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恶业之道，噬魂永生
深夜黑暗的房间当中，一抹暗红色的火光突然亮起，因此浮现出一张谈不上苍老，但鬓角斑白、显得分外沧桑的脸颊。
黑暗之翼的队长格雷特斯一边大口大口抽着雪茄，一边开口寻问道：“怎么样了？那群羊羔还老老实实得在那里呆着吗？”
是的，格雷特斯将马上要被自己抢劫的目标称之为羊羔，他视自己为鹰、为狼，为狩猎者。
不得不说，这个比喻是颇为贴切的，黑暗之翼里既有玩鹰的蛮族恶女，也有狼人一族的叛逃战士哈蒙，而格雷特斯自身却是他们的首领，不是鹰却更胜鹰，不是狼却更胜狼。
“老大，你放心好了，我办事什么时候出过差错？那些人还围着篝火喝酒闲聊，就当是他们人生中最后一段幸福时光好了。”
“嗯，不要出了差错，等到他们完成了任务，我们再”
哗啦，就在这个时候，一侧的窗户突然被打碎了，两颗铁家伙哐哐哐得砸落了进来，蛮族恶女卓拉见此还愣了一下，然而上过战场并成功生存下来的格雷特斯已然不管不顾得扑倒向一边。
轰隆、轰隆隆！
巨大的火光充斥了这个房间，躲闪不及并且本来就负着伤的蛮女卓拉顿时就受到重创，她倒是没感到有多疼，而是觉得自己的身体蓦然一下变得轻了起来，整个人似乎飞起来一般：
痛楚，是人类为求生存而进化出来的一种能力，用于快速传递神经讯息，用于激发潜能，但当你的身体已然受到重创，大脑判定痛楚对你已经没有意义的时候，痛感就会被屏蔽掉。
因为哀嚎、惨叫、挣扎，这些行为也是要消耗掉大量能量的，当这种消耗大量能量的行为已然无益于生存的时候，大脑就会屏蔽舍弃它们。
这也是为什么，许多将死之人是感受不到痛的。
这间房间里不仅仅只有蛮族恶女卓拉、格雷特斯而已，白脸青年与狼人哈蒙也在，格雷特斯一贯要求在特殊时期，所有人一同行动，以避免讯息外漏或者被各个击破。
但即便是像这样正确的决策，也会带来负面的影响，比如说一旦处于下风，会被一网打尽。
哗啦，窗户再次破碎。
一道迅捷如豹般的影子，从非投弹窗撞破玻璃冲撞进来，并且他一闪进来就盯住了房间角落里的白脸青年，双手一抬。
两人相距十多米，中间有格雷特斯、狼人战士哈蒙、重创倒地的恶女卓拉阻隔。
砰砰砰砰砰！
一连五枪，因为快速的扣动扳击快得几乎就像是一声枪响般，黑暗之翼的那位白脸青年法师，刚刚握着木杖起身，下一刻他身上光华闪烁，接着其上半身几乎都被打碎掉了。
那道黑影当然就是石毅，而先杀法师也是众人抵达之前早就已经拟定好的战术选择。
按理来说应该先杀黑暗之翼当中，实力最强、阶位最高的格雷特斯的，尤其他还是枪斗者职业，更是绝不能留的类型。
然而仔细考虑一下，格雷特斯的职业是枪斗者进阶的豪勇枪手，几乎是所有枪斗者中相对最硬最难杀的，若是大家冲进来集火一波却杀不掉他，那么接下来战斗的变数就太大了，而最难以揣测其变数的，便是法师，一位优秀的法师，可以凭借一个低阶甚至普通的法术直接逆转战场的局势。
相形之下，蛮族恶女卓拉与狼人战士哈蒙，因为他们两人都已经露底了，实力强归强却也不会再造成意外。
因此，大家最终决定，先剪绝格雷特斯的所有羽翼，然后再六打一围殴他，就不信会打不赢。
当然，石毅刚刚扔进来的那两颗手雷直接就重创了卓拉，这属于意外之喜。
“啊……”
明明前一刻还跟自己老大说，对方绝逃不出自己的鹰眼监视，下一刻就被打脸，卓拉作为蛮族生命力强大，哪怕受到重创也嘶吼着不肯倒下，满身是血的想要扑抱石毅。
结果嗖得一声，一柄双手巨剑犹如一柄大铁锥般破空飞至，因为锋利与沉重直接就洞穿卓拉的胸腹将她倒贯、推砸在身后的墙壁上。
背后的墙壁都是扩散状的龟裂纹，卓拉吐着血竭力挣扎着想要拔出胸腹处插入的巨剑，只是下一刻，她就歪头断气了。
超凡职业者生命强大，但也并非不死之身。
投掷出双手巨剑的人当然是比男人还男人的剑士塞雷克，这个女人投掷出手中长剑后，双手拔出后腰挂着的两支刃斧般短刃，她嚎叫着跃冲向狼人战士哈蒙。
短短数秒钟时间，黑暗之翼连死两人，哈蒙也被狂暴的塞雷克压制住了，形势岌岌可危，到了这个时候格雷特斯心里明白，黑暗之翼已经毁灭了，甚至接下来若再不小心谨慎行事，自己也很快就会死。
只是，血色百合团的诸人明知道格雷特斯实力强劲，又怎么会忽视他？
事实上，最充分的准备就是为其预备的，伴随着一阵金白色的神圣光辉，一身轻型装甲的莉蒂亚双手执剑负盾冲向格雷特斯。
莉蒂亚的任务并不是斩杀格雷特斯，而是缠住对方，只要缠到其它人战斗结束，就是六打一的局面，二阶防御侧十字军vs二阶豪勇枪手，打不过可以理解，但若说是缠都缠不住，就说不过去了。
更何况，从此时此刻的状态来看，此战比大家预想得要顺利，目前除格雷特斯以外，仅仅只剩下狼人战士哈蒙还活着了。
然而，也就在这个时候，墙角处那个白脸青年的尸体突然高速膨胀起来，下一刻，身形臃肿膨胀的他或者说它就像气球一样再一次站立起来，这家伙翻着白眼跌跌撞撞却速度不慢的冲刺到众人之间。
“轰！”伴随着膨胀尸体的爆碎，一股巨大的黑暗能量以其为中心爆发而出，房间里所有的光、无论是电还是火乃至于月光，一下子全部熄灭了。
离得较近、首当其冲的石毅只感觉眼前一黑，但是却看见了无穷幽灵、怨灵在黑暗能量的漩涡中跳舞，并且发出了没有声音但是心灵却可以听见的惨烈痛苦嚎叫。
红龙骨戒上恶火燃起，忠心耿耿的鬼王全身魔焰燃烧得就要扑出来护驾，只是下一刻就被黑暗能量狂澜给压制回去了，幸好因为它自己可以主动出来，石毅没提前把它召唤出来，作为底牌使用。否则的话，这家伙在这样的黑暗能量狂澜面前死顶不退，只有瞬死泯灭的份。
（这tm是黑暗系施法者铭刻在自己身上的负能量法阵，一旦施法者死亡法阵就可以将这些年积蓄的全部亡灵魔力一次性爆发出来，对于生命的伤害之大，几乎足够放翻这个房间里的所有人！）
法师的魔法技艺，本身就是无穷无尽的，所以战斗之前，真正遭遇之前，没有人能够提前预知对方会使用、可以使用哪些能力。
尤其是像黑暗系法师负能量法阵这种损人不利己的技艺，只有在施法者死亡的时候才能发动，正常来说，怎么会有人修习这玩意？
在黑暗能量漩涡爆发的那一刻，身旁有人试着呼唤他人的帮助，但是转眼之间就纷纷倒在了地上。
强大的意志力与求生本能令石毅立刻将自身所有精神力量全部集中起来，坚守本心抗衡黑暗能量冲击，再下一刻时，他就感觉到邪恶的幽灵、怨灵穿过自身的身体，试图捕捉走自身的灵魂。
那种冰冷的寒流在身体内流转的感觉，就好像带走了所有温度与美好一样，负能量的侵蚀，就像让一个人感到，自己永远都不会再拥有快乐，现在自己应该去死一样的感觉：冰冷、低沉、抑郁，令人发狂的绝望感。
幽灵、怨灵，在石毅的身体里流转，徘徊不去，终究，刺激到了某些它们不该招惹的东西。
黑暗的房间中，石毅的身躯上出现一条又一条清晰的巨龙之首，最后，他的身躯脸颊上出现九条好像纹身一般的金红色巨龙之首，这些苏醒的意志贪婪吞噬着那些幽灵、怨灵，每吞噬一分、自身也就强壮强大一些。
这些幽灵、怨灵，全部都是那名白面青年生前虐杀的人类亡魂，被负能量法阵收束之后化成，它们生前死于白面青年的虐杀，死后在负能量法阵内彼此怨恨、彼此撕咬，最终形成今日的形态。
遭遇很可怜，但它们是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已经是很有害了，此时此刻被炎黄龙魂·九首之书的力量大肆鲸吞啖食。
这导致石毅的眼前往下滑落着一排接一排，接连不断的字幕：
“击杀‘憎恨幽魂’获得零点四点魂力。”
“击杀‘腥红怨灵’获得一点二点魂力。”……
因为白脸青年生前折磨、杀戮的人实在太多了，若非如此，他的负能量法阵也不足以形成这样的威力，因此这一次击杀，在数量叠加积累之下，甚至比石毅之前击杀所有敌人获得的魂力还多。
“击杀‘憎恨幽魂’获得零点六点魂力，晋升四级见习猎魔人，获得五点自由属性点。”
黑暗能量漩涡当中，因为位于核心位置石毅的存在，其身躯之上九首巨龙挣扎扭动，吞噬魂灵。
本来威力应该还要大到翻倍的黑暗能量漩涡，渐渐开始衰弱了，并且，渐渐得，在众多幽灵与怨灵的盘旋当中，有一团相对最为完整庞大的灵魂被从虚空当中拖拽了出来。
隐隐约约间可以看出，是那个娃娃脸、看似人畜无害的白脸青年形象，只是此时此刻，他的脸颊上现出些许鳞片，瞳光变成红色，额头上隐现突起，白脸青年被其它幽灵与怨灵拖拽着向漩涡中心的石毅飞去。
白脸青年的魂魄竭力挣扎着，然而无济于事，他与四周这些幽灵与怨灵的纠缠太深了，那些破碎的灵魂，哪怕一念犹存，所思所想的也是拖着他同坠地狱！
终于，白脸青年的魂魄被强行拽到了石毅身躯的近处，再下一刻时，石毅身躯上的九首之龙好像齐齐睁开了龙瞳。
这个房间内那席卷的黑暗能量漩涡间，好像蓦然有九道巨大的影子出现：
无边邪异誓愿杀！
无边罪恶誓愿斩！
此乃成就恶业之妙果！
此乃成就无上之妙道！
以恶噬恶，以杀止杀！
紧接着，那九首劲扑而下，贪婪无比得将白脸青年那巨大凝炼的魂魄撕咬吞噬一空。
“击杀‘恶魔契约者’获得二百八十八点魂力，晋升五级见习猎魔人，获得五点自由属性点，获得一点潜能点。”
“龙脉者已进一步强化九首之书，可消耗一点潜能点，选择将以下四项基础能力中的一项提升至‘习得’，请选择并加点以下能力：
1、五毒戮仙剑
武当派有古拳法：五毒手，取蛇，蜈，蟾，蝎，壁虎五毒对应内腑五脏，此为由邪入正之武学。
古代中医学认为，焦虑、愤怒、沮丧、悲伤、痛苦，人每产生一种负面情绪，人身体内就会产生一种与之相应的毒素，侵蚀身体，伤及肝、心、脾、肺、肾人之五脏六腑。
武当派的修道者，以此为根基，创出蛇，蜈，蟾，蝎，壁虎五种拳法剑术，专予身负极大怨恨之人修学。
五毒手以及五毒戮仙剑，全靠修炼者一腔怨毒之气支撑，修学之最初，怨气越重，恨意越强，修炼进度越是突飞猛进，出手越是狠辣凌厉。
但此武功每精进一分，毒意便深入腑脏一分，修炼者若不能突破，最后毒入骨髓，必然早夭早亡。
反之，修炼者若是成功突破，化一身戾气为祥和，修为精进至五毒归元境界，那么道家将多出一位强大的人仙，五毒手与五毒戮仙剑反而越练越是益寿延年。
即便修炼者始终无法突破，五毒戮仙剑修炼到极致，一剑在手，也可以凭借化劲巅峰修为斩杀人仙武者，这也是“五毒戮仙”之名的由来。
附1：需消耗12点属性点，习得后体质－5，精神－5，力量+5，敏锐+5。
附2：此功修炼极度危险，非身负血海深仇者不可修学，非心意已决者不可修学。
2、茅山养尸法
茅山虽然是道家名门正派，但其传承的《上清法箓》却最为诡异，因为这书内除了记载有本派的正道法术外还收录有江湖上各种养鬼、炼蛊、驱尸、降头、活祭之类的巫术邪法、旁门左道，上到通仙大道，中到风水算卜，下至民间骗术无不涉及。
上清法箓，有教无类，因此任何邪法秘术均可兼容并入上清法箓体系，只要道心精纯，即可使之渐进至正法门庭，因此，湘西赶尸家族虽然声势庞大，但与茅山派相比，哪怕是大名鼎鼎的湘西赶尸家族，也失之道传正统。
附：此选修内包含茅山养尸法内容，需消耗9点属性点，习得后体质+2，精神+2。
3、苗疆金蚕蛊王术
金蚕蛊王是苗疆的万毒之王，能够吸纳各种剧毒而不断成长，并能号令各种毒虫。
培养完成的金蚕，将之植入宿主体内，适配之后可使宿主体质逐渐变异、益寿延年，更能不断分泌刀枪不入的金蚕丝持续强化宿主体质，令宿主躯体渐趋横练金钟罩铁布衫般的强横。
只是，金蚕蛊王培养不易，并且大成之前极度畏火。
附：无需消耗属性点，习得后无属性提升。
4、三皇炮捶
三皇炮捶是历史悠久的传统拳术，尊奉人文初祖轩辕黄帝(即人皇氏)为祖，其炮捶拳术套路结构简练，朴实无华，而动作沉稳、刚健、充实有力，集技击效果与健身功能为一体。
出手如捶，发劲如炮，故名炮捶！
附：消耗2点属性点，习得后体质+2，力量+4。
本来，那个恶魔契约者足可以将房间内所有人全部放翻的负能量法阵，因为某人的存在，威力还未完全展开，能量就被大半吞噬掉了。
只是即便是如此，当黑暗能量漩涡慢慢崩散的时候，屋里所有人也都还是懵的，他们周身是汗水浸透、气喘吁吁，面面相觑，最后，房间里大部分人的目光慢慢汇集到了格雷特斯的身上，这个家伙还并没死呢！
“啊！！”格雷特斯低吼一声，在强大的求生渴望下，奋起余力奔向一旁的窗子并冲撞了下去。
莉蒂亚以剑抵地，想要站起来追杀，却终究是身体一软，半跪倒地。在这个时候，楼下传来一阵阵激烈的犬吠声，是石毅事先留在楼下的赶山犬土旺。
…………
“不行，土旺那条蠢狗不会留力的。我花了那么多心血，别被格雷特斯一枪杀了。”
虚空点划，在体质属性上又点了一点自由属性点。一股暖流于体内扩散开来，转为为一些体力，然后石毅咬着牙在所有人惊异的目光中再次奔跑起来，双手提枪追杀而上。
由不得血色百合团的其它人不惊异，刚刚那突如其来的变故，虽然没能杀死人，但在场所有人都被那股能量风暴弄得五劳七伤的，连在场体质力量最强的二阶十字军莉蒂亚都爬不起来了，石毅一个体质力量双弱的枪斗者却爬起来冲上去，当然会让人觉得很夸张。
砰得一声，重物落地。
不过是三楼而已，石毅却几乎是掉下来的，当然，前面的格雷特斯的状况也并没有多好，他一瘸一拐的单手提着枪在前面跑，刚刚的黑暗能量风暴也抽干净了他的体力。
只是，对于枪斗者这个职业来说，只要还有扣动扳击的力量，那就不算是丧失战斗力了，依然保持着相当的威慑力。
在战斗之前，被安排在外面的土旺，牢牢遵守着主人离开前的命令，虽然还是感受到危险，不敢直接扑上去，但它也始终追跟着格雷特斯，寻找着攻击机会。
这时，石毅落地，土旺闻了闻，扭头看到了主人，略有些犹豫，随着石毅摆摆手，土旺顿时不再犹豫了，摇着尾巴吐着舌头奔跑回来，以大头碰触着主人。
“头一次发现你长这么肥壮还是有好处的，来，转过身来。”石毅拍拍土旺的头，让它转过身来，然后石毅跨了上去，抓着土旺后颈上的毛，策狗而行。
石毅腿太长了，因此耷拉着地面，不过即便是这样，那也比之前轻松太多了。
前面，刚刚跑过一条街区的格雷特斯看着身后没有人了，以手按墙、他还未及喘上一口气，心中便警觉骤升。
格雷特斯猛然侧身躲闪，他身旁的门板顿时被一枪打爆，侧身躲于角落掩体往后方望去，只见血色百合团的那名极为难缠的枪手，此时此刻正骑着刚刚那条追逐自己的大黄狗追杀而来。
（fuck，这是什么职业？）
另一边，石毅拍了土旺的头一下，不满意它的颠簸不稳，自己毕竟没怎么练过骑射，不然刚刚那一枪应该可以打中的。
“兄弟，你也是枪斗者，我把豪勇枪手的二阶晋升路径交给你，你放我一条活路好不好？”倚靠着墙壁掩体，格雷特斯负着伤、体力心力几乎殆尽，情况相当的不妙，但他也遭遇过更恶劣的情况，所以他现在还不觉得担心。格雷特斯俯身探过，在一旁地面上散落的商品中给自己提了一瓶酒，他瞄了一眼酒瓶上的商标，轻叹一声，然后咬开瓶塞咕噜咕噜得仰头灌了两口。
（我会活下去的，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我都没有死，我一定会活下去的，今日不过是小意思而已。）握着枪与酒，格雷特斯这样心想。
另一边，恢复了一些体力的石毅也下了狗，他也不敢太靠近格雷特斯，豪勇枪手最强的战斗距离就是中距离，一个二阶枪斗者的临死爆发，未必就不能一波带走自己。
毕竟，大家都以为自己是一阶职业者，但自知自事，自己就是白板菜鸟，很多时候是在装b充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