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偏爱铮铮寒梅

  然而一边的苍墨听了之后,眸子闪烁不定,像是想了什么的模样,不过最后也只是不屑地瞥了王贺两眼。
  “哼!没见过世面的奴隶。”
  颜行歌道:“这郎狄惯会是手段迷惑人心,所以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颜行歌一行人很快便到了西疆同魔狼族的交界处,远远的就看到两队人马在交界的地方,剑拔弩张的模样。
  即便夜深雪重,远远的看过去,一个骑在枣红色烈马上,身披雪白大氅的男子还是夺目异常,几乎是一眼便将他从那一群人中给挑出来。
  “那个穿白色衣衫的就是郎狄?”
  王贺禁不住问。
  颜行歌点头,深邃的目光紧紧盯着不远处的那抹白色身影,唇角微微绷着,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郎狄一袭白氅,面若冠玉,耳畔两缕垂下的发丝随风飘扬,到颇像是混混浊世里走出来的翩翩佳公子。
  郎狄半靠半倚在马鞍上,纤长的眉眼微微眯着,面对一直警告威胁他的西疆将领,郎狄似乎半分也不放在心上,像是在无聊至极地等着什么一样。
  西疆的将领见自己的警告被视若无物,一时间恼羞成怒,纷纷拔了刀剑要动武,管他郎狄郎野的,只要敢踏进西疆土地半寸,他们定要誓死捍卫。
  然而就在兵戎即将相接的时刻,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喝声:“慢着!”
  众人纷纷一怔,随即回过头去,便看到了带队而来的颜行歌。
  这时,原本坐在马背上百无聊赖的郎狄,也不禁双瞳一亮,随即缓缓地坐直身来,黑如墨曜的双瞳盯着远处的颜行歌。
  明明一副清澈得如同一眼就能望到底的眼睛,却偏偏身深邃得如同无止境的深渊,叫人冥冥中生出几分胆寒的感觉来。
  颜行歌骑着马走到边界之处,站在边界处的将士纷纷给颜行歌让出一条道路来。
  原本紧张绷直的气氛,似乎在颜行歌的到来之后,稍稍有所缓和,将士们似乎底气也足了不少,看向魔狼族的人时,也多了几分无所顾忌的感觉。
  相反,原本趾高气昂的魔狼族将士,瞬间便没那么轻松了。
  虽然他们的三王子同这个太初的将领实力旗鼓相当,比起来也不遑多让,但是其他人在对上颜行歌的时候,可是被打得抱头鼠窜过的。
  况且西疆和魔狼族的地界是按照地形划的,当初为了图个方便,便直接将那条二丈有余宽的河流给当做地界了。
  如果一旦打起来的话,那河流也并不深,也不过打湿个马蹄的深度罢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郎狄,今晚是我太初的除夕之夜,我方无意与你们魔狼族兵戎相接,所以还请你立即从双方边界处离开,不要给双方弄出些不必要的麻烦来。”
  颜行歌微微绷着唇角,微微低沉的嗓音刺透冰冷的空气,响彻周围。
  而郎狄听颜行歌说完之后,反而忽的勾起丝清浅的笑意来,绯红的薄唇映得落在他肩头的雪花格外纯白。
  “本王子不过是见这边腊梅开得好,想过来折一支花而已,颜将军何必弄得这般兴师动众的?”
  “郎狄你休得胡言!若只是为了折一支花,你带这么多人马来做什么?况且天大地大什么花没有,你偏就要来我西疆境上折花,你不是故意进犯那是什么!”
  一个将领没办法忍气吞声,说得面红耳赤。
  颜行歌顺着郎狄的目光微微侧头,果然看到在交界处生了一丛腊梅。
  而那腊梅却也偏生生得蹊跷,原本是长在魔狼族的地界的,但估计是受了大风还是怎么的,腊梅树倒了,而且恰巧树冠倒在了西疆的境内。
  现下风雪寒冬之际,那树开得也算是茂茂盛盛的,满树满枝的淡黄色腊梅,即便他们隔得不近,都能闻到空气中隐隐飘散的芳馨气息。
  颜行歌看向郎狄:“郎狄,腊梅可不止边界这一处有,你执意要来这里折梅是什么意思。”
  郎狄唇角微微一勾,面上的笑意极其散漫恣意,“梅虽然是处处都有,但却不是所有地方的梅都是一样的。”
  郎狄微眯了纤长的凤眸看向颜行歌,眸若深渊。
  “而本王子,偏爱偏要这西疆境上的铮铮寒梅,你又能奈我何?”
  “郎狄!你等欺人太甚!”
  那个将领爆喝一声,举起手中的弓箭就要射杀郎狄,瞬间一片铠甲摩擦的尖锐声音响起,西疆的将士都纷纷举起弓箭,而魔狼族的士兵也迅速将郎狄护在身后的同时,也都举起了法器。
  魔狼族带着的天狼兽发出低沉的嘶吼,凶煞的狼眼死死地盯着颜行歌等人,脊背微微拱起,仿佛一张蓄势待发的长弓。
  然而郎狄却是分毫微动,依旧保持着方才的那个姿势,不动声色地看着颜行歌。
  那模样,丝毫不像是即将交战双方将领该有的模样,反倒是如同和友人聊天一般闲适自在。
  双方剑拔弩张,似乎只要是一个小小的契机,便能彻底点燃今晚的这场战火。
  “哼!奴隶,本皇好久不曾见过这样嚣张的人了!今日就让本皇好好收拾收拾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苍墨早在看到魔狼族的人时,就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
  前几日他在那个村子里跌的面子,今日一定要悉数都找回来。
  然而苍墨刚要勒住缰绳向前,颜行歌便抬手制止了他的动作,这时候王贺也立即抓住了苍墨的手臂。
  “你们……”
  “苍墨!”
  王贺低声喊道:“要动手日后多的是机会,但绝对不是今天!”
  但苍墨从来都不是看天气行事的人,他生杀予夺这么几千年来,想让谁死,可从来没有失过手的。
  王贺见苍墨不听劝,又不禁道:“今天是除夕,一旦打起来了,这西疆的将士还能好好的过年吗?他们一年到头也就盼着今日了。”
  见苍墨神色有所松动,王贺又道:“而且那郎狄就带了这么几个人来,在边界主动挑事,那肯定是有阴谋的,说不定不远处就有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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