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占星,唯物算命 第73节
“这帮人钱赚不了多少,门道却特别多,你还没进社会,对你会有好处。”
梅茹z自由自在惯了,却不代表想不明白事。
椅子上,潘义成猛地打喷嚏,下意识地直起身。他见楚千黎回头看自己,忙道:“对不住。”
楚千黎望着坐办公室的潘义成,又回想梅茹z的红色跑车,大致能理解对方为何做出“穷酸”评价。
梅茹z叮嘱:“你可以拿手机号加我微信,真要去别被人pua就行,别听啥给你锻炼机会,跟个被压榨的学生一样。”
楚千黎乖巧道:“好的,我懂了,要是说锻炼,我就会提钱。”
“这就对了,互相利用,都不欠谁!”
楚千黎其实觉得潘义成忽悠不住自己,但她没婉拒梅茹z的社会经验传授,挂断电话就用手机号加上对方微信。
潘义成摸摸鼻子,问道:“怎么样?”
楚千黎坦白:“没人愿意来呢,像潘教授这样的傻子不多了。”
潘义成扼腕叹息:“唉,所以我以前就跟人聊过,有信仰反而比没信仰可怜,有时候是处处受制,但你不做又心里难受!”
“这没信仰就少很多顾虑,不管信仰的东西是什么。”潘义成无奈,“我就是丢不掉知识分子的劲儿,不然就不会做教授,早跑外面赚大钱了。”
潘义成当然知道算卦赚钱,但他的性格就决定做不来,还是过着教授的生活,偶尔为官方机构工作。
楚千黎和谈暮星打完电话,基本都没结果,有水平的不想来,想来的水平有限。
好在潘义成有些人脉,跟宗教协会比较熟,还是建立起团队,但这些人水准确实不及当初的梅茹z等人。
潘义成乐观道:“没事,贵精不贵多,你们就是我的左膀右臂!”
楚千黎沉着地总结:“果然还是学生好骗。”
谈暮星轻声道:“……我甚至觉得潘教授有点可怜。”
潘义成:“不可怜,不可怜,我跟他们说好了,我们三人飞过去必须坐公务舱!”
楚千黎:“但爸爸带我从村里回来,当时坐的就是头等舱。”
“哎呀,那你这回感受一下公务舱,说不定别有一番滋味。”潘义成和气地换人询问,他找上好说话的另一人,“暮星坐过公务舱没?”
谈暮星:“没……”
楚千黎早了解同桌家境,她在旁煽风点火,嘲笑道:“他肯定回回都是头等舱!”
谈暮星忙不迭摆手,紧张道:“没有没有……”
潘义成附和:“就是就是,人一看就勤俭的人,你不要乱编排人家。”
谈暮星闻言更感尴尬,他羞愧地难以开口,一时间不好再接茬。
潘义成没察觉他神色,还在继续往下聊:“说不定人家做普通舱……”
谈暮星犹豫片刻,应道:“……确实是普通舱。”
楚千黎难以置信道:“不可能!你坐高铁都说以前是头等,不要故意顺着他的话说!”
“飞机真是普通舱……”谈暮星面对她质疑的目光,他眼神瞬间闪躲起来,又偷瞄潘义成脸色,硬着头皮道,“我一般坐家里飞机……确实是普通舱……”
潘义成:“……”
潘义成不愧是老社会人,他在短暂的失态以后,飞速地调整好状态,煞有介事道:“挺好,小同学们,你们前途不可限量,这辈子应该不会被人画饼骗到了。”
第59章 第五十九颗星
三人利落地在京推动筹备工作, 潘义成还给两人准备专项合约。
楚千黎兴冲冲地带合约回家,她当即向贺时琛显摆一通,证明自己靠实力有大学。合约里注明降分条件、项目内容、基本薪资及人身保险, 需要学生及家长签字,当然也有违约惩罚。
贺时琛眉头微皱,他翻来覆去地检查合约, 确认是官方颁布的文件, 诧异道:“所以你是按哪一类特殊人才被招?”
贺时琛帮她填过简历,但他此刻大呼荒谬,总不可能有玄学类?
“国学, 国学懂吗?”楚千黎得意道, “哥哥,以后对我放尊重一点, 别以为你能挣几个钱就厉害,我将来可是要当国学教授的!”
贺时琛感到无语:“就算是被特招, 也有最低分数线, 你现在就贷款做教授?”
“唉, 我不跟你们这帮资本家废话,咱们格局就不一样!眼界!懂?”
“……”
楚千黎只差搬出古代社会阶层的“士农工商”论,直接将贺时琛压到家庭食物链的底端。
余莘和贺正合对此倒无意见, 他们热烈地赞美楚千黎,反正只要女儿有好学校读,愿意好好学习深造,那就比以前有进步, 不该再要求更多。
贺时琛发现, 楚千黎怕不是前阵子被学习打压过惨,她现在触底反弹越发猖狂, 自从拿到特殊人才合约,在家里越来越没大没小。
楚千黎以前闲得无聊起卦,贺时琛就要吼她,让她赶紧去学习。她现在完全不知道怕,有恃无恐地在他眼皮底下起卦、翻闲书、玩罗盘。
楚千黎面对怒瞪自己的贺时琛,她态度还挺横,扬下巴道:“看什么看,这可是国学研究,耽误我建设祖国的步伐,你担待得起吗!?”
贺时琛拳头硬了:“……到底是谁教会你这一套又一套。”
楚千黎以前算卦被归进不务正业,她现在大帽子一扣,凡是拦着她起卦,那都是阻碍社会主义建设。
她如今拿到一纸合约就这样,以后要考上公务员还得了?
贺时琛都能想象到,她要是有本事考公成功,未来说她两句就被盖帽“侮辱公职人员”,上升的层面瞬间不一样。
楚千黎作为被国家认可的人才,最近在家分外嚣张,趁着还没飞往外地,频频要削兄长锐气。
贺时琛以前有理由训她,现在只能忍气吞声,谁让她确实做正事。
不过他的忍耐力明显有限,没过多久就被她烦得头大,怒道:“你到底什么时候去搞祖国建设?我能不能直接把你打包寄给国家!?”
他感觉小家是容不下她了,也就祖国母亲还有耐心接受她。
谈家,家人们得知谈暮星的决定,皆感到分外诧异,却还是帮他签字。
谈暮星跟父母说好特殊人才项目的事,又专程乘车回大院收拾东西,准备过段时间去外地的行李。
院子内,两位老人站在一起闲谈,正是谈暮星的爷爷奶奶。谈岐裕逗着笼子里的鸟,尹茵则在檐下乘凉,悠闲地扇扇子。
谈岐裕面露无奈:“我跟宗教协会的人打听了,说这项目当地条件艰苦,而且那边家家户户都有宗教信仰,星星不是对这些不感兴趣吗?何必跑这一遭?”
尹茵:“想去就去吧,他爸妈都没拦,你干着急什么?”
“嚯,你好意思说我干着急,也不知道谁天天派车跟家里小孩儿!”谈岐裕好笑道,“你以前天天说星星没主意、怕他吃亏,现在又不提啦?”
尹茵作势要用扇子打谈岐裕,惊得他下意识地后退两步。
谈岐裕忙道:“别激动,惊到鸟!”
“那星星以前就是没主意,我当然会怕他吃亏啊,你看家里几个小孩出去,每回问他想吃什么,他有想法也不说,最后还是顺着哥哥姐姐……”尹茵叹气道,“别人来家要他玩具,他居然就真的给了,后来给他买了新的,可我知道他惦记的还是旧的。”
“但他当时就不说,也不拒绝人家,你能怎么办!?”
谈暮星一直是软糯的老好人性格,以至于他跟王峥起冲突被请家长,反倒让家人们拍手称快、大呼赞赏。
家里人原以为他不会再有变化,没准就是读一所还可以的学校,毕业后做一些感兴趣的工作,甚至不工作都行,就这么混完日子,但他现在却第一回 主动提出要去做什么。
尹茵:“我现在算看出来,好说话的人不代表没主意,那都是没被逼到份上,不愿意跟人一般见识,真要被欺负得狠了,兔子急了都要咬人。”
“他第一次说要做什么,甚至不在乎家里反对,代表他认为事态很严重,那你们再怎么劝也没用了。”尹茵望向谈暮星窗口,平静道,“越是平时好说话的人,到这种时候就正相反,绝对不会改变主意。”
屋内,谈暮星望着相框里的愚人牌,他站在原地思索片刻,还是将其从相框中取出,妥善地放进塑料文件夹,打算跟行李一并带走。
他不知道如何能够帮到她,那起码这两三年不离开她。
小樱是为收集库洛牌踏上冒险,知世陪伴小樱却不需要理由。
项目前的筹备很快结束,楚千黎和谈暮星拿着合约找学校打报告,自然而然被顺利放行,还带走一批学习资料。他们需要往返外地多回,在京时可以回校读书,项目时只能自己用功。好在高三不教新知识,基本都是要刷题复习。
潘义成牵头团队建立,宗教协会的人按派系或道观出发,只有楚千黎和谈暮星是跟着潘教授走。
这样的行动路线也有好处,三人可以随意一点,高中生们偶尔跟教授开玩笑没事。他们相处也不像上下级,倒像是老师带着做项目。
机场内,三人在柜台前托运行李办手续,却莫名其妙被询问是否升舱。
谈暮星不确定地指指自己,茫然道:“是问我吗?”
工作人员笑眯眯地点头,说是特别的会员服务。
潘义成大为诧异:“你怎么会有里程数?”
谈暮星坐私人飞机,哪来的会员服务,听起来就离谱。
楚千黎不可思议地喃喃:“原来人只要有钱,世界就如此友善。”
谈暮星面色微赧,支吾道:“……要升吗?说可以三人?”
“别别别,不要给我找事,最近查得特严!”潘义成忙道,“我刚下飞机被人抓了,事情就会比较尴尬。”
楚千黎:“免费升也不行吗?自己出钱不行吗?”
潘义成:“不行不行,这要被人发现,到时候说不清楚,要是私人旅程还行,公务自己掏钱也被戳脊梁骨……”
楚千黎和谈暮星没想到潘教授如此谨小慎微,一度佩服对方严格的自我管理能力,最后老老实实地跟着他坐公务舱。
潘义成还怕两个小孩有意见,好在他们都没有抱怨。楚千黎嘴上皮却在村里住过,把她放哪里都能活,谈暮星本来就比较低调,对于各类安排从没抗议过。
登机结束,三人落座。
潘义成不愧是大学教授,高度赞扬同行的二人:“不错,小同学们的思想觉悟都很高啊!”
“为人民服务。”
飞机起飞后,潘义成开始在航行中阅览资料,还给两人讲解起当地情况,为他们梳理接下来的工作流程,和蔼道:“我们今天过去没什么事,就是赶上当地的接风仪式,过两天可能要乘车去山里,那边没办法直飞过去,路上的车程就比较长……”
楚千黎:“就我们过去吗?”
“不不不,当地已经有一些人员啦,然后明后天还有宗教协会的人,我们跟着大部队一起过去。”潘义成道,“你俩就跟着我吧,这样简单一点,还能有个照应!”
这支团队要在多地工作,相隔距离也会比较远。潘义成考虑到两人年纪不大,还是待在自己身边合适,不用跟过多外人打交道。
谈暮星望着铺开的资料,好奇道:“潘教授,当地是信教的?”
潘义成面露迟疑:“唉,这要说信教也不准确,当地是萨满文化,咱们国家有些学者认为萨满是原始宗教,但也有外国学者认为它不算宗教,没有教义也不是人为创建,跟佛教、基督教等不一样……”
“他们是自然崇拜,认为万物有灵,反正全球范围都有影响,也有人认为只是一种巫术。”潘义成笑道,“十九世纪时,有些萨满教徒害怕被别的宗教迫害,还坚持声称自己是个人行为,不能算宗教行为。”
楚千黎啧啧道:“看看这些人,信教和不信教的掐,信教和信教的还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