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烫头年师傅 第33节

  顾析见到过去跟自己一起没心没肺的发小如今为个女人变成这一副鸟样,心里只觉有气,于是等白宴进了厨房,他便看向身旁的年晓泉,面露不悦道:“你挺牛逼啊,把我们老白折腾成这一副样子,茶饭不思,还去看心理医生。你是不是还觉得挺得意,这么对他,他还能给你照顾那什么狗屁师傅?”
  年晓泉一向知道顾析不大喜欢自己,加上最近她跟白宴分居,白宴又的的确确清瘦了不少,看上去一副为情所伤的样子,于是她坐在原地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看向手机。
  顾析见年晓泉不搭理自己,倒也不着急,他又不是白宴,对年晓泉的情绪可没那么多在乎,往后一靠,说到:“听说你这次跟老白闹,是为了个姓容的老男人,还有柳梦莹接了老白的电话?”
  年晓泉此时终于抬起头来,回答:“容先生是我的恩人,我们互相尊重,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顾析嘴角往外一扯,乐了,“行吧,你这说的,我都要相信了。那姓容的倒是知道尊重你,但这个社会尊重值几个钱?他的尊重能让你妈有好地方养老,能让你这不知打哪儿来的师傅得救,能让你住这种好房子么?有些事情我也不多说了,你从老白这儿得到过什么,你自己心里知道,我作为他的发小,要求也不多,只求你别拿起碗来吃肉,放下碗来骂娘。你也别觉得我说话偏心,这世上的人呐,本来就没有什么共情可言,我跟白宴是打小一起长大的交情,说句不好听的,他高兴,我高兴,他不高兴,我也不高兴,他喜欢你的时候,我能对你客客气气,他要因为你变成颓废不像正常人的样子,我也就只想让你滚边儿待着去,在我看来,你身上既没多少吸引人的地方,也担不起我们家老白这么重的感情。”
  年晓泉听见他的话,笑了一声,终于抬起头来,她问:“所以你到底是觉得我不把白宴当回事你不开心,还是因为觉得我抢了柳梦莹的男人,你替她不开心?”
  顾析之前没被年晓泉戳破,便以为她对此一无所知,甚至觉得她也是习惯了忍气吞声的人,此时被她这样直白地剥开事实,脸上表情一时就垮了下来,“哼”上一声道:“你还好意思跟我提柳梦莹?你凭什么呀,我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告诉过你,白宴心里有柳梦莹这么个人,我是不是也说过,别生出些没必要的心思。但你现在呢,出息了,拿捏住老白了,什么好处也都得了,现在倒是理直气壮的说在乎柳梦莹,觉得自己是个替身了,嘿,感情这全天下的好事都让您一个人得了算…”
  他话还没说完,一个碗就从他脑袋后面扔了过来,撞在旁边的墙上,“呲”的一声碎开,白宴冷着脸看过来,脸上表情如冰封一般,他看着眼前自己的好兄弟,开口问到:“你以前都是这么跟她说话的?”
  顾析倒也能看出白宴此时真的动了气,但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甚至还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张狂在里头,于是“噌”的一下从沙发里站起来,拿起旁边的羊尼大衣,转身一边往门口走,一边恶狠狠地留下一句“你现在中了邪,我不跟你计较,等我把你老子喊来,让他收拾你!”说完,“嘭”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气氛一时恢复静默。
  白宴望着门口的方向,皱眉思考了许久,等身后传来年晓泉起身的声音,他才回过头来,看着她低声说到:“我不知道,他之前一直对你是这个态度,我没想到他…我…”
  他话一时有些说不下去,站在原地,显得有些许踟蹰的苦恼。
  年晓泉侧过脸去,没有看他,只是眼睛望向地面,摇了摇头,开口问到:“我听说,你这几天去看了心理医生。”
  白宴听见她的话,耳根有些微微发红,点了点头,不知如何回答。
  年晓泉却走上前来,轻声开口问了一声:“医生…怎么说?”
  白宴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来,他像是有一瞬间满足于年晓泉的关心,低着脑袋,老实回答:“不太乐观。”说完,他又连忙急匆匆地加了句“但是还能救,医生说我还有救的。”
  年晓泉看着眼前白宴急迫的样子,一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白宴被她的笑脸一时有些晃了眼,露出些许迷恋的表情,他将手指背在身后,指甲深深地陷入皮肉里面,告诫自己不能冒然再惹怒了她,见年晓泉转身往外走,他就迈步跟在她的身后,踩着她的脚步,像是一路闻着她身上那些惹人沉醉的人工香精的味道。
  他弯腰看着年晓泉低头系鞋带的侧脸,一时有些呆傻,等她站起来时,没有来得及退开,下巴碰到了她的头顶。
  年晓泉于是连忙倾身向前,有些抱歉地问:“怎么样?弄疼了?”
  白宴被年晓泉问得身体一僵,情绪外泄出来,终于猛地伸手,将人环在怀里,压在了身后的玄关墙壁上,他望着她开合的嘴唇,还有脸上细微的绒毛,两人隔着呼吸咫尺的距离,心跳如鼓,声色干哑,喉结上下滚动,舌头也被牙齿紧紧咬住。
  年晓泉像是感受到了他硬生生压制下来的痛苦,深吸一口气,说到:“我、我要走了,明天早上还要去医院看我师傅。”
  白宴于是也略微下了头,眼睛依然盯着她的嘴唇,恍惚地说到:“我送你,明天早上我送送你。”
  年晓泉摇摇头,不愿说话,只是眼睛低垂着,肩膀无措地往下搭去,抖动的睫毛似乎带了些格外隐忍的煽情。
  白宴知道自己不能再看下去,他于是闭上眼,侧头抓起她落了半缕的头发,含在嘴里,细长的手指抵在墙壁上,鼓起一道一道表皮下汩汩流动的血筋,他靠在年晓泉的耳朵边上,声音中带着蛊惑的味道,低声说到:“明天让我送送你,好不好?”
  年晓泉感到两人身下渐渐升起的异样,脸上一时露出些许茫然,深吸一口气,在即将沦陷的边缘,终于咬牙将他推开,而后打开大门,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各位领导同志们,这是个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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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第二天早上, 年晓泉迷迷糊糊的从床上醒来,腿根发软,身上隐约泛着一些酸疼。
  她昨天从白宴那里回来之后, 也不知怎么的, 深更半夜竟开始做起了春意盎然的梦,中途醒过来, 满是羞愧的进浴室洗了个澡, 等再躺回床上, 这梦居然还连了个续集。梦里的白宴风流非常, 妖娆躺在床上, 一脸浪荡问她是不是还不够?年晓泉当即吓得抓起枕边的手机往人脸上扔去, 醒来之后只觉背上发凉,床单被套狼狈一片。
  第二天, 年晓泉吃过了早餐出门,准备坐着五号公交车去老杨住的人民医院看看, 没想人刚出三号楼的绿化带,往前走了几步, 抬头就瞧见那头等在路边上的白宴, 她一时心气不顺, 对着路边的石头忍不住就上去狠狠踹了一脚。
  白宴此时背靠车窗,像是已经等了有一段时间,他手上拿着一杯咖啡,姿态散漫,低头看向手机的屏幕,脸上表情冷冷淡淡,高领的白色毛衣,将皮肤衬得略微通透, 驼色的外套厚重笔直,方格围巾长长搭在胸前,一副不与人亲近的样子。棕黑的头发丝丝缕缕垂散下来,随意飘晃,偶尔抬起手指,往后一抓,露出下面饱满阔亭的额头,以及那一双冷峻不羁的眼睛。
  身边有小姑娘路过,带着些好奇倾慕的视线偷偷打量一眼,白宴浑然未觉,直到听见照相的声音,他才忽的抬起头来,目光阴沉的往那边扫过去,眉头紧皱,看上去骇人极了。
  小姑娘见状连忙捂住胸口快步跑开,好似屁股后头有疯狗追赶一般。
  白宴于是满意的把咖啡放在车顶上,“啧”上一声,神情带着不屑,偏头看见年晓泉,嘴唇便又立即往上勾了一勾,站直身体,走过去,开口问到:“准备去医院了?”
  年晓泉想到自己昨天晚上的那两段梦境,一时心中有气,于是也没给他好脸色,低声回答:“我不要你送,我自己可以坐公车去。”
  白宴耸了耸肩膀,态度摆得十分自然,“顺路而已,我不搭你,也得去医院,你知道的,我们那个救助队里有人受了伤,正好也回的潭城,我去看看他。”
  他这话说完,年晓泉立马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毕竟,昨天救助队的事,的确是她亲自开口求的,而人家白宴也的确很是仗义地答应了下来,如今自己因为两个梦全盘否认,看上去就像是翻脸不认人的恶人一般。
  她于是只能咬住嘴巴,没多少气势地瞪了眼前男人一眼,转身往车上去了。
  白宴对此欣然收下,身边有早起遛弯的老爷子路过,看着两个人的模样,还开着玩笑说道:“哟,小白跟女朋友吵架了啊。”
  老爷子也是北城人,原来住十六楼两人对门,今年跟着退休的老伴儿来女儿这边过年,白宴之前装修楼顶花圃,让老爷子帮过忙,所以此时听见他的话,白宴倒也没生气,半挑起眉毛,侧着脸回答:“哪儿啊,正常交流,就这个风格。”
  年晓泉被一老一少说的,脸上难免有些挂不住,见白宴跟老爷子在那聊起了今天晚上的篮球比赛,她便干脆把车窗按下来,开口问到:“还走不走了?”
  白宴于是连忙收起话题,一边往车上走,一边告诉老爷子,“瞧见没?这才叫生气了,不跟您说了,回见。”
  两人一路听着新闻到了医院,白宴倒是也没食言,下车就很是自觉的跟年晓泉分开。
  年晓泉打通杨安的电话,按短信上的地址找到了老杨住的二号住院部。
  杨安娜此时还没有开学,也在医院里,她在走廊上看见年晓泉,小跑上来,眼睛里含着一层水汽,轻声说道:“医生说,我爷爷就算做了手术也只有几个月了。”
  年晓泉听见她的话,一时有些意外。她过去虽然也知道老杨身体不大好,但人年纪上来了,难免有些三病两痛,谁都没在意过,如今突然得到这样一个消息,很难不让人感到诧异。
  杨安此时从病房里走出来,见到年晓泉,便拍拍女儿杨安娜的胳膊,让她进去陪老爷子。而后喊着年晓泉到一旁的走廊阳台上说话。
  两人在走廊的座椅上坐下来,杨安看了年晓泉一眼,告诉她:“这次得谢谢你那个朋友帮忙。”
  年晓泉摇摇头回答:“不说这个,老爷子的病…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杨安低头望着地面,沉默半晌,低声说到:“老爷子肺叶原本就有些问题,现在受了这么大的伤,医生说,能再活几个月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了。”
  说话间,他把脑袋垂下来,四十多岁的男人脸上忽的露出了一副茫然无措的表情。
  年晓泉于是跟着他深吸了一口气,将带来的热豆浆递到他手里,手指上下扣了扣,轻声说道:“人生无常,最后这一段日子,你好好在师傅身边陪陪他吧。这些年,你们关系僵持着,他的心里其实也不好过。”
  杨安点一点头,望着手里还冒着热气的豆浆,平和了一阵情绪,像是终于又缓过了劲来,嘴里长长呼出一口雾气,抬头不无遗憾地说到:“你说的对,我这些年,就没给老爷子做过什么高兴的事。”
  说完,他见点晓泉开口想要安慰自己,便又抬手摇了一摇,笑起来:“不过好在,他心里还惦记着你这个有出息的徒弟。你等会儿进去的时候,多跟他说一些你在大学里的事,他自从知道你考上大学,整天跟那些老兄弟吹嘘自己教徒有方。还有你这次请着帮忙的那个朋友,也不要忘记感谢他,老爷子在路上的时候就跟我说了,让我有时间带你回一趟金锣巷,拿点家里值钱的东西,去跟人家道一声谢。”
  年晓泉听见他这话,连忙开口拒绝,见杨安一直坚持,年晓泉便只能解释道:“其实…这个是我新找的男朋友。”
  杨安一时有些惊讶,侧过头来,眨了眨眼睛,开口问:“男朋友?是在大学里找的?”
  年晓泉“啊”了一声,支支吾吾回答:“是…是大学里找的。”
  她这话说完,杨安又站了起来,带着年晓泉往病房里走,一边走还一边回头说到:“老爷子之前就总说你不爱吃饭,干干瘦瘦的,一直担心你只知道学习,不知道好好过日子,现在你在大学找到了男朋友,还是个这么负责任、肯帮忙的,他听见,肯定高兴。”
  年晓泉听着杨安的话,低着脑袋不说话。
  杨安倒也不在意,只是想到了什么,在病房门口忽的停下脚步,转过头来,又多问了一句:“不过,你这个男朋友不是什么富家子弟吧?老爷子做了一辈子工人,平时最看不上那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长得太好也不行,思想容易出现错误,诶你这个男朋友长得不过分吧?”
  年晓泉每被杨安问上一句,心里就忍不住“咯噔”一声,后背隐隐冒出了一层薄汗,咽了咽嘴里的口水,摇头答道:“不、不是的,不是什么富家子弟,家里就是小康,长得也一般,还有病,经常得去看医生什么的。”
  她这话说完,杨安又不放心了,很是忧心地问:“有病?是什么遗传病吗?你俩要是奔着结婚去谈的,那这可是大忌啊。”
  年晓泉只觉自己被问得口干舌燥,好半天了,才终于稳下心神来,挠了挠头发,在脑子里组织好语言,张嘴胡说八道一阵,虽然听着逻辑不通,但好歹把杨安和老爷子哄骗过去了。
  当天下午,年晓泉陪老爷子描述了一阵自己大学里的生活,又在医院里吃过了中饭,离开医院的时候,看见等在住院部路边上的白宴,吓得全身一抖,勾着脑袋四处环视了一圈,见老爷子和杨安没在,便赶紧低着脑袋小跑过去,拉着白宴一瞬间钻进车内。
  白宴被她的动作弄得挺不好意思,兴许是想差了,轻咳一声,抓住年晓泉的手不放,一边把眼睛往后座上瞟,一边告诉她“别急”。
  年晓泉见白宴神情不对劲,连忙又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抬起胳膊,打下车内的遮阳板,神情严肃地开口解释:“你别乱想,我只是不想被我师兄发现咱两的关系。”
  白宴原本心神荡漾,此时一听年晓泉这话,脸上又有些不高兴了。
  他过去在北城,好歹也算是公子哥儿里出类拔萃的人物,往女人堆里一站,就算没点关系的,都巴不得过来沾上两口仙气,此时偏偏却被个杨安看不上了。
  白宴因此神情失落,开车时显得格外沉默。
  年晓泉倒是不准备管他这颗水晶少女似的心,回到碧湾小区之后,连忙下车钻进了自己的书房。
  她刚才在网上接到了一份“巨额”订单,整整二十瓶护理油,全是潭城一家小理发店订的。
  年晓泉这个护理油刚刚开张,因为全是人工制作,库存总共只有十几份,加上无人宣传,开这么久了,也只卖出去过四五瓶,像今天这样,一上来就是二十瓶的,她的确有些吃不消。
  年晓泉想了想,决定联系买家,亲自跟人解释道一声歉。
  没想那头买家人也挺好,听完年晓泉解释,连忙大方回答:“多大的事呀,我取消订单就好了,不过,你说你还有七八瓶库存,那就都发给我吧。”
  年晓泉听罢连声道谢。
  那头程茜见她态度这么好,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嗐,你做生意这么客气做什么,你这东西又不比那些洋货大牌要差。我这里的客人基本上都是没什么钱的,最斤斤计较,他们能夸你一嘴,那就说明你这东西是真的好。”
  年晓泉难得收到这样的评价,一时心中实在兴奋,挂上电话,坐在座位上思考一阵,索性亲自穿上衣服,带着这七瓶护理油,送去了那头程茜的店里。
  程茜的店在潭城汽车西站的一家老茶楼旁边。
  这里的住户,大多是些外地进城务工人员,也有一些当地的低保户,生活过得都不大富裕。
  此时,年晓泉顺着地址找上了门,看见在那边忙碌的程茜,坐了一会儿,等程茜把最后一个客人送走,她才把包里的七瓶护理油拿出来,开口跟她说了自己的来意。
  程茜一时有些意外,倒了一壶水放在年晓泉面前,“咯咯”地笑上两声:“原来你就是店主啊,还是个小姑娘嘛,怪不得这么客气。不过,你这东西这么便宜,现在还亲自送过来,搞的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说完,她又上下打量了年晓泉一眼,靠过去问:“嘿你这包哪买的,仿得跟真的似的,我也去买一个。”
  年晓泉有些尴尬地回到:“是男朋友送的。”
  程茜看见她的表情,还以为她是在不好意思男友买了假货,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上一口,笑嘻嘻地告诉她:“挺好的。他有这个心就成,一般人呀,真看不出来。”
  年晓泉于是也跟着她笑了一笑,听见她说名字,歪了歪脑袋,便问:“你叫程茜?那你认识程薇吗?”
  程茜一时也有些愣了,“你认识我继妹啊?”
  年晓泉这下是真惊讶了,点头回答:“认识。她是我室友,我也是茗桥镇的,小前村,现在在潭州师范读书,之前也给人做头发。”
  两人互相看一眼,这一下,总算是彻底打开了话匣子。
  程茜虽然没上过大学,但她进城早,为人也会来事,经常能接触到一些不同层次的人,所以说出来的话并不显得愚昧,甚至偶尔还能带着些独有的诙谐幽默。
  年晓泉跟她聊了一会,只觉一见如故,到后面,都忍不住替她操心起来:“程薇虽然说是你的妹妹,但你们毕竟没有血缘关系。我看她平时在寝室提起你的时候,总有些不大高兴,我知道,在人背后说是非不好,但你到底是一个人在城里过日子,钱来的不容易,如果家里那边有什么过分的要求,你一定要多个心眼呀。”
  程茜一听年晓泉这话,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转过身来,笑着说道:“我那个妹妹其实没什么坏心眼,就是说话不中听,为人有些高傲,她看不上我,主要是因为她一直想让我跟她一样考大学,可我不是对读书不感兴趣嘛,只想着进城来,学门手艺混日子。”
  年晓泉听见她的话,一时露出些许愧疚的表情,轻声道歉:“原来是这样,对不起,是我片面了。”
  程茜靠过去笑笑,安慰道:“其实她看不上我也正常,一个女人没文化没学历,进城打工哪有那么简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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