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见我多妩媚_分卷阅读_45
翁主一步步走过来,李信从头到尾没有拦,让翁主如愿回到了安全的地方。等闻蝉安全了,护卫中便要下令放箭,而闻蝉站在一个护卫身边,忽然抢过了对方手中的弓箭。回身,提箭,闻蝉手中的箭,直指李信。
她箭对着他,高傲地说,“我给你十个数的时间。如果你逃不掉,我就下令放箭射杀你了!”
李信微怔,继而眸中光华一闪,有了亮色:她还是心软了。
从一步也不让,到给了十个数的时间。不过……李信衡量了一下,觉得以这样的距离,即使他们放箭,自己也能躲得过。他倒想试试闻蝉的心到哪一步。
于是他不动。
“十、九、八……”闻蝉开始数数了。
李信打个哈欠,抱着胸,大刺刺站着,等着她的箭。
闻蝉手指越来越僵,看李信讨厌的脸,就知道这个狂徒,又在试探了。他以为她不会杀他?自大!做梦!我闻蝉什么儿郎没见过?!比他长得好比他性格好的多得是!满大街多如狗!她从不留心!
“六、五、四……”闻蝉咬牙切齿,看李信的目光,像看仇人一样。
她冷笑:你以为你是谁?
舞阳翁主就是有魄力,当即加快数数,“三二一!”
嘣!
手指一屈一弹,带着恨意,举着的弓箭,刷的射了出去。闻蝉目不转睛地盯着,然箭枝才射出一尺外,就意外地失了力道,砸到了地上。还幸亏闻蝉躲了下,不然铜箭就砸到她脚上了。
“哈哈哈!”李信爆发出惊天动地般的笑声。
他翻身上了马,对这个结果满意得不得了。吹一声口哨,马听到他的口哨声,扬蹄致意。而他扭头,对铁青着脸的小娘子眨下眼。那副似笑非笑的嘴脸,恶心得闻蝉快吐了——“知知,你是在放水吗?我就知道你口是心非,心里是有我的。好吧,我等你。唔……小娘子脸皮薄,我也不为难你,你下次主动来找我,我就当你向我示爱了。”
“我心里才没有你!”闻蝉叫道,并气得全身都要发颤,“我不会去找你的!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李信冷笑一声,也不与她多说,骑着马,大大方方的,扭头就走。而舞阳翁主站原地,护卫们为难地站后面。闻蝉扭头,问身后人,“为什么你们不射箭?!没看到他都要走了吗?!”
“……翁主您不是放水,意思是不让我们射箭吗?”护卫长小心翼翼说,他是很识时务的啊。
“我没有放水!”闻蝉快被他们气疯了,“我就是手抖!我就是不小心!”
众人连连点头,但谁都不信。闻蝉看他们这个样子,更是怨念不已。
……李信!
她真是烦透他了!
还下次见面?!
滚蛋!
永不相见!
她嫁猪都不嫁他!
……
闻蝉带着一腔怒意,终于随自己的护卫们回到了会稽。她回到李府时,还没有从李信带给她的打击中回过神,显得精神恹恹。回去后,见了一圈子人,却发现有人无比忙碌。
原是她的四婶韩氏,见她平安归来,一颗上下不停跳的心,归了原处后,决定回雒阳去了。
闻蝉去院子时,正见四婶指挥仆从们搬运行装。四婶问她回不回家,闻蝉连连摇头。又好奇问,“四婶为什么要走?是四叔要您回去吗?”
自闻蝉来到会稽,多灾多难,估计是与会稽反冲,反正是都没怎么陪过四婶。
韩氏微微一笑,以一种微妙的语气说,“倒不是你四叔急着找我,而是……小蝉,其实婶婶建议你跟我一块儿走。”
“为什么?”
“因为,你二姊,与宁王回京过年。我得了你阿母的信,你二姊他们的车队,恐怕会经过会稽。你现在不跟婶婶走,到时候,就落到你二姊手中了啊。”
“什么?!我二姊?!”闻蝉尖叫。
她忍不住哆嗦一下。
她二姊……
蓦然明白:为什么四婶急着走了。
因为她二姊要来了啊!
闻蝉当即也有跟四婶屁滚尿流逃回长安的冲动,但是她坚强地忍住了——她不甘心!她连江三郎都没有见过几面!见天跟李信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人物打交道!这样就回去的话,下次想逃出来,再不可能了啊!
☆、32|1.0.9
世人有言,长姊若母。
在闻蝉这里,她阿母还健在,二姊也并不是家里的第一个孩子。但他们家,哪里是长姊若母呢,分明是“二姊比母狠”。
曲周侯家的二娘闻姝,正是闻蝉的二姊。自小,阿父阿母阿兄,都十分疼爱闻蝉这个幼小的女儿。据说长公主生了小女儿后,身体便坏了,再不能受孕。闻蝉是家中最小、最得宠的孩子。
闻姝则是家中最严厉的姊姊。
她没有出嫁前,每天最大的爱好,就是来查小妹妹的功课。并且觉得妹妹自胎里娇弱,她便乐于训着妹妹去练一些武功架子。闻蝉现在活蹦乱跳,身体这样好,跟李信折腾那么久,在野地里过那么多次夜,也没病没灾,与她二姊的打小磨炼分不开。
闻姝是清冷而自持的人物。
她绝顶聪明,跟母亲学文,跟父亲学武,两者都可拿得出手。她的强悍,不逊色于长安的一众出众儿郎们。也就是她后来嫁人了,随宁王常年待在宁国,淡出了长安贵人的圈子,才渐渐被人淡忘。
但是别人能淡忘闻姝,闻蝉作为亲妹妹,可是一点都不敢淡忘的啊!
四婶一提起“你二姊”,闻蝉的小脸就白了,腿差点软了。
院子冬景清冷,仆从们进进出出搬运行装,韩氏站在门廊下和侄女说话。看小侄女娇俏小脸上尽是吓坏了的表情,韩氏心中好笑,宽慰闻蝉,“其实你也不用这样怕。说不定你二姊嫁了人后,修身养性,温柔和善了很多呢?”
闻蝉:“……”您觉得她温柔和善了,那您为什么急着走呢?您不就是怕我那凶残的二姊,过来“委婉”提醒您,不该带我来会稽吗?
韩氏又安慰闻蝉几句,闻蝉与四婶说,“前年她回京过年的时候,当着我阿母的面,还敢罚我写字。我阿母都不吭气呢!我去给她交功课时,看到她坐在窗口看书,我二姊夫跪在院子里的青砖上啊。”
韩氏:“……”
闻蝉心有戚戚,“我二姊夫是公子啊!她也敢!”
韩氏:“……”
闻蝉继续说二姊坏话,“我二姊夫身娇体弱!她也狠得下心!”
韩氏滞半天,也只找出一句回复:“……郎君不能用‘身娇体弱’来形容,你二姊知道你用错词,又得打你了。”
闻蝉悲从中来,颤抖着拉住四婶的手,忧心忡忡,“你看她连她夫君都不放在眼里,哪里会把我放在眼里?我预计她见到我后,又要折磨我了!”
韩氏干笑两声,与闻蝉唏嘘了半天。两人有这么个共同的凶残亲人,不觉凑一起讨论了一番。说起闻蝉的父母,看起来也不是多么冷厉,生的大郎也正常,怎么二女儿就这么奇怪?两人得到的结论是,大概闻姝不是闻家的孩子,是被抱错了,也未可知。
而闻蝉也没有多和四婶交流讨论她的二姊如何如何。因为第二日,韩氏就告别了李家众人,坐上了马车,坚定地返回雒阳去了。比她原本预计的归程,又提前了三日……闻蝉猜,大约是因为她们昨天回忆了下闻姝的后遗症。
四婶被她二姊吓跑了!
闻蝉只能给自己鼓气:小蝉,不要怕你二姊!你已经长大了,再不是被她打手板的年龄了!你如花似玉的一张小脸蛋,她难道还舍得再扇你吗?
最关键的是,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既然闻姝今年是要进京过年的,那两人迟早会碰上。闻姝想收拾妹妹,又岂在意那一时半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