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击的尚宫_分卷阅读_82

  “怎么可能?皇上答应会看顾我弟弟的!他是大秦未来有勇有谋的勇士,他以后要做大将军的,怎么会在第一次上战场就变得残废了?”阮书棋知道消息之后,显得十分激动,她的眼眶立刻就红了,满脸不相信的神色。
  阮家小儿郎名叫阮书瑜,和阮书棋乃是一母同胞,也相差不了几岁,所以姐弟两个感情甚笃。阮书棋一想起当初是她劝着家里人,才同意把阮书瑜送上战场,她就有些承受不住心底的煎熬。
  “他才十六岁,还没成亲!他的大好前程就这么毁了,阮家也毁了吗?”阮书棋越说越觉得前途无望,她蹲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
  之前的盛气凌人,在阮家教养出来的谋略,甚至是坑害身边这些妃嫔的胆略和手段,此刻一丁点儿都拿不出了。她只觉得整个人都绝望了,阮书瑜如果毁了,就代表阮家这一代也毁了。
  皇上不可能给一个无用的家族,无上的荣光。特别是她在皇上眼里,还十分不得宠。
  “主子,您起来,地上凉!”周围的几个宫女,都被她这种近乎绝望的哭泣给吓到了,纷纷冲到她的面前,想要搀扶她起来,声音里透着劝哄的意味。
  阮书棋却是不停地摇头,她就赖在地上。身旁有宫女来硬拉她,她也只是用力地拽着别人的胳膊,哭得声嘶力竭。
  “你说我要是贺亦瑶多好,我弟弟是不是就不用上战场去受苦,我也不用怕阮家会就此倒下。因为得到皇上那么多的宠爱,怎么可能不带着娘家步步高升……”阮书棋应该是受了太多的刺激,此刻哭得稀里哗啦,竟嘴里说出来的话更是让人胆战心惊。
  她这样说,就等于在承认自己的无能与不得宠。往常总是在瞧不起和谩骂贺亦瑶的阮书棋,如今却说着无比羡慕的话,或许这才是她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后宫里,有哪个女人不想夺得皇上的喜爱呢?只要得到九五之尊真正的喜欢,那随之而来的无限好处是数都数不完,身后的家族会成为真正的皇亲贵戚,生下来的孩子也会得到皇上的关注和宠爱。
  那这大秦的太后之位,也是指日可待!
  灵犀宫里,贺亦瑶正站在庭院里,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今儿是月中,月亮十分圆得很,而且还十分明亮。她穿着厚厚的披风站在那里,冬天已经到了,五皇子都开始会爬了,一年就要过去了。
  她仰着脖子,时间长了有些酸。事情都按照她所计划得在进行,只要再等上片刻,她就可以彻底了解这件事儿,替二皇子报仇了。当初害他的人,一个都休想逃脱!
  “天这样冷,你怎么还在外头站着?”皇上低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贺亦瑶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扭头去看,就见齐珣慢慢地走了过来。他的身上穿着黑色的裘衣,更加显得身材伟岸,英气逼人。
  齐珣走到她的身边,直接拉住了她的手,触手冰凉,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大冷的天,你在外面看月亮,是觉得自己身上太热了?”齐珣双手包住她的,眉头紧蹙,显然对于她这样站在外面感到十分不满。
  男人的手掌太过温暖,猛地接触到,强烈的温差对比,让贺亦瑶不由得抖了抖身子。她直接挤进了男人的怀里,齐珣将她的双手塞进裘衣里,紧贴着他的腰肢,他的手臂则紧紧搂住她。
  “二皇子。”九五之尊轻声地开了口,却只是说了三个字,就顿住了,显然有些说不下去的意思。
  他酝酿了一下情绪,咽了咽口水,才低声说道:“二皇子是朕和你第二次见证死亡了,你还记得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吗?”
  齐珣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喷吐出来的热气洒在耳朵上,有些痒痒的。这道声音带着些许的感慨,听起来很有磁性。只是那句问话,却让贺亦瑶有些愣住了。她不记得之前什么时候跟皇上见证死亡了,但是皇上这么说,肯定是有过的。她就这么贴在他的怀里,仔细地思考着。
  “啊,嫔妾记起来了!”贺亦瑶紧蹙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了,脸上紧绷的神色缓和了些,似乎为记起那件事儿而感到放松。
  “哪一次?”齐珣见她这么快就记起来了,脸上闪过一丝笑意。更加凑近了些,嘴唇就贴在她耳朵上,轻声问道,声音里暧昧十足。
  热气拼命地往她的耳朵里钻,痒痒的让她几乎招架不住。
  “就是那一次林尚宫死的时候,好多蝎子在场,嫔妾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场景!”贺亦瑶信誓旦旦地说道,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认真。
  结果她话音刚落,齐珣就张开嘴咬住了她的耳朵。
  “啊!”贺亦瑶轻声开口喊叫了一声,意识到现在是晚上了,她叫得大声的话,很可能会惊扰到许多人,为此又立刻闭紧了嘴巴。
  “你又在这里瞎想什么?朕记着林尚宫作甚,她是绝世美女吗?那当天还死了很多蝎子呢,朕是不是得一个个标号,告诉你朕最喜欢那一只蝎子的尸体?”齐珣总算是松开了牙齿,继续凑在她的耳边说道。
  虽然声音依然压得很低,但是语气十分不友好,甚至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显然对贺亦瑶这样不配合,感到无比的恼怒。
  贺亦瑶立刻叨扰,她那里能记得住那么多。况且之前她接触到皇上的时候,都是心惊胆战的,哪里还记得什么时候死了人?
  “皇上,嫔妾的记性不太好,您就告诉嫔妾吧,究竟是哪一次?”贺亦瑶立刻放柔了声音,态度十分软化地问道。
  以皇上的性子,估计他都记得的事情,贺亦瑶却记不住,恐怕九五之尊会很生气。嘴巴肯定又做好了对她喷毒的准备,哪怕是说她老年痴呆她都认了。
  “算了,你不记得就算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齐珣沉默了片刻之后,才轻叹了一口气,直接开口道,显然是放弃再跟贺亦瑶交流这个话题了。
  贺亦瑶微微愣了一下,实在是难以置信,皇上竟然就这么放过她了。
  两个人都安静地靠着彼此,一起抬头朝着天上的那轮月亮看过去。皇上不说了,她反而记得方才的话题,并且还觉得心里痒痒,想要知道答案。
  “皇上,究竟是哪一次?你告诉嫔妾啊,不然嫔妾心里头总惦记着!”贺亦瑶的语气越发娇软,到了此刻就有些撒娇的口吻了。
  只是九五之尊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说了不告诉她就是不告诉她,低声道:“这就是对你的惩罚,最好茶饭不思都在想究竟第一次和朕见证死亡的时候,是在哪个地方!”
  两 个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拌嘴回了内殿,刚进入内殿,烤着炉火的热气一下子用了上来,让人的身上暖洋洋的,十分舒服。贺亦瑶不由得轻叹了一声,由于太过舒服 了。不过她和皇上,倒是再次化身为连体婴儿似的,他把她搂在胸前,一步步地往前走着,两人每次迈开的脚都是同一只,要不然就会踩到对方。
  这种诡异的姿势,走起来有些滑稽,但是并不影响这两人的心情慢慢变好,原来的阴霾也消散了些。站在里头的卢英,看见他们俩这副模样,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像是看到了鬼似的。
  这两位主子的年龄,似乎又小了不少。经常做这种不明所以的动作,真的不利于大脑开发啊!而且单独分开的时候,都是一个比一个正常,一旦凑在一起,就像是瞬间化身稚童一般,而且还是同时!
  月光皎洁,内殿里正用同一个盆洗脚的两位主子,脸上的笑意也十分灿烂。他们互相说笑着,偶尔兴起的时候,同时用脚使劲儿蹬着洗脚盆,溅出无数的水花来。
  第二日清晨,贺亦瑶起身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了,显然皇上已经去上朝了。
  “容华,今日梳什么头?”听竹站在贺亦瑶的身后,手里拿着桃木梳,轻声问了一句。
  “今儿可是重要日子,飞天髻,并且配上皇上之前赏的那套东珠头面!”贺亦瑶似乎想到了什么,轻轻勾起唇角低声说了一句。
  听竹微微愣了一下,心里暗道着究竟是什么重要的日子,竟然要梳飞天髻,还配上那样奢华的头面。她虽然不解,但也没问出声,直接手腕灵活地将发髻梳理整齐。
  贺亦瑶今日的妆容也很抢眼,怎么看都像是十分春风得意的模样。
  “这样才有受宠的模样!”贺亦瑶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脸上露出了几分满意的笑意。她轻轻地抿了抿红唇,声音里也透着几分盛气凌人。
  几个宫人都没有多话,伺候她用了膳,就让人准备轿撵。
  “想来阮嫔被禁足,也受了许多苦,本嫔该去瞧瞧她了!”她临走之前,又从首饰盒里拿出一枚玉扳指,她的手指比较细,所以根本戴不上这个玉扳指,她倒是不介意,就这么拿在手里头把玩。
  听竹跟在轿撵旁边,慢慢地往阮嫔的宫殿那边走,暗自想着原来贺亦瑶之前说的,今儿是个好日子是这个意思。她偷偷抬眼看着坐在轿撵上的贺亦瑶,满身的贵气,高高在上的模样,几乎让人不敢直视。
  ☆、第105章 羞辱阮书棋
  贺亦瑶的轿撵一路来到了阮嫔的寝宫,这里与上次来的时候相比,已经显得有些萧条了。门可罗雀,由于阮嫔被禁足了,所以殿外有宫正司的几个嬷嬷看守着,显然里头的人很难再出来。
  听兰只是掏了一些银子,就成功地进入了。甚至那几个嬷嬷瞧见是贺亦瑶想要进去,脸上都带着谄媚的笑意,连声谦卑地向她行礼。巴不得瑶容华能够多看两眼自己,也好混个脸熟。
  贺亦瑶带人进去的时候,内殿里一片静悄悄的,就像是没有活人一般。虽然殿内侍立在一旁的人都没有减少,但是一个个宫人脸上都是面无表情,周身透着几分死气沉沉的气息,一点儿朝气都没有。
  好像这里的所有人都失去了希望一般。
  直到贺亦瑶一行人进去,这些宫人听见了响动,才回过神来一眼瞧见瑶容华,纷纷福身行礼。
  她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免礼,慢慢地往里头走。阮嫔就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自己手里拿着桃木梳,一下下慢条斯理地梳理着自己的一头青丝。只不过原本光泽顺滑的乌发,如今却变得异常毛躁,连颜色也没有那般黑乌乌的一片了,显然是很久没有保养了。
  “阮嫔,瑶容华来看您了!”一旁的大宫女见她始终没动静,不由得轻声提醒了一句。
  方才还双目无神,一直只顾着梳头发的阮书棋,听了这句话,总算是有了些反应。她轻轻地抬起眼眸,透过铜镜就瞧见了贺亦瑶的身影。却是没有回头,而是忽然一只手攥紧了头发,另一只手将桃木梳狠狠地砸了出去。
  “呔!你个蛇蝎心肠的狐狸精,勾得我的郎身心皆不再正途。他恼我嫌我弃我,还失信毁我父兄!好你个狐狸精啊!”阮书棋红唇一张,竟是拿捏着嗓子唱起了戏曲来。
  从她这婉转的语调,恼恨嗔怒的神色之中,可以看出她之前有受到特别的训练。嗓音听起来十分动听,并不会像外行人那般怪异。
  只不过她唱得词实在是大逆不道,外加这后宫里的主子,学着优伶唱戏,着实不算什么太光彩的事情。站在她身旁的那个大宫女,立刻快走了几步,小声地跟她说这话,显然是劝阻她。
  不过阮书棋却像是没听见一般,依然唱得十分忘我。甚至对着铜镜里映出贺亦瑶的身影,唱得越发忘形。那词也越发的直白难听,根本就是在辱骂贺亦瑶了。殿内几个伺候的宫人,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容华饶命,阮嫔她这几日由于受到了家事的打击太大,一时神志不清才会唱戏。之前娘娘从宫外带来的瑞珠依然还看守在宫正司里,奴婢几个也不晓得阮嫔为何会唱戏?”几个宫人都跪了下来,还是由之前那个大宫女开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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