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一口漂亮崽崽 第60节
清辞将碧落带回了家中。
她并不怕周家的来人找,留下碧落时,她心里就有了主意。周家之所以能有如今的富贵,离不了周家老爷的表兄,也就是州牧的左膀右臂李中郎将。
李中郎将为人正直,卫昭回家也说过几句,清辞便也晓得了他的为人。何况这些当地的豪主们,最会看人下菜。
清辞安顿好了碧落,当日便去了李府。李绰听闻是清辞来了,当即将她迎进去,清辞也没多寒暄,直入主题。
她还是那番说辞,碧落是她走丢的妹子,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又将她在寺庙门口瞧见的那一幕,添油加醋地说了,说到最后,竟然真的哭了。
“碧落可怜,沦落到那种地方不说,竟又被周家老爷抢了去。周家老爷比她大了许多,这个年龄,当他爹都成,如此羞辱,若不是我找到,我妹子早就忍受不住了。”
李绰是不管这些事情的。
但来人是清辞,说得主角又是他的表叔,他最烦有人借着他父亲的名头了。还是那么一个关系快要远的忘记的表叔,当即便发了火。
他气道:“当真不知天高地厚,我立马去教训他,让他给你这妹子扶正!”
清辞愣了下,忙上前。但李绰走得快,清辞就抓住他的袖子:“还是离了他的好。”
李绰盯着袖口的小手,脸红了红,仍义正言辞道:“怎能如此?那你妹子岂不成了二身?”
二身又如何?清辞偷偷想,但她没说,只道:“还是离了吧,周老爷太老了。”
李绰就问她:“你多大?”
清辞有事求他,就道:“二十。”
李绰啊了一声,想想自己的年龄,比她大了五岁呢,也不算太大吧?他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就说:“确实挺大的,但......”
清辞立马道:“我妹子我来养,必得让她离了周家。”
李绰办事很快,或许说,他是中郎将的儿子,对付商户还是有许多办法的。
碧落来了清辞这里,再没有被人找过。
渐渐地也就放下心去。但她始终不安心,也不出门,就留在家中给清辞缝衣裳。她从前便是清辞的丫鬟,现下又因为清辞离了那苦海,心底更是感激,将家中的三餐也包揽了。
而清辞也因为碧落的到来,缓解了心底因为卫昭离开产生的恐慌,平日里有个人说说话,也安心些。
冬日时下了一场大雪。
很大的雪,将整个新茂城都掩得白茫茫。天格外得冷,清辞都不出门了,日日拥着被子,攥着掌心的平安福。跟着碧落学做衣裳。
又过了几个月,春暖花开。
前线传来消息,张常侍被抓了。是一位新进的小将军,单枪匹马便将人抓了来。
这场战争,也快结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成将军了!鼓掌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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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 43 章
四月初五那天, 卫昭回来了。
走时他在后方,回来时在正前方。他身上穿着银色战甲,风吹起他身后的红袍, 他腰间别着虎啸刀,铁盔下是一张俊逸的脸。
有半年的时间, 他一直在外面。面容有些许变化, 迎着日头光, 像是沉了冬日的霜雪,冷冷的。尤其他战甲上带着血点子, 让人望之生畏。
仍有些大胆的姑娘。
“哇, 我今日可算见着卫校尉了, 真俊!”
“不是校尉了,如今是大将军呢。我听说, 各州都派兵对战,唯有卫将军出其不意,只单枪匹马便将张常侍抓走......”
“这还不算呢,卫将军长得是俊。可你们晓得他还做了什么?张常侍手下的那群兵, 都叫他给杀了!”
“喔,这么狠?”
“何止呐, 如今他风头正盛,可莫要说闲话被他听去了,我只看他一眼,便吓得遍体生寒,再一想这人是死人堆里的杀神,浑身都发抖。”
“小声小声。”
清辞也来了街上。但她没多留,只隐在人群中,看到了卫昭, 刚要走。
却听旁边人喊道:“他看来了!看来了!”
“是谁?”
又有姑娘羞红了脸:“是我吧,我跟将军眼神都对上了。”
清辞就看过去,果然跟卫昭的视线对上。他的眼球红红的,没休息好的缘故。但见着了清辞,立马亮了,连那张沉肃了的面庞,也瞬间涌入光照,变得生动起来。
卫昭露了笑,动动唇。
清辞也笑了笑,回了他句话。等看不到了,这才往家走。
碧落见了卫昭,道:“嚯,那人就是姑娘如今的弟弟?长得可真俊,就是气势有些吓人。”
清辞替卫昭辩解:“他挺好的啊,很乖很听话的。”
碧落心想着,才不那样呢。方才她一直盯着卫昭看,就见他冷着一张脸,可吓人了,若是他回来,她肯定一句话都不敢说。
碧落又问:“方才他对姑娘说了什么,姑娘也看懂了?”清辞说过让她不必再喊姑娘,但碧落不听,仍唤着旧称。
清辞当然看懂了,她点点头。
春日的风暖,吹过她的身,也带了一股暖流。她的眉眼越发柔和,谈起卫昭时,皆是不自知的骄傲流露。
卫昭跟她说“等我回家”,清辞就在家等着。和碧落一起,做了好些吃的。
听到马蹄声,清辞就去了院子里。碧落跟在后面,将披风给清辞披上。
她如今来了月信,怕冷。碧落低头,给她系上带子,还未将披风整理好,就听跑进一人,紧接着便是一声带着寒气的怒声:“你们在干什么?!”
碧落一愣,忙将手松开,站到清辞身后,抖着身子去看前面的人。
清辞也被吓到了,睁大了眼睛。
卫昭一脸怒容,不敢置信地瞪着碧落,而后目光一转,再看向清辞时,夹杂了些让人辨不清楚的情绪。
他方才一进门,就瞧见一身男装的阿姐立在院中,一幅俊俏的少年郎模样。而她身边跟着个姑娘,正亲昵地给她系衣裳,这一幕,只这一眼,就让卫昭烧红了眼。
攥着腰间的虎啸用力压,将掌心压出道深深的红痕。
清辞简单说了一番,卫昭的脸色这才好。
只是他仍有些不喜碧落,实在是初见那一眼给他的震撼太大了。让他现在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他规规矩矩地坐在桌上吃了顿饭,等晚间休息时,刚想跑去阿姐房中,却见碧落也进去了,当即沉了脸。
他一甩下摆,坐在了外间的凳上,瞪着清辞,一脸的怨气。
碧落不敢说话,连动都不敢动,清辞就让她进屋里去。
卫昭还坐在凳上,碧落离开了,他脸色也不见好,这么大个人了,站起身,比清辞都高了半头,却满脸怨气地瞪她。清辞没说话,走到跟前。
她伸出手,稍稍碰了碰卫昭的脸侧,那里有道浅浅的痕,就问他:“疼不疼?”
卫昭忙点头:“疼,好疼的!”
他连袖子都撸起,露出胳膊上纵横交错的疤痕,又站起身,将腿上的伤口给她看,瞧见清辞流露心疼,心气才顺了顺。他又坐下,伸直了两条腿,不动声色将清辞圈在他的身前。
清辞没察觉,还当他是累了,就往前走走。她许久没见卫昭了,心里也想,又觉得心疼。
自从卫昭跟了她,虽然也会帮着做家务。可清辞心疼他,舍不得他干重活累活,二人在一处生活得久,也从未分开过这么长时间。
眼下再见着他,就觉得心酸。
清辞问他:“上药了吗?”
卫昭自然上了,但他摇头:“战场上哪有那么些东西,只随便抹点别流血就成。”
清辞就去了屋子,不一会儿拿着药膏出来:“去你屋里。”
卫昭立马起身,跟清辞来了他屋。
这半年,这间屋子也一直打扫着,比他走时还要整洁干净。卫昭一进,便往床上躺,他已经洗干净了身子,穿着清辞刚做的绯红衫子,乐得在床上打了个滚。
在清辞跟前,他永远是个小孩性子。
他一个挺身,又坐起,将衣裳脱到腰间,转过身子给清辞看他的后背。他的背上有一道更深的口子,与胸口只差了几寸。
“这是我去擒张恩那个贼子时,被他用剑捅的,幸亏我反应快些,若是慢了,就死在他手......”
清辞忙捂住他的嘴。她的掌心偏凉,乍一碰上,被那双火热的唇烫的身子一缩,而后便注意到卫昭忽闪着的眼睛,她仍觉得不解气,又收手拍了几下他的胳膊:“别乱说,什么死不死的,你好好的。”
卫昭笑露了尖尖虎牙:“是是,阿姐说得对!”
清辞在卫昭屋里待到了半夜,她也困。卫昭一个劲地留她,他大言不惭道:“死了好些人,我现在闭眼就是,好吓人......”
清辞努力撑着眼皮,问他:“那你一个人在外面是怎么睡得?”
卫昭就说:“就硬撑着啊,阿姐又不在。可我现在回了家,阿姐都不肯让我睡个好觉吗?”
卫昭现在都大了,清辞才不惯他的臭毛病:“我在旁边守着,你快睡。”
卫昭有些不情愿,但他没再继续说。
他先是躺在床上,而后又慢慢挪动身体,将整个身子都贴靠在清辞身上,又伸手攥着她的手,这才安下心,闭上了眼。
他很快就睡过去,也不知梦到了什么,嘴里低低唤着阿姐,一会儿又是清辞,眼角一抹笑意泄出。
之后又说了什么,清辞就没听到了,她很困,迷瞪了会儿,就回屋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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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昭在这场战役里,立了大功。不仅在州牧面前露了脸,各州都晓得兖州州牧手下,多了位奇才。
才十六岁的少年郎,却使得一手好刀,用兵也诡谲,并不按常理出招,一人便将张常侍生擒了。
虽然各州的势力都在发展,但朝廷的兵力还是雄厚。若没有卫昭,这一战,势必两相伤亡惨重,有了卫昭,很快就捉了张常侍。
州牧大喜,接连赏了卫昭好些金银珠宝,又赐他府邸居住。升他为大将军,统管五万人马。
兖州总兵也不过十五万人马,只卫昭就占了小半。可见其在州牧心中的份量,人人巴结讨好。
美妾更是源源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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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里立在许多女子。穿着粉衫绿鞋,发髻高高盘起,簪着琉璃宝玉,面容也各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