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之路_分卷阅读_72

  赵沉也看向妻子,凤眼明亮隐含得意,仿佛笃定自己会得很多赏。
  婆 母都陪着闹了,阿桔便认真想了想,挑剔地打量赵沉:“旁人说书抑扬顿挫引人入胜,你则想到哪说到哪,语气平平索然无味,且不请自坐,没有半点恭敬之意。 娘,我看咱们给他一两银子辛苦钱,赶紧打发他走吧。”一家人相处了这么久,阿桔早没了当初的局促,特别是宁氏,待她如亲生女儿,阿桔亦视其如母。
  赵沉挑眉看她。他如此卖力讨好,她才给一两银子,胆子真不小。
  阿桔假装没看清男人眼里的深意,扭头看向婆母。
  宁氏摇头,“不妥,此子贼眉鼠眼,再三偷窥你,喊人直接丢到河里去吧,让他尝尝教训。”
  一句话把小夫妻俩都打趣了,赵沉脸皮厚只看着阿桔笑,阿桔羞得喊了声娘,低头不语。
  身边多了个儿媳妇也多了很多热闹,宁氏心情不错,吩咐问梅去把棋盘端过来,她坐在旁边,把地方让给二人:“有人嫌说话累,那就下棋吧,阿桔,你跟他比两场,他输了晌午咱们娘俩用饭,让他去后面跟下人们吃去。”
  赵沉马上在矮桌一侧坐下,看着阿桔问:“若我赢了呢?”
  宁氏笑着朝阿桔扬了扬下巴:“你赢了你跟你媳妇讨赏啊,她想给你什么就给什么。”
  阿桔是进了赵家才学会下围棋的,哪里比得过赵沉,马上婉拒道:“娘,还是你跟他下吧,我在一旁看着。”
  “就咱们俩比,娘棋艺太精湛,我从来没赢过娘,跟你倒是可以试试。”赵沉抢着道。
  阿桔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坚持请宁氏坐过来,宁氏只想在一旁瞧热闹,无论阿桔怎么劝都不肯,旁边赵沉还不停地催,阿桔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跟他下。
  她 做什么都很认真,拿起棋子之后,很快便忘了对面的人是谁,忘了一大早两人才做过最最羞人的事,只专注地盯着棋盘,想每一步棋路。开始应付地还可以,时间长 了她落子的速度越来越慢,有两次落子之后忽然发现走错了,赵沉一子便可以结束棋局。阿桔顿时提起了心,紧张地看向对面的丈夫,就见他右手食指中指转着黑子 把玩,目光缓缓扫过整个棋盘,忽的嘴角一扬,得意地瞥她一眼,然后在她认定必输之时将棋子落在了另一处地方。
  阿桔连忙把自己的死角堵上,忍不住偷笑,笑自己运气好,笑赵沉傻,只会装模作样吓唬人。
  可 是连续三次险里逃生后,阿桔忽然意识到不对,落完子抬眼看去,果然对上男人来不及收起的宠溺笑容,像是大人哄孩子。她不由又看向宁氏,宁氏见这个淳朴的儿 媳妇终于发现了,知她面皮薄怕是要难为情了,忙道:“来,阿桔坐这边看着来,看娘怎么赢他,回头你熟练了,他想让着你都不行。”
  她往这边挪,阿桔不由自主往里去了,给婆母让地方。
  为了转移妻子的心思,赵沉一边收子一边回道:“娘,本来我也想让着你的,可你这样说,那就别怪儿子不客气了。”
  “我也不用你客气。”宁氏熟练地捡回白子,朝他道:“让你先走。”
  赵沉也不客套,直接落子。
  母子俩真的谁也不让谁,宁氏想替儿媳妇报仇,赵沉想在妻子面前显示自己的厉害,自然用了十分心思在棋盘上。阿桔脑袋早就不够使了,眼睛盯着棋盘,往往她还在琢磨婆母的棋路,那边丈夫已经迅速落子,宛如战场交兵,步步紧追。
  下了整整一天,母子俩一直都是和棋,最后一盘是阿桔想要下地,起身时裙摆因为坐的时间太长粘在身后没能落下去,赵沉无意瞥了一眼,这一眼就把心思带到了别处,很快输了局。
  宁氏在心里鄙夷儿子,成亲这么久了,还如此没出息。
  阿桔什么都不知道,回来后听说赵沉输了,颇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只是她的眉毛没能扬太久,晚饭结束跨进内室便被人搂到怀里堵住嘴时,阿桔的眉毛落了下去,心扬了起来。
  他如一把火,烧得她心慌。
  隔壁传来宁氏吩咐问梅倒茶的轻柔声音,阿桔不禁按住男人的手,想求他晚点再弄。赵沉怎么可能忍得住?早在娶她之前,早在那日河边,早在那日马车里,他就动了要她的念头,特别是成亲后的这一个多月,每天都度日如年,在要与不要中间挣扎。
  不过他还是放开了她。
  阿桔双腿发软,不敢留在榻上,勉强走到椅子前坐下,闭着眼睛侧头平复呼吸。身边有轻微的动静,她捂着胸口看去,就见赵沉将厚厚的三层褥子连同棉被都铺到了船板上。她震惊地说不出话,赵沉则低头忙自己的,准备好后抬头看她,目光灼.灼。
  那一瞬,阿桔有种被狼盯上的感觉。
  可她无处可逃,也没有理由逃,也不想逃,他是她的丈夫,他已经为她忍了很久,今晚是他该得的。
  灯依然亮着,她却被他抱到了黑暗里,厚厚的棉被下,两个人的呼吸都乱了,却还要像做贼一样,试图让呼吸平复下来。
  谁也没有说话,阿桔如早上承诺的那般,一动不动,他想怎样就怎样。这是她的男人,他忍得那么辛苦,阿桔也很想疼他的,可最后她还是忍不住抓了他肩膀,哭着推他。怕被人听见,她不敢出声,只抓着他往外推,眼泪不受控制滚落。他温柔地亲她,却再也不肯忍……
  晚上船并未行进,停靠在岸边,随着滚滚河水晃荡。
  宛如沉入梦中,梦见自己掉入了河里,波浪四处涌动,而她只能死死攀着身边唯一的浮木,除了这个动作再无半点力气可用,浮木带她去哪里,她只能跟着去。她还活着,可活着的滋味一点都不好受,闭着眼睛祈求快点上岸,快点结束这苦难。
  浮木缓慢而坚定地带着她飘向岸边,终于停下时,阿桔浑身筋骨仿佛散了架。
  心头涌起无限委屈,她缩在男人怀里哭。
  她 没有哭出声音,只有眼泪落在他身上,赵沉自责又满足,愉悦又心疼,抱紧人亲她的耳朵:“阿桔,我,我不是故意的,这里,这里地方太小,不方便动作,等咱们 到京城后,我一定好好伺候你,别哭了啊……”想快点怕动静太大,慢了对她而言如钝刀子割肉,要怪只怪他自制力太差,若能忍到京城再来……
  可他真的忍不住了。
  她这么好,这么美,这么娇……她是他的了,彻彻底底是他的了。
  赵沉心柔似水,在黑暗里亲她的眉毛亲她的眼睛,耐心地哄她,哄到她止了泪窝在他怀里睡去,他才长长松了口气,不由又庆幸是在船上。如果在宅子里,她说不定一气之下不理他了,在船上吗,地方就这么大,她只能忍着他。
  今晚他是肯定不敢再要了,或许明晚可以再试试?
  ☆、第48章
  这一晚,阿桔睡得并不安稳。
  她梦见了孟仲景,梦见他笑着站在家里后门前,红着脸把手里的杏花送给她。这一幕似曾相识,可 梦是杂乱的,不是小时候也不是现在,朦胧里她听见孟仲景问她过得好不好。她正在想自己过得好不好,梦境陡然一变,她躲在棒子地边,不远处孟仲景背对她而 站,如娘在他面前脱了衣裳,他没有推开她,两人倒在了地边,他跟另一个女人,做那样的事。
  梦境再变,她变成了下面的那个人,而上面的人也变成了赵沉,她疼得推他,他不听……
  阿桔惊醒。
  船篷里一片漆黑,外面流动的水声让这漆黑里多了凄冷。
  幸好身边有温暖的胸膛。
  阿桔靠着自己的丈夫,重新闭上眼睛。
  曾 经她想过洞.房会是什么样,美好的羞涩的,与孟仲景退亲与赵沉成亲,再想洞.房,那晚棒子地边孟仲景与如娘的身影声音总会突如其来浮上心头。后来赵沉与她 越来越亲密,情动时被他烧得脑海里一片混沌,什么都没法想,所有那些伤感怅然难过,都抵不过身边人的温暖。昨晚真正要来临时,她害怕紧张,那一幕再次闪 现,但不等她来得及生出什么情绪,赵沉便缓慢而霸道地夺走了她所有情绪。
  疼,她疼,唯一的念头就是求他快点停下,什么羞涩期待伤感缅怀,都比不上那股疼。
  这 就是过日子吧,想得再多都是空想,真的洞.房就是那么一回事,疼,疼完睡觉,醒来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他是她的丈夫,两人一起努力把日子过好,将来生儿育 女。侯府又如何,夫妻不都是这样吗?只不过男人养家的手段比种地高了许多,她以后来往的女人比村里媳妇复杂了些,但终究还是一样的。
  是他的人了,他走什么路她便跟着他走。
  可她还是想打他,他睡得越香,她就越恼他,平常话说得比什么都好听,什么不让她疼不让她哭她说什么他就听什么,到头来还不是只顾自己?
  胡思乱想着,又睡了过去。
  然后是在隔壁的说话声中醒来的。
  “娘,阿桔昨晚着凉了,有点晕船,我就没让她起来,等她好点了我再让她过来陪你说话。”
  “着凉了?吩咐下人煎药了吗?”屋里兰花新开了一朵,宁氏正看花呢,听说儿媳妇病了,忙转了过来,“我去瞧瞧。”
  阿桔听了,急忙就要起来,可才转身腰处便一阵酸痛,忍不住捂了肚子。
  赵沉已经扶着宁氏在榻上坐下了,看着兰花解释道:“母亲不用急,她只是有点不舒服,好好歇息半晌就是,你要是过去看她,她该躺的不安生了。”真巧,盆里的兰花开了,他的阿桔昨晚也开了。
  少年面色红润唇角含笑,宁氏狐疑地打量他,赶巧赵沉扭头看兰,耳后一道红痕清晰地露了出来。宁氏又不是未出阁的小姑娘,这下哪有不明白的,肯定是儿子昨晚闹得过火弄得媳妇下不了床了。
  这种事情,她当娘的也不好说什么,索性顺着他的话道:“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不过去了,行了,她难受呢,你过去守着她吧,早饭你们俩自己吃,晌午好点了再过来。”
  赵沉惦记着媳妇,起身就出去了。
  宁氏目送他离开,小声对问梅道:“让厨房添两碗补汤给少爷少奶奶送去。”年轻气盛,正常正常。问梅心领神会,笑着去了。
  那边阿桔听到赵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羞得躲到被子里,面朝里侧装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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