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
他昨天到底经历了什么?魔幻片吗?
或者说,季铎被人魂穿了?把他错认成别人了?
楚然:你昨天回去后没折磨季铎吧?
阮宁安:???哥酒品这么好,怎么可能会折磨他?
楚然:你不知道你喝醉了之后多可怕吗?我昨天之所以跑去酒吧找你,就是怕你喝醉了不受控制满酒吧乱逛,明天上热搜。你现在挂在上面的那个已经够可怕的了。
阮宁安:
阮宁安:我觉得应该没有,毕竟你和季铎不一样,你比较好欺负。
楚然:呜呜呜。
阮宁安:好啦好啦,我以后都不会欺负你的,别哭了。
楚然:我又不是为这个哭。
楚然:听你刚才说的,季铎真帮你换衣服了?呜呜呜呜呜我好嫉妒啊!你这到底什么狗屎运啊,我也好想要这种好事。
阮宁安:???
阮宁安:喂喂喂你不对劲诶!
知道现下自己是在季铎家里之后,阮宁安再也坐不住了,他得起床。
如果季铎还在家的话,他应该当面和人道谢一下;如果季铎不在的话,就把一切复原,然后给他打个电话好好道谢。
进了浴室后,阮宁安发现洗手池边,一只全新的电动牙刷上,已经挤好了牙膏。
为什么会觉得这是新牙刷,是因为靠镜子的地方,站着另外一只一模一样,但有使用痕迹的。
连牙刷牙膏毛巾都给他准备好了
这季铎也太贴心了吧。
虽然季铎从前就贴心,但也没有这么贴心过。
阮宁安拿起牙刷,边刷牙边对着镜子想现在这个季铎和以前的不同,越想越遗憾自己错过的那些年。
他想这个太过于专注,完全忘了应该把问题转个圈,好好想一下
为什么季铎会对他这么好?
阮宁安擦完脸,正好睡衣的衣领,确定自己全身上下都很OK之后,走楼梯下楼。
季铎这个房子,虽是独栋的别墅,不过不算很大,是那种标准的三开间。
下了楼梯是客厅加大厅。
相对比楼上,大厅里的窗帘几乎全拉开了。
侧面的窗户里有风吹进来,白色的纱随着风一晃一晃的,给这个看起来过于冷淡的装修空间增添了一些活泼感。
空气里,满是食物的香气,让阮宁安这个快24小时没有吃到过东西的胃迅速叫嚣起来。
阮宁安顺着食物的香气,往厨房方向走去。
季铎也正好从里面出来,两人来了个面对面你看我我看你。
醒了?季铎问。
阮宁安紧张地舔了下唇,往后退了两步:嗯。
他的唇上还留着牙膏的甜香,让他不由又回舔了好几下。
季铎的目光在他淡色的唇.瓣上停留了一会:厨房里有醒酒药,难受的话去喝一瓶。
不用不用了,我现在感觉挺好的。知道自己在季铎家里,还是被季铎抱回来的之后,阮宁安浑身细胞都精神起来了。
你昨天醉的很厉害。季铎说。
不好意思呀,阮宁安揉了揉头发,不光带我回来,还帮我换了衣服,谢谢你了。
季铎:你昨天下车后吐得全身都是,光换衣服不行,所以只能帮你洗澡了。
阮宁安打了个激灵,他以为昨天季铎不过是给他换了一下睡衣,没想到
怪不得刚才在楼上洗漱的时候,老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是内裤被换了。
阮宁安浑身上下不自在起来,他刚才去季铎房间的浴室里看过了,季铎的浴室里只有一个大浴缸。
一想到昨晚上男人把他抱到浴缸里,浑身上下搓洗了一遍,最后还将他擦干给他换上贴身衣物,阮宁安的脸瞬间烫到能煎蛋。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矫情起来了,以前明明也有过一起冲澡的经历,但重生一遭,他却觉得哪哪都不对劲起来了。
难道是因为季铎性向改了的缘故?
见阮宁安一直不说话,季铎看着他的眼睛问:你不会介意吧?
他当然不介意啦
才怪。
他怎么可能不介意!!!!
阮宁安努力让自己露出笑脸来:怎么会呢,我感谢还来不及呢!昨天真的谢谢你了季老师!
男人在他极度勉强的笑容点了点头,黑眸中笑意加深:不介意的话,来吃东西,你都快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好不容易找到台阶下,阮宁安立刻奔向餐厅里面。
餐桌上摆了中西两种不同风格的餐点,有白粥小菜荷包蛋,也有三明治咖啡,俨然是一副任君挑选的样子。
阮宁安拿起一块三明治,啃了一口,又放了下来,抬眼看着在自己对面坐下的季铎。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食物的香气,容易让人上头,也容易让人找回脑子。
从刚才起的那种奇怪感,不光只存在在身体上,还因为季铎的态度。
季铎的目光扫过他的眼睛,落回到手里的咖啡杯上:对一个人好,需要理由吗?
阮宁安:不需要吗?
季铎再次抬起头,看着他道:对你,不需要。
阮宁安眼瞳猛颤了一下。
这话似带着电流一般,瞬间让他像是被击中了一样,忘了后面该接什么。
这时,他放在餐盘旁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阮宁安立刻拿起来,飞快按下了接听键。
沈海昨天一直没给阮宁安打电话。
公司的公关部门集体商量过后,决定先不要回应这件事情,让这件事情先冷处理一下。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快二十四小时了,阮宁安一直都没给回应,他终于按耐不住,给阮宁安打了个电话。
你不是说冷静一下会给我打电话吗?沈海口气冲冲的,结果到现在都叫还在装死,你能不能有担当一次?
要不是季铎坐在对面,一听到沈海嘶吼,阮宁安绝对会把手机放的远远的,等沈海冷静下来再说。
但现在在季铎面前,他多少还是要保持一下可可爱爱的形象,哪怕心里很清楚,这个形象已经崩坏的差不多了。
对不起。他放低了声音,是我的问题,我会反省的。
沈海并未因为他的示弱认错而低调,哐哐的声音依旧通过听筒传出来,在安静的餐厅里清晰可见。
你反省?我看你就是专门来气我的,你说你从出道到现在,哪件事情让我省心了?你知不知道这一回如果解决不好,等待着你的是什么?是可能彻底退圈!算了,你退圈吧,我随便带谁都可以做个好经纪人!
阮宁安特别想反驳,告诉沈海,一个这么容易歇斯底里的经纪人,是不可能成为一个好经纪人的。
季铎低着头正在喝粥,阮宁安怕打扰到他吃东西,起身准备去外面。
季铎的长臂越过桌面,按住了他的手腕,阮宁安惊讶地看着他,不解他要做什么。
我来解决。季铎说。
你旁边是谁?季铎突然出声,阮宁安甚至来不及按住话筒,这声音?季铎在你旁边?
季铎不光有一张梦中情人脸,还有一把十足有辨识度的低沉嗓音。
尤其是经过上一次的电话后,沈海从这短短四个字里,已经认出了这是季铎。
你在季铎家里??
阮宁安有些无措地看着季铎。
季铎拿过电话:是,他在我这。我说,那张照片的事情,我来解决。
季铎一接电话,沈海瞬间哑火,声音也软了:可是我们公关团队商讨了一宿,还是没什么头绪,那张照片
季铎打断他:我不会让阮宁安在这件事里吃亏的。
电话被挂断了,嘟声过后,沈海也缓缓放下了电话。
他突然间明白了为什么阮宁安如此容易得到了那个角色,以及向来和同演的演员保持距离的季度,为什么会在阮宁安被为难时,帮他说话了。
还有阮宁安坚决不接受任何潜规则的态度。
并非这小子多么伟光正,而是他早已找到了那颗足够粗壮给他庇荫的大树。
脑中似有什么东西闪过,沈海想要去捕捉,却怎么也追不上。
他的心脏砰砰砰地狂跳,觉得自己这一回,怕是要撞大运了。
沈海转身,对着坐在对面的公关经理喃喃道:季铎说,他可以帮忙。
他说帮忙,但是我们也不能就这么受了这种恩情。不过说起季铎,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公关经历喝了一口差,双手抱着茶杯,满脸笑意地看着沈海道,阮宁安以前不是经常借用那个和他同名的阮宁安来搞热度么?
那位前辈,帮了我们小阮很多,不如这一次,让那位前辈好事做到底,帮忙把这个锅,一起背了吧?
沈海听他说完,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满脸震惊地看着公关经理。
挂断电话后,季铎拿起手机走出去,给自己工室的人打了个电话。
这个电话打的很快,阮宁安还未把那块三明治吃完,他已经走了回来。
因为这个电话,阮宁安又想起了之前,自己在季铎面前装疯卖傻,明明有过交集却装什么都不知道的那些事。
他站起身,刚想要去解释些什么,季铎已开口道:等下如果不急着回去的话,陪我去探望一个人吧。
阮宁安:探望长辈?
季铎很轻的笑了一声,看了一眼阮宁安:如果是的话,你去吗?
阮宁安直觉不可能。
季铎一直都和家人关系很差。
他是从小就没了爸妈,孤儿院长大的人,季铎则和他不一样,季铎父母健全,甚至爷爷奶奶都尚在。
尽管如此,季铎那时候却表现得,比他还像是个孤儿。逢年过节,从没见他回家过。
难不成一别经年,曾经在父母眼中叛逆的孩子长大成熟,和家人重归于好了?
想到这,阮宁安立刻来了兴趣:我去!
他可一直对季铎的家人超级感兴趣的。
这一次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季铎轻笑道,不是长辈,是一个
对我特别重要的人。
阮宁安自然也不失望,会让季铎觉得特别重要的人,一定是很厉害的角色,去看看也不吃亏。
再者,刚才沈海电话挂的干脆,但知道他和季铎关系这么好后,说不定这会儿已经出发准备去他家里堵他了。
阮宁安实在不想听他叨叨,能晚点回去就晚点回去。
两人下了楼,去地下车库开车出门。
得益于季铎一贯以来的低调,没人知道他家在哪里,开什么车,两人一路畅通无阻地开到了往城外去的过道上。
眼看着前方的道路越来越小,四周环境里绿色的浓度越来越高,阮宁安忍不住打开窗外看向外面。
这是去郊区一座小山的路。
只是他实在是离开太久了,他的记忆里,还没有这条车道。
害怕我把你卖了?季铎突然道。
才不会,我相信你一定不会做对我不好的事情的。阮宁安自然地接话。
这么有自信?男人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阮宁安嗯嗯地点头:你要是想对我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就不会在醉酒时候来找我,也不会帮我解决麻烦,更不会
耳边响起刚才季铎说过的话:对你,不需要。
阮宁安的脸又开始发热起来,好在这会儿开着窗,他脸朝着外头,任由冷风将上头的热度吹低一些。
是,我不会。
阮宁安发现,今天的季铎意外地有些话多,怎么说呢,感觉活泼了很多。
其实以前的时候,季铎话也挺多。有时候唠嗑起他来,说个没完,像个小孩似的。
阮宁安觉得他话少,是重生回来之后。
习惯了这人的少言寡语,突然间又变回以前那样,会主动找话题聊,阮宁安还真有些不适应。
这种不适应的感觉很快消退,阮宁安本就是个适应性特别强的人。
再者,这是季铎。
风里伴随着青草的香味。
之前一直在酒店片场两点一线,没什么机会走出来。
此刻,面对着一整片绿野,简直可以说是浑身舒爽。
春天来了。
阮宁安眯眼,又深吸了一口气,让这一整天暴雨之后,带着泥土清香的空气深深洗涤一下自己的双肺。
他想起来,过去自己死的时候,好像也是在这么一个初窥春.光的日子。
唯一不同的是,那时候他只能待在酒店的浴缸里,眼睁睁看着自己慢慢沉到浴缸底部,却无力去看一眼窗外盎然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