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

  高考前,学校放假叁天。
  假期第一天,蒙晓君就接到一位“意外来客”的电话。
  余悦约她在“快可立”门口见面,她想了想,便答应下来。
  等蒙晓君到的时候,余悦已经在了。她给她递了一杯茉香绿茶,笑容亲切了不少。
  她能明显感觉到余悦的不一样,她似乎放下了什么,整个人看起来又轻松又自在。
  “蒙晓君,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呢?”
  同样的问题,少了刻薄,更多的却是调侃的味儿。
  我一直活得挺恣意的啊。蒙晓君喝了一口冰凉凉的绿茶,满足地笑眯了眼。
  看着她那没出息的小模样,余悦忍俊不住,笑着怼道:“我到底是怎么输给你这么个玩意儿的?!”
  蒙晓君给了她一个白眼。
  “因为这么个玩意儿从来不在乎输赢呀。”
  余悦听了,却是一愣,然后苦笑地摇了摇头。
  “蒙晓君,我一直想知道,你到底哪来的自信?”
  “不是自信。”蒙晓君再次吸了一口浓香的饮料,舒爽得呼出一口气,才不紧不慢地解释,“因为无论结果如何,只要翁晖开心,我就开心。”
  余悦瞪大双眸看着眼前明明长相普普通通的少女,却在闪闪地发着光。
  这是第一次,她这么仔仔细细地看她。
  “你从来没有恨过我,对吗?”
  蒙晓君很自然地点了点头。
  “我以为你从来没把我当一回事呢……”
  “怎么可能?”蒙晓君也看向她,言语诚恳,“你漂亮、聪慧、有自己的想法,为了喜欢的人可以不顾一切,勇往直前。”
  “是我羡慕却做不来的呢。”她微笑着下了结论。
  这可不是“商业互吹”,而是最诚挚的真心话。
  她想,所有的少女如果在青春期里,都有余悦这样的勇气与行动力,那么大家在成年之后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遗憾与惋惜了吧。
  当然,这种行为仅仅是个人开心。如果一定要绑上道德的枷锁,那又是另一个角度的问题了。
  余悦终于释然地放大了笑脸。
  “蒙晓君,你真是一个可敬的敌人啊。”她话锋一转,声音听起来很是悠远,“高考之后,我要出国了。”
  蒙晓君惊讶地看着她。
  上一世,余悦确实也是在高考之后出国的。现在的她,只是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原来的人生。
  难道所有的人都回归历史的轨道了吗?就像她和翁晖,注定要分离么?
  “蒙晓君,姐姐给你一个忠告。”
  她迷茫地看向余悦。
  “自信一点。”余悦的声音又带上了调侃的意味儿,“虽然你长得普通,整个人也没什么魅力,学习一般,人缘还不怎么好,看起来也不是很聪明的样子,穿衣服的品味也少了那么一点儿时尚感,但你就是你啊!”
  蒙晓君:“…………”
  赶紧滚出国好吗!!!!!!
  第二天,她又接到周易的邀约。
  这个假期还真是有点忙碌呢!
  依旧是“快可立”门口。
  周易见了蒙晓君,立刻递上一杯茉香绿茶。
  蒙晓君:“…………”
  很好!大家都觉得一杯茉香绿茶就能巴结她了么!
  不过她还是笑眯眯地接过饮料,然后一脸幸福地开始品茶。
  “君君,我高考之后要去帝都读预科了。”
  上一世,周易也是这样的安排,所以蒙晓君并不惊讶。
  大家似乎都回到正轨了呢。
  “姐姐也会去北方上学。”她搂上周小胖的肩膀,一副“大哥罩着你”的模样继续道,“如果想姐姐了,就来龙城看姐姐。”
  龙城距离帝都只有5个小时的(火)车程,还是很近的。
  只是那个年代并没有动车和高铁,坐火车会比较辛苦。
  周易嫌弃地拍开她的手,然后惊讶地问道:“你确定要去龙城了吗?”
  蒙晓君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她有她的坚持。
  在那里,有她想见的人,有她想重新经历的事。
  “你真的不打算和翁晖在一起了吗?”
  “他适合更好的地方。”
  “可是那个地方没有你!”周易的声音陡然拔高。
  “那又如何?”蒙晓君认真地看着他,“事关个人前途,其他事情根本不值一提。”
  “那你怎么办?你真的舍得分开吗?”
  “他有他的人生,我有我想要做的事。”蒙晓君的声音变得沉远起来,虚无缥缈地好像随时会破碎,“不做彼此的绊脚石,挺好的。”
  周易动了动嘴。
  他还想劝说什么,可是看到她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却依旧在逞强,最后千言万语都化作一声叹息。
  也许,相爱的人却不能在一起,便是命运吧。
  “君君,其实我……”
  蒙晓君看着周易一副欲言又止的呆呆的模样,终于露出一个笑脸,打趣道:“你不会这个时候要跟我表白吧?”
  “怎么可能!”小胖子猛然抬高音量,语气要多激动有多激动,“你是翁晖最爱的女人,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对你有任何想法的!”
  看着周易一本正经地解释,蒙晓君忍不住“噗呲”一声大笑起来。
  本来还有些难看的脸色,也慢慢变得明朗。
  “周小胖,你这样忠贞不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他有什么呢……”
  蒙晓君只是随口一说的玩笑话,没想到周易听了却脸红成一片。
  他慌乱地解释道:“你不要胡说八道……我……我只是……把他当成大哥……你是我的嫂子……我怎么可能对嫂子……”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好啦好啦!我就是逗你的嘛。”
  嘴上虽这么说,可是心细如她,怎么可能没发现周小胖的异样呢。
  看破不说破,知人不评人,这才是挚友间的相处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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