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 第74节

  以他今天的地位和手段,想揪出来一个人简直易如反掌,在综艺上说了那些似是而非的话,第二天引爆网络热搜,不少人都在挖他单相思过的初恋,硬是任何信息都没有挖出来。
  最初的心惊胆战过后,桑宁渐渐平静下来,如果陆清知真想找她,她躲到哪里都没有用,说不定是他想开了。
  不过能同坐一张桌子上吃饭,桑宁还是没想到。
  “当然答应了,对于你的婚事,你妈妈那边都很重视的,我们都希望你好。”温国良笑得温和,“我们翩翩,一定会过得很好,我们都替你撑腰。”
  盛连浔终于听不下去,插了下嘴:“温叔,我不会欺负翩翩的。”
  这句已经说得很温情,非要再补一句:“都是她欺负我。”
  桑宁瞪他,声音抬高:“谁欺负你了!”
  “温叔你看,我向来敢怒不敢言。”
  温国良眉开眼笑,他的眼光不会错,盛连浔这个人,值得他把女儿的一生托付。
  “走吧,路上小心,到家跟爸说一声。”温国良摆摆手。
  桑宁抿唇笑了笑,揽了揽温国良的肩膀:“老爸放心,过年一定回来,陪您过一个热热闹闹的团圆年。”
  “好,好。”温国良的眼圈发红,只知道说好。
  他盼这一刻,盼一个团圆年,太久了。
  ——
  高嘉良的婚礼定在腊月里。
  他老婆名字里有个冬,所以高嘉良特意选在了冬天,那天很应景地飘了不急不缓的细雪,树枝很快积了层白色。
  桑宁感慨:“没想到高嘉良这种混子哥,竟然也会有这么铁汉柔情的一面。”
  盛连浔一身正装,高瘦挺拔,很是招眼,他搭着她桑宁的肩膀:“有我浪漫?”
  比比比,连这都要比,桑宁白他一眼,不知道盛连浔怎么会变成了这种人。
  婚礼其实很简单。
  新娘是远嫁,虽然在平夏工作,但家离这里挺远的,从酒店出嫁,只来了父母和几个亲戚朋友,并没有多么热闹。
  晨起化新娘妆,桑宁他们到得早,高嘉良怕老婆孤单,央求桑宁:“宁姐,你最会活跃气氛了,你去那个房间待着,别让我家冬冬难过。”
  桑宁第一次见到杨冬冬,和高嘉良不愧是一对,长得很显小,温温软软的样子,说话细声细气,叫她宁宁姐,很讨人喜欢。
  桑宁真心实意地夸她:“冬冬好漂亮。”
  “谢谢宁宁姐。”
  从仙女口中得到的夸奖,分外让人心动。
  杨冬冬早就听高嘉良讲过各种关于这个宁姐的传奇,以为是个江湖侠女,今天一见,和想象中的不一样,明眸善睐,皮肤很白,特别好看的眼睛,特别美。
  旁边的是她男朋友,不苟言笑,清贵冷然,只有看向她的时候,眼尾才会抬起弧度。
  杨冬冬的第一身衣服是秀禾,妆感没有那么浓,挽好头发,戴好发饰,摄影师要跟拍一组照片。
  她的爸妈都是很沉静的人,伴娘挤在一起缠气球,他们坐在旁边静静看着女儿化妆,什么也没说。
  从不同角度拍了照片,摄影师招呼:“叔叔阿姨也过来,和新娘一块拍点照片。”
  “站在窗户那边,中间露出囍字,哎,很好,”他指导着,举起相机,“新娘和妈妈对视。”
  杨冬冬立刻带了哭腔,把脸转到一边,拿手扇着眼睛:“不行,我不能对视,我想哭。”
  杨冬冬的妈妈也忍不住擦眼泪。
  气氛有点沉,杨冬冬忽然想起高嘉良嘱咐过宁姐很会活跃气氛,有她在放心。
  “宁宁姐。”杨冬冬蘸了蘸眼角的泪水,回头看桑宁,刚想跟她说几句轻松的话,却发现桑宁张着嘴,哭得比她还投入。
  一时找不到纸巾,盛连浔干脆拿衣服给桑宁擦眼泪,又气又好笑:“别人结婚,你哭什么。”
  “我就是……我就是……”桑宁呜呜呜,咽了咽,继续说,“我就是太感动了。”
  盛连浔抱歉地朝杨冬冬点头一笑,把桑宁半抱半揽地弄到走廊上,等她呜了会儿,才无奈地说:“现在都这么感动,以后嫁给我的时候可怎么办。”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vip]
  “你会和我结婚吗?”
  酒店的走廊, 脚下是柔软的地毯,墙壁上拉开一串小巧的红双喜,涂了金粉, 在光下透着细闪。
  桑宁刚才哭得太投入, 眼睛通红, 现在仍然含着水光,抬着眼, 直直地看向盛连浔,声音放得很轻。
  她没有在完整的家庭里成长过, 温爸一个人拉扯她和姐姐长大,即使后来找到了妈妈, 也只是知道她有一个素未谋面的混蛋亲爸而已。
  桑宁不懂得有一个完整、幸福的家庭是什么样的感觉,她对走入婚姻没有太多的憧憬和信心。
  妈妈当年爱得轰轰烈烈,对方高大英俊,对她千般好,好得让妈妈甘愿放弃一切和他私奔,结了婚以后, 那些爱意最后都被艰难的生活完全磨碎。
  然后, 剩下的面目可憎,仇恨和老死不相往来。
  多可怕。
  可今天看到杨冬冬穿着精致漂亮的喜服, 眉眼如画,周身环绕着难以掩饰的幸福感,有点羞怯地问:“宁宁姐,我这样好看吗?”
  新娘永远最漂亮。
  桑宁说:“好看, 高嘉良那小子真有福气, 能娶到冬冬这样漂亮的女孩儿。”
  杨冬冬抿抿嘴, 想了下, 说:“其实是我有福气,一想到能和他一辈子生活在一起,我觉得人生圆满,没有遗憾。”
  桑宁转念想,如果能和盛连浔结婚的话,应该也是人间圆满吧。
  看着眼前眼睛发红,兔子似的桑宁,盛连浔长眸低垂,灯影浅淡地从他额前掠过,将眉眼切割得更加立体,深浓的眼底有情绪涌动,最后化作温柔。
  “翩翩,”盛连浔微微弓下腰,叫了她一声,随后哑然失笑,宽大的掌心盖上她的发顶,轻轻地揉了揉,“我求之不得。”
  “那你要一辈子对我好,因为是你求我的。”
  桑宁有底气了,像只骄傲的小孔雀,挺了挺胸脯,皱着眉,开始一根根掰着手指往下按:“不能凶我,不能说我错了,要耐心听我说话,每天夸我漂亮,说我是世界上唯一的仙女,最重要的是——”
  葱白的手指伸出来,戳在他的胸膛上,没什么力度,蝶翼般的睫毛眨了眨,眼睛清凌凌的:“最重要的是,要永远喜欢我。”
  嬉闹和喧哗渐渐在耳边拉近,快到接亲的时间,高嘉良和他的伴郎团已经到了,清一色的穿着唐装,离老远就开始吊儿郎当地唱起来:“妹子们乖乖,把门开开,哥哥们要进来。”
  高嘉良的嗓门更是嘹亮,喜气洋洋的:“老婆!快开门!我来啦!”
  房间内也一阵乱,伴娘都不是吃素的,早就把门堵得紧紧的。
  接下来免不了一场热闹的拉锯战。
  桑宁有点喜欢这种热闹,很快被分了心,拔腿要往前凑,一步还没迈出去,被盛连浔伸出长臂捞回来,然后抱住肩膀拖进了走廊深处。
  这里的几个房间正在整修阶段,挂了牌,一个人也没有,又是背阴处,头顶的廊灯也是坏的,脚步声落到地毯上,完全销匿。
  盛连浔把桑宁压在墙上,她的脊背紧贴墙面,他手臂撑在她耳侧,眸间暗色汹涌。
  他喉结动了动:“遵命,宝宝。”
  “遵……”桑宁只说出这一个字,他忽然吻下来。
  唇舌被封住,盛连浔很有耐心,轻慢地研磨着她的双唇,舌尖灵活一探,勾住她小巧僵硬的舌尖往外拖,慢慢舔舐着。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
  伴郎已经用红包打通了入门关,笑闹声从门外移向了门内,已经听得不太真切,桑宁仰着头承受着这个绵长的吻,感受到他的手指慢慢滑向衣服下摆,摩挲着她腰间的皮肤。
  越亲越急。
  桑宁霎时间战栗起来。
  “宝贝,你太敏感了,腰好细,”盛连浔嗓子喑哑,手探得更多,在温软滑腻间流连,齿间发出低低的感叹,他抚过腰线,停留在半身裙后的拉链上,忽然觉得燥热,“我们开个房间吧。”
  她细声喘着气,拿手推他,摇着头拒绝:“不要,你再耍流氓我哭给你看。”
  他轻声哼笑,恶意地舔过她的耳垂:“我更喜欢你在床上哭。”
  桑宁坚决不肯,最终还是没遂他的意开房,盛连浔捉住她又亲了好一会儿才放人,桑宁对着脸摇手扇风,等脸上滚烫的温度下降,狠狠地瞪了盛连浔一眼,把衣服好好整理了下,回到了接亲的房间。
  盛连浔倒是神清气爽,看她不理人,走在前面,故意快走几步赶上桑宁,示意她挎着自己的胳膊。
  “不挎。”桑宁把脸别向一边。
  盛连浔自己动手,将那只细白的小胳膊环在臂弯,掀唇道:“你要宣誓主权,没看到那几个伴娘看我的眼神热情如火吗?”
  桑宁悄悄地观察了下,好像真的是哎,伴娘都是水灵灵的漂亮,有意无意地看向盛连浔,大眼睛里含娇带情,仿佛是真人版电眼娃娃。
  还挺迷人的。
  警戒线瞬间拉起来,桑宁把身边人挎得紧紧的,将主权宣誓到底。
  盛连浔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任她挽着。
  最后一关是辨别唇印,伴娘递过来的一张纸里印了十几个唇印,让高嘉良分辨哪个是杨冬冬的。
  高嘉良是铁直男,在他看来口红都是红的,上了嘴唇印下来都差不多,怎么还能有区别呢。
  正为难地挠头,桑宁凑上来:“迪奥999。”
  高嘉良嘴快:“奥迪三个九。”
  桑宁往后退,一直退到人群里,假装不认识高嘉良。
  好在伴郎团给力,依靠他们小团体的力量找到了婚鞋,高嘉良弯腰帮杨冬冬穿上,将人打横抱起来,路过桑宁的时候停下来,有点诧异:“宁姐,刚才大半天怎么都没见你,补妆去了?”
  要不然唇色怎么这么……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娇艳欲滴,脸色也很不错。
  桑宁冷声:“娶你的媳妇吧,少管闲事。”
  高嘉良呵呵一笑:“宁姐说的对,娶老婆是大事。”
  杨冬冬轻轻打了下他的肩膀:“小点声啦。”
  “小声干嘛,”高嘉良不服气,“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我今天娶老婆。”
  桑宁忍不住笑。
  结婚仪式在酒店一楼的水晶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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