敢言,小区里的人也不敢得罪她,一听说她倒了霉,可都说是有报应呢。
  接着,张曼就压低了声音:“还有啊,偷偷告诉你们,可别说是我说出去的,那个摔死的贼,我其实认识。”
  第34章 断扫帚眉
  真是想不到张曼这货的人脉竟然广到了这个地步,我连忙问她是谁,她告诉我,那是鑫利水产的老板,她老上他们家买特价平鱼,烧成灰都认识。
  啥?跟程星河说的一样,那个贼竟然还真是个有钱人?可有钱人干什么去人家家里行窃呢?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误会?
  可他的尸体上确实有包工头老婆的金项链,算是人赃俱获,莫非跟新闻上讲的一样,有的人有什么心理疾病,不是为了钱,单纯就是喜欢偷东西找刺激?
  再怎么说,那个贼虽然入室行窃,但罪不至死,这一送命心里有怨气也很正常,但这事儿毕竟是意外,所以包工头老婆也是罪不至死,按着正常程序来说,先好好调解,如果他还是一意孤行,只能动手赶走了——等他们俩全死了,找城隍爷说理去吧。
  这时张曼接着说道:“还有啊,我老觉得那娘们的钱也来的不对路,我早就跟老四打听过了,他当一年包工头,也就十来万块钱吧,还不如我理财赚的多呢,可他老婆一个客服,哪儿来的钱买那么贵的包,而且一买买那么多?”
  对了,包工头老婆的脸上,确实是有邪财的痕迹。
  我忽然就有了想法,问张曼有没有那个水产老板的照片?
  张曼还挺神通广大,在手机里翻了翻,翻出了那个贼的微信:“他说搞活动会在朋友圈里面通知,我就加上了,你看看。”
  程星河也伸脑袋过来看,连连点头:“没错,趴在那女人身上的,就是这个人。”
  照片上的人看着三十多岁,膀大腰圆矮墩墩的,跟程星河形容的差不多,确实是个土大款的打扮,浑身都是花里胡哨的字母,脖子上还有挺粗一根金链。
  再一细看面相,他这个暴发户还真不是装出来的,他额角丰隆,说明受到父母荫蔽,家里本身就有钱,而下巴也十分饱满,不仅如此,还是多重下巴——这种下巴的人,房产肯定不少。
  而他子女宫圆润有双光,说明儿女双全,奸门上圆满,老婆也很漂亮,按理说,这应该是人生赢家的面相。
  但坏就坏在了他的眉毛上。
  他的眉毛叫做断扫帚。
  扫帚眉很常见,眉头茂密,而眉尾大片散开,好像一把扫帚,这种人容易有牢狱之灾,而断扫帚,则是眉头与眉尾中间断了一块,好像折了的扫把柄和扫帚头一样,有这种眉毛,绝对活不过四十岁,而且会是横死——被人害死!
  再加上他眼睛是个下垂吊钟眼——跟我猜的一样,我知道他为什么纠缠着包工头的老婆不放了!
  于是我转身就回到了包工头家,张曼一看我说走就走,还一个劲儿叫我,让我可别说是她说的。
  一进门,屋里就传来了包工头的惨叫,我赶过去一看,包工头老婆的自残又升级了——她竟然想咬自己的舌头,包工头爱妻心切,就把自己的手塞进去让她咬!
  我让程星河过去帮忙,自己则观看起了这个屋子里的气。
  这屋子果然浮现着一层黑乎乎的煞气,而西北角上,隐隐约约有一点金色。
  金色主财帛,正跟那女的的邪财呼应上!煞气之下,掩盖着桃花红。
  我以前是看不到这么清楚的桃花红的,果然,我望气比以前又有进步了!
  找过去一看,那是个欧式的小壁橱,上面挂着密码锁。
  我就问包工头,这个地方是干什么用的?
  包工头一瞅,说那是我老婆的化妆柜,里面全是我老婆的宝贝,她说这里面的东西娇气,让我千万不要去动,我没打开看过。
  那应该就是这里了,我就叫程星河帮忙,把这个门给弄开,包工头大吃一惊,连声问我们要干啥,要是弄坏了,他老婆醒了必然要揍他的!
  我说要想救你老婆,这个东西就给砸开。
  包工头一听这个,也不磨叽了,赶紧给我们找了个小斧子。
  砸开一看,里面除了化妆品,还有一个很大的行李袋。
  我把行李袋打开,里面果然全都是钱。
  程星河一瞪眼:“小哥你长本事了,还会寻宝了!下次咱们直接盗墓得了,我看比这个来钱快。”
  你让我一个看风水的盗墓,你发烧了?
  而包工头一下瞪大了眼睛:“我们家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
  那些钱沉甸甸的,我没见过那么多的现金,怎么也得有大几十万。
  而包工头又对着他老婆哭了起来:“大师,你看我老婆多贤惠,平时省吃俭用,原来给我攒了这么多钱,我真是娶着了好媳妇了……”
  我看这包工头怕是有点傻——不对,他那么市侩,肯定是财迷心窍。
  于是我就问他:“你一年交给你老婆多少?”
  包工头犹豫了一下:“最多十万吧,你也知道,做男人的,怎么也得有点花销,我也得留点早餐钱和烟钱,还愿意在煎饼里夹王中王。”
  谁管你早餐钱和烟钱了,我又问他,你老婆一个月赚多少?
  “三千五。”
  我再问他,跟老婆结婚几年了?
  包工头眨了眨眼:“两年半。”
  那不就结了——就算你们两口子不吃不喝不用水电不背房贷,那也就二十万吧?多出来的这几十万,是行李包里自己长出来的?
  包工头这才反应过来,傻不拉几的看着我,一拍大腿:“是啊,难道我老婆中彩票了?我就知道,我老婆娶着了!男人是耧钱筢子,女人是存钱匣子……”
  中个屁,你老婆耳垂薄如纸,鼻子弯如月,福薄,没有靠自己发横财的面相。
  但我暗暗松了一口气,事情跟我猜的一样,全对上了。
  这时,包工头老婆也不闹了,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那些钱。
  我瞅着他,说道:“这些钱,应该是你的吧?”
  包工头老婆瞅着我,忽然张开嘴就哭了:“我死的冤!我死的好冤啊!都是这个婆娘把我害死的啊!”
  说着,一下一下的打自己的脸,打的鼻子眼直蹿血。
  包工头一听,立马说道:“大师,你搞错了吧?那不可能啊!那……那个贼是上我们家来偷东西的,还能送钱吗?再说了,他一个贼,哪儿来这么多钱?”
  你老婆都有,他一个做老板的凭什么没有?
  于是我就对他老婆说道:“现在我告诉你,我们不是来给这个女人做帮凶的,而是来给你伸冤的,你信不信?”
  他老婆死死的盯着我,依然发出的是男人的声音:“真……真的?”
  我点了点头:“我们吃阴阳饭的不骗人,不然会天打雷劈的。”
  程星河一听立刻跟我保持了一段距离:“你说你的,别带上我。”
  他老婆还是有点怀疑,我就循循善诱:“你好好想想,你本来一个好端端的大老板,你要是不把真相说出来,你就只能是个贼的名声了,死的难道光彩?”
  ”这个名声,上对不起父母,下对不起孩子,你们家孩子以后还怎么抬起头做人,上学校不得让人欺负?你父母不得让人戳脊梁骨,你老婆怎么面对娘家人?”
  “别说了!”这话显然说到了那个贼的软肋上,他揪着自己的头发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包工头已经完全不明白里面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大师,你是说,这个贼,死的还有误会?”
  他当然不是贼,就从他的眼睛也看出来了,下垂吊钟眼,出门必犯奸,而你老婆眉似新月眼带勾,也是淫妇之相,这俩人在你们家凑在一起能有什么好事儿,他必然是你老婆的奸夫。
  “我说!”他老婆终于抬起了泪眼婆娑的脸:“我把事情,全告诉你们,就求你们转告我一家老小,我不是贼!”
  第35章 人为财死
  我就看向了他老婆:“你迟迟阴魂不散,就是因为被冤枉成贼不甘心是吧?现在事情说穿,我们肯定会还给你一个公道的。”
  “不,我的死不是意外!”包工头他老婆声嘶力竭的就喊道:“是这个娘们害死的我!不论如何,我都得让她偿命!”
  “哎呀。”程星河低声说道:“还是这女的谋财害命?看着像是潘金莲,没想到是孙二娘啊!”
  “你放屁!”包工头顿时爆了一脑袋的青筋,还想说话,看意思是誓死保护他老婆的尊严,被我给拽后面去了。
  原来那鑫利水产的老板叫赵鑫利,平常没别的爱好,就喜欢玩儿女人,可家里管得严,他就借口跑滴滴,老开着宝马x5出去接单,就为了加女乘客的微信约起来。
  而这个包工头的老婆特别爱慕虚荣,单位里别人有的包啊,化妆品啊,她也非得弄上不可,当初她以为包工头挺有钱才嫁给包工头,没成想包工头拿回来的还不够她买包,对此她很有怨言,天天看着人家的包别提多难受了。
  一天赵鑫利接到了包工头老婆,那天下着大雨,包工头老婆眼瞅着别人都有豪车接送,自己却打滴滴,心里不平衡,赵鑫利早看出来了,一个有财一个有貌,俩人很顺利就勾搭上了。
  这以后,包工头老婆实现了买包自由,天天都过的十分潇洒,几乎要横着走路,对张曼之类的根本正眼都不看,加上赵鑫利在黑道上认识不少人,更是助长了她的气焰,算是小人得志,看谁不顺眼一个电话就让赵鑫利叫小弟,楼下那老头儿就是这么被打的。
  这俩人在一起,算得上如胶似漆,直到那天,包工头说出门买建材,他老婆十分开心的就叫赵鑫利过去,她又看上新款的包了。
  当时赵鑫利正在理货,说没时间过去,他老婆一下就不高兴了,说包是限量版的,再晚点来就没有了,连着打了十来个电话。
  赵鑫利没辙,因为正在理货,就带着那些现金出来了,现金不少,放车上不放心,自然就带进了包工头家里。
  俩人正要办事儿呢,没成想那天包工头没买到建材,给提前回来了。
  包工头老婆倒是不怕——她在家里说一不二,给他个绿帽子戴他又能怎么样?
  可赵鑫利害怕,他为什么认识黑道,因为他老丈人是混黑道的,要是包工头嚷出去,他老丈人知道了,还不得把他沉福寿河里去,于是赵鑫利当机立断——我得走。
  按理说一般人不敢从七楼下,可赵鑫利的老丈人比七层楼还可怕,他就踩着排气管下去了,包工头老婆还很心大,说他上次送的金项链想改一下款式,急急忙忙的塞给他,让他带着去商场,改完了再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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