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别作贱自己

  两人在皇家驿站门口依依惜别了,临走之时,君慕杰还有些伤感,仿佛是意犹未尽,还想与她攀谈。
  就连转身离去都是一步三回头的,显得分外挂念她一样。
  “啧,这璃南的皇子就这般沉不住气,连太子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
  女子转过头,又恢复了她那高高在上、冰冰冷冷的模样。
  阿奴跟在后面,这才走上前去。“要不要给郡主您准备些夜宵……”
  端木莹撇了他一眼,眼神里画过一丝不喜。
  “你不用这样对我,附低做小的,我们不过都是奴才。”
  “郡主!”阿奴低喝了一声。
  怕被旁边的人给听到了,又忙去关了房门,四处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人之外,才呼了一口气。
  端木莹顿时就觉得有些呼吸不上来,她太委屈了!
  同时她也觉得自己很恶心,自己算什么人,不过是一颗任人摆弄的棋子罢了。
  她只是太子殿下用来攻略璃南天下的一个牺牲品罢了。
  “你不觉得特别的可笑吗?我哪算什么郡主,我就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一条狗罢了!”
  她拂袖甩了一个玉瓷瓶,瓷瓶跌落在地下,四分五裂,发出清脆的响声。
  “郡主,以后不要再这样了。”阿奴格外冷静。
  地下满是瓷片,端木莹又是光着脚,阿奴便伸手去捡那些瓷片,可是端木莹的声音依然在自己耳边环绕,他一个不留神把手指头给扎破了,流出汨汨的血来。
  那鲜血滴在雪白色的羊毛毯上面,显得格外刺目,格外乍眼。
  “别说了!你倒是不嫌难为情,一个男人家长得像女人似的,还天天在这里伺候我,你若是不觉得烦,我倒是有些嫌了!”端木莹又打碎了一个花瓶,现在地下全都是瓷片。
  “郡主不想待在这里了吗?”阿奴的眼神定定望着端木莹。
  随即发出了一声苦笑,那声音太古怪了些,就像是盘旋在古老村落上空的黑色乌鸦的声音。
  端木莹无力的垂下了手,她的手腕洁白如玉,双手芊芊如葱,仿佛从出生以来,就是养尊处优的。
  谁能凭着她的长相,来断定她的身份呢,端木莹虽长相貌美,却始终只是一个婢女罢了。
  是的,她只是北魏太子手下的一枚棋子。
  是他的贴身婢女,自己服侍了他那么多年,这般无情,竟把自己推到水深火热当中去了。
  自己爱的太过于明显,他却这般视若无睹。
  “阿莹!你需得帮我这个忙,我身边没有可用的人,若是你也不听我的话,我真不该找谁去!”太子乞求的声音,仿佛历历在耳。
  殊不知她离开北魏已经一个月了,这一个月了,她无比思念太子殿下,而他只给自己寄了一封信而已,临行的那些话全都是为了他自个!
  既然要到璃南和亲,肯定要给她一个好的出身,便让他做了亲王家的义女。
  呵,亏他想得周全。
  端木莹虽为太子婢女,可是因为分外机灵,长相貌美,便为太子所用。
  让她当做和亲的工具,同时也借她的婚姻为自己铺路。
  太子身边这么多可用的人,为何偏偏选了端木莹?
  他身边确实有些可用的人,却无法保证其人会不会倒戈于敌方。
  但他掌握着,端木莹的命脉,又凭着他与端木莹的感情,他料定她不会背叛自己,更会为自己所用。
  不会因为以后优渥的生活,而忘记了对自己的承诺。
  阿奴看她不说话跪坐在毛毯之上,以为端木莹又是伤心了,也不顾手上的伤疤,忙去扶了她起来。
  “郡主若是不想留在这,奴可以带你走,去远远的地方,太子不会找到你的!”
  阿奴的话信誓旦旦,他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奴才,但是他却有这样的信心与实力。
  端木莹狠狠的把阿奴推在了地上,她是北方女子,力气大,那一推,阿奴与端木莹一起跌坐在地上。
  “你算什么东西?你只是我身边的一条狗!别说那样恶心人的话了,我生是太子的人,就是死也是太子的鬼!你让我走,我能到哪儿去!”端木莹眼角留下几行清泪。
  她本就长得如此娇艳夺目,这一流泪,自然是梨花带雨,任凭哪个男人见了,都要垂怜她几分。
  阿奴心如死灰,他捂住了刚才在用力牵扯之下再次扩大化的伤口,闭着眼、忍着痛。
  “郡主,你不要作贱自己了,若是你想走,没人能拦得住你。”
  他的声音轻轻的就如同羽毛一样,却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掠过端木莹的心田。
  “你说不要让我再作贱自己了,我倒是有句话想说与你听……这句话还是还给你吧,你可不要作践自己了。”端木莹冷笑。
  他本可以在外面威风,继续做他的小将军,何必在自己身边就像狗一般。
  “阿奴里念着你的恩情,时不敢忘。”他垂下头盯着手指上的伤口,陷入了沉思。
  原来已经过去了这么些年了,他俩再不复以前小时候的那种感情了。
  从前的从前,他们互相扶持,经历过太多的苦难。他俩同时在太子面前侍候。
  自己在阴差阳错之下,拿到了大功。这才被提拔成了小将军,可是没想到端木莹却爱上了太子殿下。
  他有时候也会问自己,守在她身边到底为了什么?就为了照顾她吗,还是故意找虐。
  阿奴始终逼迫自己相信前者。他和莹儿的情谊颇深,不应该因为她的三言两句,而放弃她这个人,若是自己离开了她,谁来照顾她的衣食住行,谁又在无人的寂静深夜里给她依靠。
  端木莹注意到他的手指已经流血,伤势还颇深,那瓷片间里划破了他的血肉,伤口不大却格外深,血依然像止不住似的往外流。
  “你受伤了?何时受伤的?”端木莹立马握起他的手,仔细看了他的伤口。
  她害怕了,却不是心疼!
  翻箱倒柜的找来药酒,想为阿奴涂抹。
  阿奴摆了摆手,“奴是下人,一点小伤不碍事。”
  她若是执意做她的郡主,自己也心甘情愿的做她身边的一条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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