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包 第78节

  洛萸知道,他们同意私了不报警的条件,必定是和利益有关。
  人都走了,洛母原是想把洛萸也带回家,老爷子不许她管。
  “随她。她现在能耐这么大,谁还管得了她。”
  他在气头上,看也不看洛萸一眼。
  洛母没办法,也只得先离开。
  她给洛萸发了消息,让她别怪爷爷,他这会正气着,缓缓就好了。
  “我给周攸宁打了电话,让他来接你。你也别在外面待太久,今天早点休息。”
  洛萸看一眼手机,没回。
  鞋子在刚才的混乱中早就掉了一只,她干脆都脱了。
  整个人都蜷缩在椅子上,抬头去看酒店的吊灯。
  现在这些星级酒店,好像总是拼命的靠这种装饰品来彰显自己的财力。
  看久了又觉得俗气至极。
  好像有人推门进来了。
  好像在停在她面前,好像在她面前蹲下。
  声音温柔,夹杂着淡淡笑意。
  像哄小孩一样,问她:“鞋子呢,吃顿饭而已,怎么连鞋子都不见了一只。”
  洛萸说不见了。
  她伸手:“我今天不想走路了,要周老师背我。”
  听着有几分无理取闹的要求,却每次都会得到回应。
  洛萸趴在他背上,抬头看天上的月亮。
  月亮其实也不怎么好看,甚至还不如酒店那暴发户风格的水晶吊灯。
  她把头埋在周攸宁的肩上,轻轻问了一句:“周老师为什么要撒谎。”
  “为什么说是你穷追不舍的追求我。”她说:“明明穷追不舍的是我啊。”
  为什么要独自承担这一切呢。
  为什么要把她干干净净的摘离出去。
  为什么,要让她这么愧疚难过。
  第四十三章
  周攸宁也不和她说为什么, 他只是让她困的话就好好睡一觉。
  明明车就停在附近,他却偏偏绕远路。
  洛萸躺在他的背上,突然想到了小时候。
  周向然也背过她。
  她那个时候喜欢周向然, 摔跤蹭破了点皮,胡搅蛮缠让他背。
  周向然不肯,她就耍赖。
  最后周向然还是骂骂咧咧的过来背了她。
  那个时候的洛萸也是像现在这样,躺在他的背上看天上的星星。
  可周向然背她走了两步就摔了。
  他说是她太重。
  洛萸就一直哭。
  公主病的洛萸自尊心受到了打击,便再也不让人背了。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不嫌她重, 不会有任何埋怨, 反而希望多背她一会的人啊。
  她躺在周攸宁的背上,竟也真的睡着了。
  直到耳边的呼吸声逐渐变得平稳, 周攸宁才停下。
  他垂眼,侧眸去看她。
  洛萸的脸就枕在他的肩上, 睫毛微微湿润。
  应该偷偷哭过吧。
  那些骂名,他其实不在乎的。
  言语可比刀剑, 可又不是真的刀剑。
  落在他身上, 也扎不出个好歹来。
  他唯一担心的只有洛萸。
  -
  洛萸这几日睡的并不好, 因为心里装着事。
  总是浅眠易醒。
  睡的昏沉,稍有点动静便能将她吵醒。
  可她中途却没有醒过一次, 由此可见周攸宁有多小心。
  大抵在他眼中,此刻的洛萸甚至比他修复室里的文物古籍还要珍贵。
  昏沉之间, 好像有谁在她额前留下一个吻。
  轻似羽毛的声音便落进了耳中:“睡个好觉。”
  --
  周攸宁没去学校,他请了假。
  洛萸起床的时候他正好在厨房研究食谱,简单些的他会做,稍微难点的, 只能保证生熟。
  但味道就说不准了。
  于他来说, 学这些算不上多难。
  洛萸打开冰箱, 手刚碰到里面的矿泉水,却突然想起周攸宁平日里的嘱咐。
  迟疑片刻,把手收回。
  冰箱门关上,她走进厨房:“现在挺好,有点贤妻良母的味道了。”
  周攸宁见她醒了,将那杯提前温好的牛奶递给她。
  洛萸没接,斗胆提了个小意见:“我早上就不能喝杯提神醒脑的黑咖啡吗?”
  他轻笑着点头:“可以,但冰的不行。”
  洛萸吐槽他事儿妈。
  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给自己泡了杯热咖。
  她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等周攸宁把早饭做好。
  周攸宁安静的看了她一会,见她确实没有受到昨天那件事的影响,便也稍稍松了口气。
  因为洛萸起的太晚,已经十点四十几了。
  所以周攸宁干脆把早午餐一起做了。
  还算丰盛。
  地三鲜,糖醋小排,冬瓜排骨汤,肥牛炖土豆,鱼香鸡蛋,以及一小盘拍黄瓜。
  他从前是做不出这么复杂的中餐的。
  想来也是下足了功夫。
  洛萸原本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结果味道出乎她意料的好吃。
  她筷子拿起没放下了,早把自己为了减肥少吃多餐的原则给抛到脑后。
  “想不到周老师在做饭这方面也颇有天分。”她咬着筷子尖,抬手去揽他的肩膀,笑的不太正经,“跟我得了,还上什么班,以后我养你。”
  她惯没个正经,平日里总爱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但这次,周攸宁却轻笑着点了点头。
  好像万事都依她。
  洛萸笑容停了几分,对上周攸宁的眼神,她有几分的迟疑。
  她用筷子戳碗里的米饭:“我开玩笑的。”
  她知道周攸宁是喜欢自己现在这份工作的。
  他对文物修复带着崇敬的热爱,同时也希望将自己这份热爱,传播给那些学生。
  他说:“我知道。”
  他明明什么都知道,知道她是在开玩笑。
  可洛萸总有一种感觉,好像只要她开口说一句:可我是认真的。
  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点头。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文物修复的那点热爱,一分不留的全都转移到了洛萸身上。
  甚至于,成倍的增加。
  洛萸觉得自己好像被一个无形的枷锁锁住了。
  --
  那天的事哪怕是刻意的藏,但还是有些风声泄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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