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三十三章 哀吾生之须臾
空寂的黑暗宇宙，三个迷惘的灵魂对视着，他们在找一条路，一条通往故乡的归路。
到达他们这个境界，事实上故乡已然不重要，因为他们轻易便可以跨越宇宙，打穿时空。
但地球的华夏文明给他们一种归宿感，他们的骨子里流着炎黄的血液，他们想要回去，哪怕只是去看看，心头的牵挂也会得到满足。
太初剑圣缓缓道：“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九也，剩下还有一个不定性异数。若我们所待的一切都是梦境，那么无论这个梦境多高级，都是由人创造的，无论人有多强大，也挺多是包揽天衍四九，不可能超越异数，达到大衍无数。”
“意思是，这若是梦境，必然没有异数！异数是人无法创造和伪造的。”
风燧沉声道：“懂了，我们只要找到这个世界的异数，则证明这个世界是真实的。”
太初剑圣道：“异数并不好找，但我们应该有办法，比如......时空。”
辜雀眯眼道：“如果没有异数，那么时空就必然是无限循环的，只是这个纵深太大，我们无法探究。”
太初剑圣傲然道：“未来去不了，我们可以去到曾经，如果曾经的时空从未折叠，并且无限变幻，则说明异数存在，如果时空发生了折叠，并且纪元的痕迹是一样的，那么......这就是梦境！”
辜雀眉头紧皱，沉默了片刻，道：“可是证明时空的折叠需要的是长久的时间，如果我们无限往‘过去’之元溯回，则很可能遭遇禁忌。”
“禁忌？”
太初剑圣一笑，道：“我本身就是禁忌，而何曾怕了禁忌！”
他身上一股浩瀚的法则涌将而出，无与伦比的力量瞬间将整个大千宇宙覆盖，天地诸雄，亿万生灵，顿时感受到了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慌。
一个个星辰闪烁，所有的生命抬头望天，甚至连最遥远的世界尽头，都有强者震惊。
“禁忌的气息。”
一个陌生的角落，神狱兵主深深吸了口气，叹声道：“是云之澜，看来这位剑圣也要出世了。”
而另外一个苦寒之地，罗睺眼中光芒变幻，眯眼道：“八十年！八十年后的一战，一切全部都开始了。”
他朝溯雪看去，看着她眉心的黑色莲花，沉声道：“至尊帝君，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八十年的时间很短，就看你的造化了。”
溯雪眉心黑莲绽放，她睁开了双眼，神色高傲，气质霸绝，淡淡道：“无妨。”
太初剑圣看着四周空寂的寰宇，一字一句道：“两位，可敢与我去‘过去’之元走一遭，见证世界的真实。”
辜雀和风燧对视一眼，同时点头，他们的目光之中唯有坚定。
闻道者，夕死可矣！
更何况，这是世界真实与虚妄根本命题，这是他们本身存在的意义。
“好！”
太初剑圣道：“我负责穿透次元时空，开辟浩法通道，抵挡未知禁忌。风燧负责归纳天地规则，查询其变化规律，从中找出异同。”
辜雀道：“我对阴阳轮转、五行生克、太极无极、混沌鸿蒙皆有所悟，可通过此几元演变，观察异同与变化，找到时空折叠的节点。”
“那么，我们出发吧！”
太初剑圣忽然仰天长啸，右手伸出，食指中指聚光剑而出，斩破天地次元，整个过去之远的通道顿时开辟出来。
三人同时冲了进去，四周的一切开始变得虚无，开始朦胧起来。
风燧道：“天地规则繁杂，我哪怕运算再快，也无法赶上你开辟时空的速度。”
太初剑圣道：“辜雀呢？”
辜雀沉声道：“一个时辰，一千年！”
风燧道：“差不多！”
“好，我便控制速度，以每个时辰一千年的速度往过去溯回，你们若是遇到复杂的命题，便尽管提出来，我的速度以你们为中心。”
辜雀和风燧对视一眼，直接盘坐了起来，眼中光芒爆射，开始分析每一段时空的每一寸空间。
心中的《道衍》运转到极致，辜雀不知道这样的分析和经历会给自己多么伟大的馈赠，但他已然竭尽全力。
他清楚的感受到每一个时空五行的变化、阴阳的轮转，它们的比例、厚度、交织程度、复杂程度，形成一道道完整的规则，构架出庞大的时空宇宙。
而这些规则辜雀不需要考虑，这是风燧的工作，他需要做的就是分析规则的变化。
无论多么伟大的强者，都无法封锁大衍第五十的变数，只有大衍的变数，才能证明这个世界是真实的。
更重要的是，对于辜雀来说，还可以搞清楚自己是不是异数！
这么多年来，他背负异数之名已然习以为常，但却从未去证实过。
一路朝“过去”之元而行，速度并不是很快，但辜雀等人愈发进入状态，运算的越来越详细，也见证了一个个时代的变化。
从亚丁的联盟时代，到上一个黑暗时代，到远古巨神时代，到菌魔时代，到太古万族时代，到陨落时代。
这一千多万年来，经过了足足六个时代。
现在之元是黑暗时代，是从亚丁死亡开始到如今，才刚刚七十多年而已。而亚丁死亡又往前，也就是大千宇宙执法者联盟成立那天，六十七万年有余，这是大千联盟时代。
联盟时代往前五十多万年时间，是上一个黑暗时代。上一个黑暗时代再往前两百多万年，这一段时间是远古巨神时代。远古巨神时代再往前三百多年，则是菌魔时代。
菌魔时代往前两百万年，是太古万族时代，这是一个伟大的时代，是各个种族繁荣昌盛，武道实力极为可怕的时代。
再往前三百年，是凋敝的陨落时代，也就是大千最弱的时代，因为这个时代，苦罗文明刚刚结束。
这依然是一千一百多万年了，陨落时代再往前，就是苦罗时代。
一个伟大时代，一个在过去之元中傲立千古的时代，无数的强者，无数的神话，哪怕过去了这么就，依旧对现在造成无与伦比的影响。
它无可比拟，但它已然消亡。
谁又能想到，这样可怕的文明，经过了苦罗时代的毁灭、陨落时代的凋敝、太古万族时代的重焕生机、菌魔时代的大毁灭、远古巨神时代的崭新文明、黑暗时代的再次毁灭、联盟时代的重新觉醒、再一个黑暗时代七十年的洗礼......物是人非，一切都不在了。
辜雀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一时之间，当真有哀吾生之须臾、渺沧海之一粟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