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9章 重开武举

  陆绎步步紧逼,盛源心有余悸的后退半步,涨红着脸正准备回击,却不料陆绎只是瞥了他一眼,便占据了他刚才的位置,直视着校场下方的所有征南军将士,淡然道:
  “三个上直亲军卫的将官下场你们也都知道了,今天都老实点,你们也不希望将亦师亦友的上峰给弄进监牢吧?”
  “再者也别让某些站着不腰疼的文人酸儒看不起,就算哪一天退出了军户,身上不再拥有征南军的印记,可也别忘记了彼此的荣耀。”
  “该干嘛干嘛去吧。”
  陆绎说话的时候底下鸦雀无声,待陆绎说完话音刚落,底下的六千余征南军将士便安静有序的离去,一旁的盛源看得那叫一个恼羞成怒,和着陆绎不给自己面子,你们这些贼配军也敢不给?
  盛源气得浑身发抖了好一阵,倒也没有不自量力的去找陆绎算账,而是愤然拂袖,转身离去。
  监军马博眼咕噜一转,连忙跟上去装模作样的解释道:“盛大人别生气呀,咱家偷偷跟你说,征南军将士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猛人,毫不夸张的说,近些年就算是戚大帅招募的乡勇,也就是民间恭维的戚家军和大明所有卫所加在一块,都不如征南军杀的多……”
  “就这样的军队在陛下眼中一定是独一无二的,你要是现在进宫去告御状,说不定陛下非但不相信,还会怪罪于你。”
  你这是在解释还是在猥亵我呢?
  盛源脚步猛然一滞,他回过头低声怒骂了一句“阉贼”,整个瞳孔上都布满了血丝。
  马博吓了一跳,连退数步,怪叫道:“哎呀盛大人,咱家在宫中可从未‘对食’过,不好那一口!”
  所谓对食,乃是没有了那东西的太监和宫女相互依偎的形容,这里不用多说都明白,马博是在暗讽盛源是不是相当断袖之癖的人。
  不远处的蒋生、马永贞等人听见,忍不住“嗤”笑起来。
  要不怎么说监军骨子里还是用的阉人那一套?有仇必报,还不允许隔夜。
  就连陆绎也忍俊不禁起来,他刚才还真以为马博是要去补救,去给盛源解释一二,却没想到这货不肯让盛源占一丝便宜。
  盛源气得浑身,整个老脸都要扭曲在了一块,他的胸膛快速的起复了几下,最终冷哼一声,转身不再搭理马博。
  见盛源被自己气走,马博得意洋洋的回头,和蒋生马永贞他们吹牛皮:“就这种文官反正也讨厌咱家这个阉人,既然怎么也和他相处不到一块,那就干脆激怒他,气死他。”
  “监军说的也是,反正这货就是来求名的,不管咱们做的再好他都会在鸡蛋里面挑骨头,既然如此,我们气气他也好,让兄弟们心情也舒畅一些。”蒋生拍手叫好。
  倒是马永贞并不乐观,他担忧道:“我说‘本家’你就不怕那货去陛下面前给你上眼药?”
  文官武官是臣子,可太监在皇帝面前就是家奴,想解决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怕什么!咱家现在可是征南军监军,进了宫可以向陛下、太后自称臣!”马博先是一愣,随后死鸭子嘴硬道。
  陆绎笑了笑,因为他已经看出了马博眼神之中一闪而过的担忧。
  不过他没着急去安抚,而是让各百户官激灵一点,有心退去的大可放他们离去,而没有伤病的老兵还可以再散发一些余热。
  待许标等千户以上的将官都走了,陆绎站在高台之上,有些惆怅万分。
  尽管相聚都是缘分,也尽管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可人就是这么复杂的生物,即便是铁石心肠的人面对离散的场景,也会心中悸动几丝。
  “有人聚有人离,这是众生理,陆大人不必挂怀,又不是生离死别。”
  陆绎回头一看,见马博有些强颜欢笑,不由莞尔,说道:“监军可是后悔刚才太过于自我了?”
  “不后悔,咱家虽是太监,可征南军的常胜之师的名头也有咱家的参与,一个给事中罢了,要告就让他去告。”马博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
  但陆绎还是感觉到了不少底气不足,终究只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太监啊,尤其是出了宫后。
  不然大明开国前期永乐年间,在交织,在南京充当守备的宦官,为什么大肆敛财?还不是担心自己回宫之后,皇宫里没有了自己的地位,还可以靠财物保证自己的后半生不至于孤苦伶仃,受人欺负呗!
  而一军的监军虽然有监察之权,可终归不算武人。
  所以陆绎见马博这一副口是心非的模样,终于忍不住劝慰道:“放心吧,再怎么说你也是太监是监军,他盛源敢对武人趾高气昂,绝对不敢去招惹你。”
  “再说了有本候顶在前面,他能不能扳倒本候都模棱两可呢!”
  陆绎神秘一笑,马博这才想起,陆绎此次北征的奖赏可至始至终都还没有提过……
  好家伙,这盛源完全就是撞上了枪口,陆绎正愁没地方展现出自己的“跋扈”,好让陛下借机罪过相抵啊!
  时间就这样过去,军户改制从退出军户、不再入伍为由,却没有尽头,让不少文官闹得心中膈应不已,直到就在快要过年之时,一道制诏却由内阁颁出,瞬间传遍朝野。
  “着安远候柳懋勋、宁远候何德,兵部左侍郎凌云翼、兵部右侍郎方逢时还有平湖侯陆绎,筹备万历第一科武举事宜!”
  这制诏一经传出,朝野瞬间沸腾。
  武举一事从唐朝武则天手中伊始,传至今日,整个大明也才开了五次武举,这一次突然筹备武举,是在透露着什么讯息?
  前几天凯旋的英国公听到这个消息后,瞬间闭门拒客,自称身体不适,而安远候柳懋勋在得知制诏的内容后,脸色铁青的直奔兵部,想要去见那两位兵部侍郎,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宁远候何德比他先到一步。
  凌云翼与方逢时同时察觉到了不对劲的气息,于是令下属准备了一个偏静的签押房,用以招待他们二人。
  四人不分首次的围坐在一起,安远候柳懋勋皱眉问道:“平湖侯呢?他怎么还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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