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蛋护养指南_分卷阅读_65
乐安院里,吕朱氏正与吕芙说话,两人一见吕迟,均是笑了,只是一个笑的浅一个笑的深。
“找你父亲的?在书房呢,自个儿去吧。”吕朱氏道。
吕芙上前拉住吕迟的手,问,“哥哥上回说有中意的人,到底是谁呢?”
这疑问在她心里藏了好几天,此时见了吕迟就有些藏不住。
吕迟正对褚瑜有气,听了这一句,道,“有什么中意的?前天中意此时许就不中意了,没什么好问的。”
吕芙接了一计他对褚瑜的气,正摸不着头脑之际,给吕朱氏拉去了一边站着,“莫要管你哥哥的事情,你父亲找他说话呢。”
吕迟恩了一声,转身快步往书房去了。
吕益正在书房等他,有心想问吕迟的是他与秦王究竟是什么关系,亦或是他是否知道秦王有什么打算。
吕迟想问吕益的也简单,京城之中的传闻是不是真的,如若真的打起仗来,自己和褚瑜的关系是否会成了牵连家里的祸患。
两个人都有话要问,打了照面却都不知从何说起。
问自己的儿子是否与一个男子倾心,吕益憋红了一张脸也支吾的很。
吕迟对待这些事情一向坦诚,如今又是有心摊开来说的,对宠他上天的吕益,他也并不怕,“父亲,秦王真反了?”
吕益见吕迟自个儿先开口提了秦王,当下稍微松了一口气,他点头道,“真反了,”后又仔细的看着吕迟的神色开口道,“你同秦王……?”
从吕益这里得了准话,吕迟整个人登时气鼓成了一团,见吕益发问,他立刻开诚布公,“我和褚瑜相好呢,不,从前相好过,如今他既然反了,我也不好连累咱们家里的,谁还同他好?”
吕益一张老脸上的红还没全散去,就给吕迟这连着的几个“相好”给弄的面皮似火烧。
他一向知道自己儿子胆子大,却也没有预料到他的胆子大成这样,竟真连秦王都碰过。
吕迟嘴上说完意气话,心里却十分难受,眼眶跟着一红。
吕益忙道,“也不是这么说,秦王那边的事情是他自个儿的道理,牵扯的东西多,一句两句话说不清楚。”
当年那些事情究竟如何,吕益一桩桩一件件都清楚知道的很。做谁臣子给谁效命,在吕益看来同那等卖力气的短工差不离。
只不过位置高了到底身不由己,更不说如今朝政纷乱难解,稍不留神一步走错就是无法挽回的结果。
“他从前倒是和我说过要造反的,我还以为是玩笑话来的,却不知如今竟是应了,”吕迟道,又觉得若是气哭实在跌份,便硬生生停了一会儿,将眼眶里的泪水收了回去。
吕益问,“还与你说过什么?”
吕迟到了这会儿心觉得没有什么好隐瞒,是以将来京城接他的约定也说了。
却不想吕益听了这话却是笑着长舒了一口气,他抬手拍拍吕迟的肩膀,道,“你这傻孩子,既然人都这么说了,你便等着就是了,没什么好闹脾气的,我听说你正抄书,等书抄完兴许能有些结果,旁的就莫要想了,秦王的品性,说出口的话,自然会做到的。”
这话听得吕迟云里雾里,不太懂,“若是打仗了,他怎么到京城接我来?”
吕益少不了还要给吕迟吃一颗定心丸,多的不好说,只透露一句,“这仗打不起来。”
吕迟将这话收在心中,暂且觉得略安稳了些。父亲说话从来未曾错过的,他说打不起来,自然就是打不起来。
等吕迟一走,吕益坐在书桌后面也来了点精神,知道了秦王曾经与阿迟说过的话,他便也能估计出些事情来。
其一,秦王还将这里唤作京城,显是并没有真要通过战争将晋国吞占的打算。
其二,秦王要亲自来接,这就更不是两国兵戎相见之时能够做到的事情。
大仗是铁定不会打的了,只不过中间琐碎的事务后达成这个结果却是最难的。
吕益左思右想,更觉得这宰相的位置坐的前所未有的烫屁股,他前后思索一遍,不仅是为了吕迟,更为了这一大家子往后的身家性命,他也该尽快想办法脱身的好。
只不过如何脱身,这并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成的事情。
小仗要打,两国要和,宰相不做,这三件事情当下放在了吕益的心中。
晋国皇城之中,皇帝忧心忡忡。一者是为了秦地反了,如今两国之间的局势,二则是为了近来文武百官之间越发对立的观点。
他这才恍然有些明白过来,离自己最近的对皇位的威胁,竟不是褚瑜,反而是他器重之极的儿子。
什么时候不知不觉起,竟有过半的重臣全都站到了褚清的那一边?如此图谋若是说没有几年的安排,实在难以做到。
皇帝寝食难安,精神越发不好,入了夜也是颠来倒去睡不着。
一只迷香从窗户纸里捅进去,氤氲的烟气缭绕起来。
☆、第五十七章
皇帝躺在帐里,隐约觉得自己脑袋昏沉,他半坐起身来,恰见一只燃了一半的香从窗口掉落入室内。
他浑身一个激灵,猛然发觉自己此时感觉到的昏沉并非睡意,皇帝扶着床柱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哑着嗓子开口叫人,“来人!来人!”
外头半天听不见点响声,急的皇帝将打碎了几个花瓶,落了一地的碎瓷片,后才匆匆有两个宫人推门进来着急询问,“陛下?”
皇帝扶额,双目紧闭,犹紧张的很,“叫侍卫!叫侍卫来!”
两个宫人虽不明所以,却也不敢怠慢,连忙又匆匆跑了出去,后带进来几个内侍也给皇帝的模样吓了一跳。
“有刺客放了迷香,你们在外面都是干什么吃的?”皇帝的脑袋昏沉好歹缓过一点儿劲来,此时坐在床上用力的拍了拍床沿,放声骂道。
两个宫人先怯怯的开了口,“奴婢们一直守在屋外,未曾,未曾见过刺客。”
几个内侍也跟着说,“属下一直在殿外巡查,并为见着身份可疑之人。”
皇帝恼怒的指向前头插.进迷香的窗口,“那掉在地上的迷香难不成还能作假?”
几个内侍快步走过去看,转了一圈却只见地上空空荡荡,连窗户纸都是完整的一片,哪里来的迷香?
几人如实禀告,皇帝却不信,挣扎着由宫人扶下床自己仔细查看,却果然如同内侍所说的,没有半点儿迷香的踪迹。
然而方才的头昏,以及视线里瞧见的那些?
皇帝惊疑不定,自己也不知道那场面是真是假了。
这本是小事,却不知道后一天怎么就传出风声去,说皇帝前一天在自个儿寝宫里发了疯症,净说些胡话。这消息只在皇帝寝宫之外流传,半点儿没入皇帝的耳朵,也就只皇帝一人还不知道这些风言风语。
只一点,皇帝的疑心病越发的重了。
寝宫外头的内侍多加了一倍的人手,又让人将窗户上的镂花都除了,换成一整块密不透风的木板,就这般睡得还很不安稳,夜里频频起来自己查看,总觉得幽暗之中随时会伸出一只手,将他从人间拖拽进地狱里。
这一切虽然按照褚清计划中的进度在走,他却觉得自己开始渐渐失去了耐性。
后又过了两天,也不知皇帝是哪里生出的兴致,突然与几个近臣提起要亲自去边境巡查一圈。虽然说明了了乔装成平民模样,却也给几个大臣拦住。
吕益首当其冲要挡了这事情,“陛下龙体金贵,边境之处正是不安稳的时候,您若想知晓边境清醒,派人前去查看便是。”
皇帝心里忐忑已久,如今已养成了不由自己双目所见便不信的习惯,哪里是几个臣子几句话能够打消的。况且,皇帝的双目犹疑的看着自己身边的臣子以及自己唯一的儿子,他是要用这次出行试探人心的。
“不过是来回一趟罢了,有什么打紧的?”皇帝沉声下来,将事情定了,“明日出行,你们同我随行。”
以吕益为首的几个臣子俱是只能应下,褚清站在一旁也应的和缓。
他清楚知道皇帝的计划,皇帝却恐怕不知道,自己在路途中间安排的假意行刺的刺客是褚清身边的人,到时候那行刺由假变真,追查下去却是皇帝亲自安排的事情,难免变成怎么都说不清楚的。
说不清楚的事情,自然和褚清没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