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7)
秦鹤洲愣住了,心中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连带着心尖也颤了颤。
自己刚才都做了什么?
毫不顾忌地将他的师尊按在墙上亲?
那股诱人的兰草香气仍旧萦绕在鼻尖,对方水润的唇瓣一张一合着,秦鹤洲感觉自己再在这里、在陆凌川面前再多呆一秒,他都无法克制住自己。
想到这里,他蓦地松开了抓着对方的手,偏过头,转身就想要去开门。
他想自己或许应该找个池子跳下去冷静冷静。
天池感觉就不错,如果蛟龙还在的话,它兴许还能喷点水,凉快凉快。
无论怎么样都好过自己在这屋子里发疯,对着......对着自己的师尊肆意妄为......
然而下一秒,手腕却被对方微凉的指尖给拽住了,对方没有用力,只是虚虚地搭着,但就是让他无法抽身。
他好似悬在一根钢丝线上,下面便岩浆翻滚的火海,他可笑地试图踩着钢丝离开,可那双手却轻而易举地拉着他一道跌落火海......
然后便是万劫不复。
秦鹤洲再也无法克制自己,
他转过身,眸底闪过复杂的神情,如同江水般翻涌了起来,嗓音暗哑地喊了声,
师尊。
陆凌川蓦地睁大了眼睛,这声师尊当中夹杂了太多复杂的情愫在里面,这个称呼本该是圣洁不可侵犯的,可此时却蕴含着些道不清的意味,引得陆凌川目光一滞。
然而下一秒他便彻底说不出话来。
秦鹤洲一口咬在了他脖子上,对方白皙的皮肤上顿时出现一个红印,似乎这是专属于他的印记。随即他搂着陆凌川的腰,带着对方节节后退,最终两人都没有站稳,一个踉跄地跌落在床上。
外面的雨势是一蹴而就的,转眼间便成了瓢泼大雨,雨点急骤而有规律落在磐石上,将一切尘土洗刷了个干净,敲击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随着这场雨落下,山林间弥漫着一股清爽的气息,混着一室的兰草芬芳,叫人闻了只觉得心情舒畅。
这雨声仿佛有魔力,能遮盖住世间所有喧嚣。
天地暗沉下来,房间里只有烛火摇曳,在墙壁上映出的人影也跟着火光摇曳。
秦鹤洲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外头的雨声,心情也跟着烦躁起来,他缺乏耐性,也不是个什么风雅的人,比起那噼里啪啦的雨声,他更喜欢听陆凌川的声音。
清冷的声调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温情,在他心上轻轻撩动。
陆凌川满头乌黑的青丝倾泻下来,铺满了一层银色的月光。
秦鹤洲指尖有些痒,忍不住将手指穿进他的头发中,抬眸对上陆凌川的眼睛。
那双眼中蒙着一层不易察觉的水汽,此时只倒映着对方他的身影,再也容不下其他。
秦鹤洲的脑海中疯狂地闪过一个念头:
他是我的,
师尊是我的,
无论是受万人敬仰的三清教掌门,手握长剑时无人可挡的剑客,还是平日里轻声唤自己阿洲的师尊,
他此时的这幅光景只有自己能看的到。
想把他拉下神坛,
和自己在看不见光的深渊中,
一起沉沦。
想到这,秦鹤洲低下头,指尖绕过对方手腕内侧的青色血管,引发一阵痒意。
那双手平日里是用来握剑的,很少有人能从他的剑下活着离开,可此时却任由对方操控着。
他本非没有反抗的能力,只不过是因为喜欢。
因为喜欢,所以甘愿将一切抛在脑后......
他像是一叶孤舟,在波涛汹涌的汪洋上随波逐流,完全地身不由己。
一片朦胧当中,一股不知名的情愫裹挟着两人,似乎有些什么变得不一样了,但陆凌川却再无精力去细想。
最终他在一片意识模糊中拥着对方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在这阵不安稳的浅眠中,陆凌川做了一个梦,梦境中的自己不再是三清教的掌门,也从来没拿过什么宗门大比第一,甚至连周围人的装束都变得不一样了。
可他却没觉得这一切都很自然,好似自己本就应该属于这里一般。
在一阵逆光中,他看见秦鹤洲的身影,对方转过身来,冲他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脸色也不带着,看上去彻底摆脱了心魔引所带来的钳制。
他的脚边还跟着一只毛茸茸的布偶猫,在不停地冲自己喵喵喵叫。
秦鹤洲将猫抱起来,一步一步慢慢走到自己面前,将猫放到自己怀里,随即在自己的脸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不知为何,陆凌川忽然觉得鼻头有些发酸,因为这个梦境真切地不似一个梦。
可忽然间,一阵微风吹过,将身前的光影尽数吹散,什么也不剩。
最终他还是挣扎着从梦境中醒了过来,身侧的人传来安稳的呼吸声,这一切就好像从未发生过。
一阵微风拂过,吹灭了屋内的烛光,可兰草的香气却未退去。
窗外的雨终于停了。
被雨水洗礼过的大地透着一股清新的芬芳,晨曦微露,万物复苏。
作者有话要说: 额,这个梦境,不看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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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二个世界(十七)
陆凌川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浑身上下的肌肉都在不断地抽疼,又完全使不上劲。
眼皮很沉,睁不开,又睡不安稳。
到了后半夜,他浑浑噩噩地醒过来好几次,意识朦胧之中他感受到耳边传来的沉稳呼吸声,而秦鹤洲的手还牢牢地搭在他的腰上,自己的后背贴着对方结实的胸膛,被对方拥在怀里。
清晨十分,窗外的雀鸟站在枝头上,发出叽叽喳喳的叫声。
恼人的鸟叫声彻底将陆凌川从浅眠中唤醒了。
他的长睫费力地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稍一挪动就牵扯到了酸胀的腰身,昨晚发生的一切又开始在眼前浮现,
陆凌川的指尖动了动,下意识地攥紧了身下柔软的床铺。
感受到他的动静,拢在腰上的那双手又紧了紧,
陆凌川望向对方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脑海中忽然又浮现过昨天夜里秦鹤洲手臂上那抹鲜红的伤口。
于是他不管不顾酸软的四肢,急切地翻了个身,想要去查看对方的伤口。
翻身的过程中又免不了牵扯到难以言喻的部位,陆凌川忍不住发出嘶的一声低喘,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嗓音早已哑得不成样子。
在他伸手抚上对方手臂的那一刻,
秦鹤洲就醒了。
他一下子张开了眼,陆凌川蓦地对上了那双漆黑的瞳仁,对方的眼神中不见丝毫局促,就这么直勾勾地注视着自己,仿佛要将他整个人看穿一般。
陆凌川的神情中闪过一丝慌张,指尖还搭在对方的小臂上,下意识地就要闪躲。
然而下一秒却被秦鹤洲伸手捏住了指尖,对方整个人也都朝他靠了过来,在秦鹤洲炙热的视线下他根本无处可遁。
秦鹤洲的目光扫过陆凌川的肩头,对方露在被子外的那截白皙肌肤毫无遮拦,满头青丝倾泻下来,散落在肩头,衬得羊脂玉般肌肤愈发雪白,而颈间露出的红痕则更加明显,鲜明的色差深深地刺激着他的视觉神经。
醒来之后,他清晰地回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一切,回想起了自己是怎么磨着对方一个劲胡来的。
秦鹤洲不是一个喜欢逃避的人,他在意识过来的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决定,
既然做了那么自然而然地应当对他负责。
思忖的间隙中,他伸手抚上了对方颈侧还有些微微发肿的咬痕上。
带着薄茧的指腹触上细嫩的皮肉,引得陆凌川微微发颤。
疼吗?秦鹤洲却用指尖将他的下巴轻轻地扳了过来,使得他不得不直视自己的眼睛。
陆凌川的长睫颤了颤,眼中的雾汽还未退去,嘴唇红红的,模样看起来有些可怜。
......不疼。他哑着声音说道,目光有些涣散,却不住地往对方手臂处瞥,你手怎么了?
闻言,秦鹤洲撩起袖管,被袖刃划破的那一道细痕此时已经完全结痂,看上去和普通的伤口无异,只是他知道刀刃上的蛊毒估计早已渗入了血液当中。
但秦鹤洲此时无暇顾及这个,他草草地放下袖子管,不给陆凌川任何反应的间隙,语气笃定地说了一句,好了。
陆凌川眸中闪过一丝将信将疑,对方却已将脑袋凑了上来,鼻尖和自己的轻轻触碰在一起。
他雪白的后颈完全暴露在外,整个房间内都弥漫着那股兰草香气,这股清香似乎有着一种神奇的治愈功效,秦鹤洲感觉昨晚的那股焦躁已完全地平复了下来,
他看向对方的视线灼灼,炙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陆凌川唇间,
他说:师尊。
嗯?陆凌川微微仰起头望向他。
秦鹤洲忽然长臂一展,把陆凌川整个人都捞进了自己怀里。
经过了昨晚的一切,似乎这般亲密无间的动作倒变得顺其自然。
师尊,秦鹤洲故意将语调放的很慢,眨了眨黑曜石般的瞳仁,眸中有亮光闪过,师尊,你喜欢我吗?
他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揉着对方酸胀的腰,好整以暇地等着陆凌川的回应。
他知道这样做有些坏,
明明是自己占尽了对方的便宜,到头来却还要反问一句。
但他就是要这么做,他要勾着对方一步步地走入自己铺成的陷阱当中......
闻言,陆凌川微微一愣,呼吸一滞,连眼睛都忘了眨,就这么呆呆地看向秦鹤洲。
等到反应过来秦鹤洲在问什么时,他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随即将视线别了过去,微不可闻地说了声:......喜欢。
在对方视线无法触及的地方,秦鹤洲勾了勾嘴角,随即指尖轻轻抬起陆凌川的下巴,俯身吻了上去。
他的这个吻,不同以往,温柔而细腻。
一寸寸掠过对方温热的齿腔,勾起一阵阵悸动,伴随着每一下脉搏、每一次心跳
秦鹤洲的手掌隔着一层布料拢在对方的腰侧,细细地安抚着,循循善诱地勾着陆凌川不断往自己怀里靠,最终沉溺在这片温柔当中。
从对方的唇间离开后,秦鹤洲捧着陆凌川脸,眸中含着浅浅的笑意,在陆凌川耳边轻声说道:我......也喜欢师尊。
因着秦鹤洲的这句话,陆凌川感觉自己的头脑有些发蒙,整个人都晕乎乎的,他将脸埋在对方的胸口,指尖轻轻地攥着秦鹤洲的衣襟。
心跳得更加快了,身体本能的反应是不会骗人的。
心头似乎有一股暖流涌过,涌向四肢百骸,连带着泛起一种酥酥麻麻的触感。
陆凌川眨了眨眼,有些认命地想道,
似乎......似乎比自己想的还要更加喜欢他。
晨曦的暖阳透着纸窗斜斜地倾泄进来,鸟儿站在枝头开始不断啼叫,让人意识到日头已经不早了。
注意到周遭的动静,陆凌川从秦鹤洲怀里缓缓起身,原本盖在身上皱巴巴的衣物一下子落了下来,青丝倾泻到腰窝处。
他的身体曲线很好看,皮肤看向上去像光洁无暇的暖玉,腰身线条纤细却又不缺乏力量,这就显得令人愈发着迷。
然而陆凌川脚刚一着地,感觉腿像灌了铅一样,一伸直就抽疼,他倒吸了一口冷气,一时间不知道该先迈哪条腿。
下一秒,整个人忽然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双腿悬空,他被秦鹤洲拦腰抱了起来。
两个人的距离顿时被无限拉进。
秦鹤洲低着头,鼻尖就挨着他,黑色的瞳仁中似乎藏着笑意。
陆凌川伸手勾上他的脖颈,偏过头温顺地靠在秦鹤洲身上,两人肩头散落的长发交织在一起,陆凌川就这样任由对方将自己一路抱到了浴堂。
浴堂内热气弥漫,池水的温度刚刚好,不凉也不烫人。
陆凌川的长发在池水中荡漾开,水汽将他的眉眼勾勒得愈发深邃,水珠沿着他削瘦的下巴不断地往下滴落。
墨色的长发将池水染深,这样看上去,他好似深海里的水妖。
可此刻他的神情显得并不轻松,眉目紧皱着,因为秦鹤洲方才和自己讲了狩猎大会当日所经历的一切。
当他听闻阮山透出李玄坤是这一切的幕后主谋时,陆凌川眸底神色凝重到了极致,
昨日,我派出去的那些人一个都没有回来。他狭长的眼尾上还沾染着红晕,直直地向秦鹤洲,道:他们是三清教身手最拔尖的那批暗卫,不会出现这种低级的纰漏,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秦鹤洲撩开他肩头的发丝,声音低沉:这其中的疑点太多了,而且还牵扯到三清教的八道阁老,不管是对南山派还是三清教,都是极有可能伤及根基的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
嗯,而且现在那蛟龙还下落不明......陆凌川皱了皱眉,还有那地底洞穴九婴的封印,都是潜在的隐患。
低头的瞬间,他余光瞥见对方左臂上那道已然结痂的伤疤,再结合起秦鹤洲先前的描述,目光中又带上了几分担忧。
待会儿还是叫人让巫章飞来看看。陆凌川的指腹轻轻抚过那道疤痕,抬眸望向对方被水雾沾染的深邃眉眼,
好吗?
他墨色的长睫因着水汽的缘故,衬得原本就生动的桃花眼愈发勾人,薄唇有些发红,说出来的话明明是温声细语,
可他这幅样子叫人看了却无法拒绝。
好。秦鹤洲在他嘴角落下一个吻,道:听师尊的。
巫章飞这次被叫过来的时候,依旧怀着满肚子的气。
他好不容易出来度个假,结果又碰上这个喜欢惹事的茬。
什么事儿?厢房的门扉被哐地一声推开,巫章飞背着个箩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随即余光瞥见站在门厅处摆弄着烛台的秦鹤洲和靠在床榻上休息的陆凌川。
这次又是谁?巫章飞眼珠子一转,没好气地问道。
我。秦鹤洲放下烛台,转过身来,背倚着木墙。
呵,又是你。巫章飞见怪不怪地发出一声嗤笑,走到他面前,说,什么事儿。
秦鹤洲撩起被袖刃划伤的左臂,将昨日发生的事和被划伤后的感觉一一叙述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