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四十四号 完结+番外_分卷阅读_216
藏灵剑似乎又变大了一圈,飞行得更快更稳了。
言小楼并没有朝下山的方向追去,而是往了反方向。他并不确定,只是在碰运气。凌云楼的阵法禁制非比寻常,谢欢失踪之际,九层一直有弟子把守,其后言小楼把沈沧海送下楼,期间一直在楼梯口呆着,并未有人上楼来,所以可见来人是从窗外进来的。但是能够冲破凌云楼的阵法禁制翻窗而入,再带一个人走,可见绝不简单。
如此一个不简单的人物,不针对言小楼这个邪魔外道,却带走了谢欢,那只有两个可能。一、是想控制谢欢从而威胁言小楼;二、那就是冲着谢欢本人来的。无论哪一点,那人肯定是想独占这个鳌头,不会急着给山下埋伏的各家弟子送人头,所以言小楼猜测,那人肯定是往人少的反方向去了。
终于,言小楼在前方看到了他心念的身影。
谢欢果然是被人带走了,带走他的不是别人,竟然是消失许久的言曦之。
言小楼忙着驱使藏灵上前,与他并驾齐驱,伺机抢回昏迷被擒的谢欢。
言曦之似乎没想到会有人追来,见到言小楼居然御剑而来,不禁变了脸色,同时忙着与他拉开距离,手指擒住谢欢的咽喉,惊慌道:“你、你明明未至结丹期,又被我废了气海穴,你怎么还能御剑?!”
言小楼没说话,只是眯起眸子看着言曦之擒着谢欢脖子的那只手。
见到言小楼变了脸色,言曦之不禁得意,手上微微用力,“来呀!你来呀!你如果不在乎他的死活,尽管来!”
言小楼危险地看着他,“你想干什么?一直以来都是你追杀我,我从未伤过你分毫,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你的身世揭穿后也是你自己要消失的,突然冒出来就跟我来这么一手,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还敢提?!”言曦之恶狠狠地瞪着他,“如果不是你,我不会身败名裂,不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别过来!你别过来!”
“好好好我不过来,你手上注意点,真伤到了谢阿欢分毫,我可就不是那个打不还手的乖弟弟了。”言小楼说着,同他将刚拉近的距离再度拉远。
言曦之消失许久,再出现时颓废的惊人,双眼满是红血丝,面容和头发虽然整洁,但看得出之前绝对不修边幅,再无之前的意气风发,甚至印堂间隐隐冒着污浊之气。
身上穿的,也不是金衣兰草装,或许是为了掩人耳目,穿的也是天一阁的月白服。
“言浔,你知不知道,从小到大,我是真的疼你!正因为疼你,所以我不嫉妒你,我只是自卑!”言曦之沉痛道:“我自认天赋比不过你,品貌比不过你,甚至不比你讨人喜欢跟爹更亲!后来才明白,那不过是血缘使然罢了,原来我压根不是爹的儿子!我是个卑贱的乱.伦之子!”
“刚得知身世之时,我一度无法接受甚至想要去死!那样好的爹,却不是我的!可是,我那样爱他尊敬他崇拜他,即使我不是他的亲生子,可是十多年的感情,他就当真不在乎吗?居然想要杀我?!”
“我可以去死,但是,绝不能是他杀我!”
“你知不知道,你叛出家族那天,你站在墙头上,亲手粉碎了言氏紫衣,他看你时的那个心疼的眼神,我有多嫉妒!那是他这辈子,都不曾那样看过我的眼神!”
“可是我能怎么办呢?我不配啊,我只是个乱.伦之子,我不配,我不配啊……”
“但是,我不配,言浔,你又配吗?!你比我更加不配!所以我有多疼你,我就有多恨你!我要杀了你,废你气海、毁你名声、杀你所爱!因为你比我更不配!”
言小楼看了他一会,突然笑道:“哥,你在说什么?”
“你别叫我哥!”言曦之叫道:“可笑爹还把你当亲生儿子对待,对你倾囊相授,把你当成他的心头肉!在你叛出家族之后,还为你黯然神伤,天天想着要把你找回来,跟你一起发动了瘟疫祸害了江南十三城,甚至为了你赔上了一条命!可笑,真是可笑!”
言曦之紧紧地逼视着他,“可笑我不是他的儿子,他知晓之后要杀了我,却叛出家族的你念念不忘,甚至怀着对你的疼爱死去。可他没想到,你居然也不是他的儿子,而他真正的儿子,不过是你的容器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唉,都是上一辈造的孽啊,言曦之对言粑粑是真爱!不要想歪,很纯洁的父子之爱!
ps:言浔没干什么夺舍借尸还魂的事,更没干那种强占身子以人养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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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山洞
言小楼静静地看着他,兀自扬起一个莫名的微笑,似是有些懒洋洋的。
言小楼:“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
“听不懂是吗?”言曦之看着他冷冷地笑了笑,突然带着谢欢急转而下。言小楼忙着追上,才发现言曦之到了两座重山夹缝中间,一处极阴之地。
夜幕已至,昏暗无月,四下本就漆黑,而两边因山势太高,距离很窄,夜里微光也照不进来,阴暗潮湿鬼气森森,天罡地煞阴邪之极。
言小楼落地之后迅速寻找言曦之的身影,可是由于实在太过漆黑,言曦之明显又有备而来,落地便不见了。
言小楼举起藏灵刚想划出一道剑光照亮,只听身后传来“唰”的一声,他暮然回首,只见他身后突然燃起青蓝色的火光,那是鬼火。而地上竟以血液画着诡异阵法,这火便是从那血液中燃起的。
言曦之收了佩剑架在谢欢脖子上,站在阵法之后,与他隔着火光相对,“言浔,你不是想救谢欢吗?只要你走进这阵法之中,我就放了他。”
言小楼挑了挑眉,“剥魂阵法?你以为我是借尸还魂的厉鬼啊?”
“你不承认没关系,只要你走进这阵法之中,一切自然分晓。怎么?你不敢了?”说着,言曦之架在谢欢脖子上的佩剑更逼近了些,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