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

  他只听说宋祺熯正要带头套,阮骄帮他试了胶水,结果胶水不对劲。
  韩熙眼仁一转,片场点滴突然闪过,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喜欢宋祺熯!你想泡他!
  阮骄同情地看傻子,我说熙少爷,你生出来智商欠费,到现在都没充过值是吧?宋祺熯化妆胶莫名其妙没了,借我的化妆胶,结果我的化妆胶有问题,这是冲着宋祺熯吗?
  韩熙皱眉想了很久,默默说,真缺德,你说你得多遭人恨?你以前是不刨过谁家坟啊?
  阮骄无语,但他可以肯定韩二傻子是清白的,人直智商低还嘴贱,典型活不过两集的恶毒配角。
  现在全剧组都知道咱俩不和,你可是最大嫌疑人。阮骄继续忽悠他。
  韩熙指着自己鼻子,眼睛绷得老大,指着自己鼻子问:我?能不带我玩儿吗?
  阮骄笑得春风和煦,伸手揽过他的肩膀,打开门,我怎么舍得少爷你背黑锅呢?
  韩熙一阵恶寒,鸡皮疙瘩淌了一地,阮骄,你是魔鬼吗?
  谁干得,我肯定揪出来,不会让少爷受一点儿委屈。阮骄脸上带着笑,漆黑的眼仁里汲满了冷光,拍着他后背,亲密地走进片场。
  关我屁事儿!韩熙心中咆哮,可惜已回到片场,脸上还得是一副春光灿烂。
  工作人员纷纷侧目,片场死对头,微博撕逼大战,粉丝互相问候全家,其中一个今天早上还疑似投毒,现在两人居然有说有笑,勾肩搭背?真是懒□□长毛奇了怪!
  第7章
  毒胶水事件果然没查出一点线索,剧组只能开除两位化妆师,加强了用品的统一管理。
  谁也没想阮娇包会和脾气暴躁的韩熙搅合在一起,两人的粉丝懵逼了,片场和谐同框照频繁传出,久而久之养出了一个邪教魔王与娇花组合。
  韩熙一脸黑,像被欠了至少八百万,随时都能跳出来咬人,阮骄神情自在舒适,笑出两个浅梨涡,有时候一只手搭在韩熙肩上、背后、头上,像一位合格的驯兽师。
  哟,这俩冤家还好上了?女主郝凌,与宋祺熯同属光耀,是老搭档,今天他们在另一组补拍细节,路过看见韩熙和阮骄并排准备上戏。
  小孩儿哪里来那么大仇,这不挺好的。宋祺熯笑着说。
  那可难说,现在小孩儿精着呢。郝凌若有所指,轻轻戳了下他心头的窗户纸。
  瞅瞅你这点心眼,不怕想太多脸上长皱纹?宋祺熯拍拍她的后背,别看了快走。
  师哥,不是我说啊,胶水的事儿说不清楚,你可小心点,又不是没被人坑过。郝凌瞥他一下,摸了摸头饰,提着裙角施施然离去。
  宋祺熯看着阮骄的背影,若有所思
  韩熙很郁闷,今天一天排的都是跟阮骄的戏,更郁闷的是还要吊室内威亚,他玉树临风、顶天立地,但是他恐高啊!
  阮骄和他一起穿着满是扣锁的高空保护衣,和武指做着最后的动作确认。
  韩熙也是第一次上威亚,手脚僵硬,眼睛睁得老大,不安地四处张望。
  相比而言阮骄神情轻松很多,调笑韩熙,少爷别怕,上去我抱着你。
  放屁!就你那小身板,一会风机开了,直接给你吹墙上。韩熙心情紧张,虚张声势地喷他。
  现场准备完毕,两个人缓缓随钢索升起。
  这场动作戏在搭建的三层木质塔楼里进行,室内不像室外开阔,可以使用吊机,情况也容易看清掌握。
  木塔内空间有限,只有两根巨大的横梁架起滑轮,底下配合人力和绞机一起完成。
  升到二层,韩熙闭着眼问,阮、阮骄,你刚说、说话算数吗?
  我说什么了?阮骄捋了捋散在肩头的黑发,明知故问。
  你、你一会帮我。韩熙眉头皱成一团。
  我没说帮你,我说我可以抱着你。阮骄逗他。
  就是抱我!你一会儿可要抱好了!韩熙崩溃。
  整场戏以韩熙从三层被打伤飞出开始,阮骄从另一边扶着他跳落到二层,顺着塔内栏杆飞走半圈,为躲避暗器,推开韩熙,继续下落半圈,再抓住韩熙一起落地。
  整个武术设计复杂,特写也多,塔内空间狭窄,难度很大。
  韩熙抱着必死的决心扒在木栏外,工作人员各组报数,检查完毕,实拍进入倒计时。
  韩熙绝望地回头看了一眼阮骄。
  阮骄坐在对面的木台上,背后的钢索长长地牵引在钢轴定点的地方。
  棚顶亮着工作灯,他眯眼向韩熙做了个口型,少爷别怕!
  三、二、一!导演倒数完毕,韩熙背朝外,工作人员猛得将他推出去,钢索骤然绷紧,拽着他向固定轴中心飞去。
  阮骄自己勾住钢索,一脚蹬在木台边,在工作人员提示下,纵身飞下,直直冲着韩熙而去。
  四面风机启动,墨发白衣的阮骄在定点处抓住韩熙,手下的身体抖得跟洗衣机脱水似的,他没忘了许诺,伸手紧紧勾住韩熙的腰背,韩熙整个人被固定在怀里。
  他们按固定位置迅速下降到二层,工作人员提示到位,阮骄在韩熙耳边说,少爷睁眼啊,要推你出去了。
  韩熙肩宽腿长,站着比阮骄大一号,此时恨不能缩成个球,躲到他兜里去。
  你、你、你推,快推!韩熙努力控制面部表情。
  阮骄抵着他的背心把人轻轻送出去,他们现在在塔心,力气大了会把韩熙推摄像范围。
  韩熙顺力滑向钢索的第二个定点,在那里等阮骄绕木栏半周,二人再一起下落。
  就在此时,钢索固定轴在木梁吊起的索道上,发出刺耳的咔咔声。
  韩熙并没有滑向指定位置被工作人员接住,突然开始急速冲向塔壁。
  工作人员不会飞檐走壁,全都傻掉,棚顶梁架上有人大喊一声,遭了!钢索滑轮脱位了!
  电光火石间,阮骄用力蹬踏,整个人扑过去,一只手堪堪勾住韩熙胸前衣襟,韩熙胸前大片戏服被扯落,眼看就要勾不住他,紧要关头结实的外袍腰带救了命。
  阮骄顺着手中破破烂烂的衣服,把韩熙拽到怀里,他背后是结实的木塔围栏,以这种速度冲过去,得被摔成萨琪玛!
  面色惨白的韩熙惊魂未定,箍着阮骄的腰不撒手。
  少爷,这么多人看着呢,别撒娇啊。阮骄心如擂鼓,手心也是虚汗一片,却还有心调笑他。
  没等两人喘口大气,头顶钢梁索道哐啷一声,拳头大的滑轮锁头嗖一下从二人面前直勾勾掉下去。
  卧槽阮骄街都没骂完,就和韩熙急速下坠。
  木塔二层离地面足有十米,在阮骄救韩熙的瞬间,地面工作人员已迅速反应,拉来了软垫。但是,阮骄他们突然下落,软垫并未拖到合适的地点。
  阮骄用轻功换了提词系统,用大半内力换了泪腺系统,此时悔得肠子都青了。
  千钧一发,他把韩熙从身上撕下来,拉着他的手,一掌拍在他胸前,韩熙被他内力贯穿,照着软垫的方位飞过去,带着阮骄从天而降,两人稀里哗啦摔在软垫边缘。
  周围工作人员一拥而上,现场乱成一团。
  韩熙落地瞬间是清醒的,最后一口气没倒上来,是因为阮骄狠狠砸在他身上。
  韩熙脑子晕了几分钟,就晃晃悠悠坐起来,双耳嗡嗡作响,身边不停有人叫他躺下别动。
  他喘了几口后怕的大气,突然发现阮骄躺在他面前,缩着身体一动不动。
  韩少爷记起最后时刻,穿胸而过的那股力量,硬生生气死牛顿,扭曲重力,带着他和阮骄偏离到垫子上。
  阮骄浑身无伤,蜷着身子侧躺在地上,他正遭受堪比第一次OOC力度的体内电击。
  韩熙吓坏了,七手八脚地爬到他面前,阮骄、阮骄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叮!触发大场景OOC,提词系统启动,泪腺系统启动。
  阮骄被逼无奈,即使疼得死去活来,也得念台词,维持人设。
  好疼啊我想我哥哥阮骄微闭着眼,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声音又虚又轻,像只奄奄一息的小动物。
  韩熙来不及分析这是装得还是真得,凑近了去扶他。
  在另一组补拍镜头的宋祺熯也跑过来,他摔过威亚,腰背到现在还有伤。
  韩熙别动他。宋祺熯挡开他的手,阮骄,你哪里疼?
  跟组医生已经上下检查了一遍,阮骄除了小臂、颈部的擦伤,四肢脊椎均无碍,也没有大的外伤,就是蜷着喊疼,也不知道摔着哪里。
  哪里都疼阮骄体内电流乱窜,疼得神情模糊,额头手心都是冷汗,可怜极了。
  宋祺熯脸都白了,安慰他,救护车马上就来,一会到医院就不疼了。
  那我哥啥时候来啊?阮骄半睁眼,冷汗滚到睫毛边,和着泪水氤氤氲氲的。他得赶紧加戏,趁机把楚昱弄来。
  宋祺熯叫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瑶瑶,她刚给徐惠打了电话,手里捏着两只手机。
  宋祺熯让她解锁阮骄手机,翻开通信录稀稀拉拉就几个号码,第一个就是:A哥哥。
  江宓从总裁办拿了战略合作备忘录,正要给楚昱送去,阮骄的电话进来了。
  他实在不想做老板养成游戏的小喇叭,长腿紧了两步,直接把电话送到楚昱面前。
  楚昱掀起眼皮瞪他一眼,却不假思索地接起电话。
  他最近在微博上,看阮骄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一会师兄弟羁绊流,一会魔王与娇花组合,无所不能的楚霸总突然有点虚,心中有个小警铃,每天二十四小时嗷呜嗷呜的乱叫。
  此时主动打电话的阮骄,让楚昱心中莫名舒坦,每天微信撒娇还不够,又改电话撒娇了?好好好!你最帅,最漂亮,我看过眼睛都拔不出来,行了吗?
  江宓:完了,老板疯了!
  宋祺熯:完了,这是床上的哥哥!
  楚昱惬意地往后一靠,转过座椅,玻璃幕墙映着他模糊的影子都透着温柔,怎么?高兴的说不出来话了?
  宋祺熯咽了口吐沫,嗯你好,阮骄片场受伤了,你能不能来一趟。
  成熟稳重的男声传来,楚昱倏得坐直身体,阴沉着脸只问了两个字:地址。
  片场救护车已到,阮骄的情况得就近送医,宋祺熯报了地址,挂上电话,神情复杂地看了眼阮骄。
  楚昱外衣都没来得及穿,冲到电梯前,给徐惠打电话!问问他们都在干什么!
  江宓拿着他的西装、大衣,难得见楚昱火冒三丈,刚摁下专梯,徐惠的电话就进来了。
  知道了,我们马上就去。江宓绷着脸挂断电话。
  第8章
  阮骄上了救护车就慢慢从电击中缓过来,等到医院,已经能自己走下车,一圈检查做下来,没毛病,心肝脾肾统统在位,从耳软骨到脚趾骨没一丝裂缝。
  为保万无一失,他要留院观察三天,从剧组到徐惠一颗悬着心终于落地。
  现在还好意思说自己是锦鲤?我看你是24K纯金扫把星。韩熙捧着一只保鲜盒,把阮骄不吃的葡萄挑出来,吃掉,你跟宋祺熯走得近,宋祺熯差点被毁容,跟我走得近,我他妈差点摔成萨琪玛!
  阮骄穿着宽大的病号服,细白的脖颈上一道触目惊心的淤痕,他屈腿,脚蹬在床边,拿着水果叉的手搁在膝盖上,眼神冰冷,你真觉得只是倒霉?哪儿有这么巧的事?
  你这么会装,又是个嗲精,除了我,剧组谁跟你有仇?攒这么大劲儿害你?韩熙难得动着脑子,阮骄,你想想,你是不是外面得罪什么人了?
  阮骄翻了白眼,心想:老子得罪过九大仙门,难不成他们统统穿过来,继续跟我干仗?
  哎,问你啊,你是不是真喜欢宋祺熯?看你今天躺那儿,跟他撒娇那劲儿,哎呦喂韩熙打了冷战,抖了抖袖子,感觉鸡皮疙瘩顺着袖口往下淌。
  我英雄救美,少爷你咋不想想,我对你是真爱呢?阮骄把脸皮往床底下一扔,叉起一片猕猴桃塞住他的嘴,韩少爷这人除了脑子不好,熟了以后其实人不错。
  韩熙嚼着水果,一时没出声,看样子还真在认真思索这个问题。
  阮骄一巴掌拍他脑门上,你还真敢想!不许想!
  是你说的!你怎么还打我呢?韩熙叼着叉子嚷嚷,耳朵尖红透了。
  门口突然传来规矩的敲门声,紧接着江宓推开门。
  阮骄吓得魂都快飞了,瞬间卧倒,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韩熙的爪子搭在自己脑门上。
  韩二傻子一手端着水果,一手摸着他冰凉的额头,脑子还没转过来,楚昱就走了进来。
  哼,还真是魔王与娇花,韩熙演过排球运动员,高大俊朗,眉目深邃,阮骄虽说身高不低,但身体素质是小了一号,闭着眼往床上一缩,怎么看两人都是幅美好画卷。
  韩熙被一双陌生冰冷的眸子盯得打了个激灵。
  楚昱走到病床前,拎着韩熙的袖口,把他的爪子从阮骄额头上揪起来,像扔垃圾似的甩出去。
  不等韩熙爆炸,江宓从后面提着他的领子,三下五除二就丢出病房,锁上门,楼道里一阵鸡飞狗跳。
  叮!提词系统启动,泪腺系统启动。
  【哥哥,我好疼我是不是会死掉?】
  【哥哥,我死了,你还会不会记得我?】
  【哥哥,我不想死嘤嘤嘤。】
  阮骄闭着眼:我去!又来了!
  楚昱看着他的眼珠在眼皮底下咕噜咕噜乱转,慢悠悠脱掉大衣,在单薄的看护椅上,无声无息坐得笔直。
  阮骄憋不住了,偷偷睁开一只眼:哥哥,我
  话还没说完,楚昱两根手指挑起他的下巴,指腹碰了碰那条淤痕。
  阮骄轻嘶一声,心尖颤了颤,觉得触感有些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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