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有点田_分卷阅读_387

  韩度月之前在马车上就想过这个问题了,她觉得这样几个人一起到一个新环境,应该能适应得更快,牵挂也更少。
  当然,最理想的状态是,一家三口,为人父母者可以帮忙看看家、干干活,小的以后能带着蛋蛋一块儿玩,遇到打架的情况还能保护蛋蛋。
  李掌柜沉思着点了点头,道:“这买下人的事儿,也不是一天便能做成的,不如今个儿你先回去,等那边有消息了,我再遣人去叫你过来,你看如何?”
  “如此就麻烦李叔叔了。”韩度月含笑道谢,之后便告辞了李掌柜。
  还没到家呢,韩度月有些意外,但又在意料之中地在自家门口看到了两个讨厌的身影,江家的赵氏和连妮子。
  此时韩家的大门紧闭着,显然是一副将人拒之门外的态度,奈何赵氏和连妮子也不是那么好赶的,就算看到院门紧闭,仍是锲而不舍地站在那里敲门。
  “青梅呐,你赶紧开开门啊,娘就是想过来看看你,没旁的意思。”连妮子一面拍门,一面往里面大声地喊着。
  赵氏没开口,只是一脸阴沉地站在那里,斜靠着墙壁。
  “小姐,我看到江家的人了。”宋大声音有些阴沉地开口道,他也很不喜欢江家那些人。
  韩度月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也看到了,有些人真是太难缠了,都说了不要再上门了,怎么还来。”
  看来事情确实得一次性解决才行了,眼下自己在家里,至少不会让他们有机可乘,或是让韩青梅受了委屈,等过几日她走了,情况可就说不准了。
  马车的声音不小,赵氏和连妮子很快都发现了,当下便往这边走了几步:“哎呦,是不是小月回来了?这可好了,我们都在这外头站得腿都快断了,尤其是娘,她现在年纪大了,身子骨也不硬朗了,这么站着可不成。”
  这话说的,好像是韩家人逼着她们在这里站了这么久似的。
  韩度月不紧不慢地从马车上走下来,对赵氏和连妮子道:“你们来得真巧,我正好有事要和你们说呢。你们应该还记得从前我们离开江家时,和你们签下的那份文书吧,正巧我想把那份文书拿去村长那边公证一下,也省得以后再遇到今日这样的状况,大家误会是我们韩家不近人情。
  你们既然就在这儿,就回去把这事儿通知江老爷子一声吧,待会儿让他老人家直接去村长那儿走一趟,也好把话给说清楚了。”
  一提到当初那份文书,赵氏和连妮子的脸色都变得有些不好看,连妮子勉强笑着上前想要去拉韩度月的手,却被韩度月避开了,只能尴尬地站在那里道:“小月,你这是说的啥话啊?咱们这好好的,怎么就提起那件事儿了?”
  “别的废话我也不想多说了,不管你能不能帮我传这句话,也不管江家的人会不会去村长那儿,今个儿我都会把文书拿过去。”韩度月不屑地瞥了这两人一眼,便头也不回地进院子里去了。
  连妮子想跟上,却被宋大高大的身影给拦住了:“我家小姐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你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被宋大这么冷眼看着,连妮子心里也是虚得慌,只能和赵氏对视一眼,两人相互搀扶着落荒而逃。
  回到家里,韩度月直接去找了韩青梅,韩青梅显然也知道赵氏和连妮子过来的事儿,此刻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的。
  “娘,我打算把当初那份文书拿出来,当着大家伙儿的面把话说清楚,也省得以后出了什么事儿,还需要咱们来担罪名。”韩度月说出自己的打算。
  现在韩青梅对江家的人是一点儿情分都没有,闻言倒也没觉得诧异:“你觉得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只是这事儿是不是该让你爹出面?”
  现在李昊是一家之主,有些事确实该他来办,只有这样才能让人信服,更何况他现在还是清源村的里正呢,有这层身份压着也好些。
  当初庄老爷子不做村长之后,清源村就换了位年轻的村长,名叫林秋,和韩家的关系还算不错。
  “我这就过去同爹爹说这件事,你就安心带在家里带蛋蛋吧。”韩度月点头,转头去把藏在箱底的、边角已经泛黄的文书取了出来,转头去找李昊。
  对于此事,李昊自然没有意见,两人商量一番,先让宋大去敲锣打鼓地叫人,接着一道去了林秋家。
  在农村,最不缺的就是看热闹的人,听到宋大弄出的这么大响动,不少人都好奇地走出来看热闹,等宋大绕了一圈走到村长家,身后已经跟了一大串的人。
  此时李昊也已经把事情的详细情况和林秋说清楚了:“按理说,这样的事也是不该拿出来说的,毕竟对江家的名声不好。只是最近江家的人总是无缘无故地上门,弄得内人不胜其扰,家中小儿难以安歇,我这也是实在没有办法,这才上门来请你评评理,将这件事彻底算清楚。”
  “这事儿确实是江家做得不地道,这几日我也常听说江家有人上门,”林秋和李昊年纪差不多,也读过几本书,对于李昊这样的人本就很尊敬,此时又了解了事情始末,态度上自然是偏向李昊这边的,“说来也是惭愧,之前我没有弄清楚实情,还私心以为是你们家对江家的态度太过不依不饶、铁石心肠,如今才明白,实在是那江家太过分了!”
  “谁不想家中有个亲戚,能热热闹闹的,实在是江家那边太过……”李昊苦笑一声,未尽之言也被这苦笑补充完了。
  听外头敲锣声想起,林秋面露疑惑,韩度月笑着开口解释:“林叔叔不要见怪,我实在是太害怕江家那样的做派,所以才多请了些人过来看看究竟,不然若是日后他们不肯承认这件事,说不定还要累了林叔叔的名声。”
  言下之意,如果这件事知道的人少,难保日后江家不会颠倒黑白,直接把脏水泼到韩家、甚至林秋的身上。
  若是在了解事情始末之前,林秋或许还会觉得韩家这样太过小题大做,但此时却不这么以为了,多一些人知晓也好,不然还真保不准日后江家会连自个儿也一起编排。
  既然人来了,屋里的三人也索性起身走到了院子里,此时院子里确实已经围了不少人,只是放眼看去,却仍然没有江家人的身影。
  此时江家人正焦头烂额地待在家里商量对策呢,就连之前一直不怎么出门的江家老四江守孝也出来了。
  江轮忠的本意是为了和韩家拉近关系,却没料到竟然是把对方给逼急了,反倒闹出这么一件事儿来。
  “爹,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啊?我刚刚都听到外面敲锣的声音了,现在肯定有不少人都过去村长家了。”连妮子都快急坏了,她急得可不是江家的名声,而是两个儿子的前途,还有她那官太太的美梦。
  江轮忠深吸了口气烟枪,结果把自个儿给呛着了,剧烈地咳嗽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这事儿肯定是你们不会说话,才闹成这样的。”
  “这哪儿能怪我啊,我可都是按照爹的吩咐做的,我刚刚都还没……”连妮子忙开口反驳,可话没说完,就被江轮忠和赵氏一齐给瞪没了。
  一向沉默寡言的江守孝皱着眉低声开口道:“眼下不是讲究这些的时候,若是这件事真闹开了,不仅咱们家的面子没了,往后我这读书的路子也就算断了,爹你一定要想想法子啊。”
  “是呀,老四都读了这么些年的书了,可不能就这么断了啊。”赵氏也挺着急的,家里为了老四读书不知花了多少钱了,要是就这么完了,那些钱可就都打水漂了。
  江轮忠紧锁眉头坐在那里,被众人齐齐盯了半响,这才动了动浑浊的眼珠子,开口问了一句:“老三呢?”
  “都这个时候了,你找老三干……”赵氏先是有些不耐,等明白过来江轮忠的意思,顿时瞪大眼睛,“老头子,你这是打算让老三去那边走一趟?”
  江轮忠没给出肯定的答案,只是催促道:“赶紧去把老三找回来,这么大的事儿呢。”
  连妮子得令,忙叫小文小武出去找人,不多时便把在地里干了快半天活儿的江守仁给找了回来。
  自从对一些事看开之后,江守仁变得勤快多了,平日里也知道下地干活,做些家里的事儿了,只是在面对家人时,态度还是死气沉沉的:“爹、娘,你们叫我回来有什么事吗?”
  ☆、第449章 识破
  江守仁刚刚一直在地里忙活呢,并不知道村里发生的这件热闹事儿。
  “哼,家里都出大乱子了,你就只知道往外跑,真是不孝!”赵氏一看到江守仁就没个好态度,声音也是十分刻薄。
  在她眼里,江守仁就是个没用的。
  当初韩青梅还在江家时,她觉得江守仁娶了个没用的媳妇儿,让她看着不顺眼;后来韩度月离开了江家,过上了好日子,她又觉得江守仁留不住媳妇儿,坏了江家的好运气。
  只能说无论发生什么事,赵氏都能把自个儿的罪过推得一干二净,反正无论发生什么,错的都别人,受伤害的都是她。
  江守仁对这样的话都听腻了,闻言也没有什么反应:“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屋了。”
  说完,江守仁就要转身出去,他累了半天,一回家还要面对这样的脸色,心里也挺憋屈的,自然是能躲就躲了。
  “你个不孝子,你给我站住!”赵氏气得吼起来,“韩家那边都快把当初的事儿抖出来了,你还回什么屋?”
  江守仁脚下的步子一顿:“娘,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韩家那边,要把当初的文书抖出来了,现在他们人都去了村长家了,还在村里敲锣打鼓地吆喝,真是不要脸!”赵氏气得不行,又开始骂江守仁,“都是你个没用的,不该留的时候非要留着,该留的时候又留不住,你快把咱们老江家的人给害死了!”
  江守仁只当没有听到这话,脑袋里开始思考刚刚赵氏前半句的话,韩家要把曾经他们和离的文书拿出来了吗?可是为什么?他们已经划清界限了啊,为什么她还要……
  不怪江守仁这个时候会把事情往这样的方向去思考,实在是这几年他一直都在受这件事的折磨。
  一想到当初一直陪着自己的人,竟然就这样离开了他,而且现在还又成了亲,有了孩子,过得这么幸福,就算江守仁再想得开,可每每想到时,还是会觉得胸口憋闷得厉害,又仿佛有刀在一下下地割着,让他想哭又哭不出来……
  最让他悔恨的是,造成这一切的人竟然就是他自己!
  江轮忠见江守仁一副震在当场的样子,轻咳两声,开了口:“老三,这件事韩家那边做的确实是不地道,这段日子咱们可从没做出什么对不住他们家的事儿,结果他们却……你觉得这事儿该怎么办?”
  “爹,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你们说什么,我都肯信的傻子了,你能说你这几日没让大嫂去韩家吗?”江守仁听了这话,忍不住轻笑一声,很是讽刺地道,“当初青梅她把说说得清清楚楚,日后与咱们家再没有任何瓜葛,是爹你不死心,总想着去沾点儿韩家的光,这又能怪得了谁?”
  在说出“没有任何瓜葛”这几个字时,江守仁的心头又涌起那种熟悉的刀割一般的感觉,他只能紧紧抓住自己胸口的衣襟,可那种感觉却愈发强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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