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君一人

  他扣住尹溯的肩膀,将他的扳正,双眼满是藏不住溢出来的情欲,如同烈火般要将眼前人吞没。
  然而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一手扣住尹溯的脑袋,忽然尹溯问道:“哥哥是在做什么?”
  婴隰的双眸犹如烈焰星辰般看着他,声音微微嘶哑,“吃糖。”然后将自己的唇轻轻覆上去,他怕尹溯会反感,强忍住想要蹂躏的冲动,只是蜻蜓点水般轻触了一下。
  尹溯懵懂又茫然地看着他,道:“哥哥怎么不继续了?很舒服的”
  婴隰好不容易压下的火,却被这点燎原星火瞬间点燃,犹如遮天烈焰般燃烧起来,他眼里仅剩一点星光也被烧落了。
  他顾不得那么多了,猛地将唇覆上去,不再像和煦的微风,不再像璀璨的星月,而是炽热的滚烫的,带着一丝狠厉的烈焰。
  他的舌在尹溯嘴里横冲直撞,什么细细品尝,什么描绘纹路,都被烧得一干二净,他此时只想离身前这人更近一点,更深一点。
  他这样野蛮的行为,让尹溯的嘴发麻,忍不住发出呜呜声,然而这样的声音却更让婴隰欲罢不能,但是他也知道尹溯可能不舒服,就退出了他的唇。
  只见一条水光泛滥的银丝自二人口中扯出,又如同星星般坠落。
  尹溯眼角含泪,醉眸微醺,红唇水润微肿,娇艳欲滴,婴隰神色一凝,将他带到腿上,伸手就将那白衣扯至肩头,露出那颗血红的朱砂痣。
  正欲吻上,却看见尹溯原本领如蝤蛴,可上面却有一道细痕,这很明显就是有人用刀划的。
  他皱着眉问道:“怎么来的?脖子上的伤谁弄的?”
  尹溯摸了摸脖颈道:“不知道,我醒来就有了。”
  “你还记得自己是在哪里醒的吗?”
  尹溯想了想,“就是在这里。”
  居然不是在北麓外反而是在里面,看来那水里一定有东西,就是它把阿溯害成这样。
  婴隰看着那道伤,心想:幸好,如果再深点......。他不敢想象后果,将手摸上那道伤痕道:“痛吗?”
  尹溯摇摇头,然后轻轻抱住婴隰,“不痛,哥哥痛吗?”
  尹溯这个附身的动作,让婴隰的脸剧烈一颤,一阵热流直窜而下,他拍了拍尹溯的肩膀,哑着嗓子道:“你先下去。”
  尹溯茫然地坐回去,可婴隰连看都不敢看他,只道了一声,“不许出去,我去端些吃的。”就脚步慌乱地跑了出去。
  等他降火后正要回去时,就看到有几个人拿着张画像在四处打听,他仔细看了看,对着他们喊道:“星烁!”
  星烁回头看过去,见到是婴隰,于是拍拍了沈潦和淼南渡,然后几个人跑过去。
  “你们怎么来了?”婴隰不解地问。
  星烁道:“清盐那老头让人给我们传话,说尹溯在北麓失踪了,让我们来帮着你一起找,哦,你找到了吗?”
  婴隰垂着眼,“嗯”了一声。
  星烁见他神情不好,便试探地问道:“真的受了很重的伤?”
  婴隰没有回答他,而是让他们跟自己进客栈。
  尹溯原本在凳子规规矩矩地坐得好好的,见门开了,欣喜地望过去,然而却见到了三个陌生人,就害怕地赶忙往桌底缩。
  婴隰见状,立刻过去安抚他,“没事的,他们不是坏人,不要怕。”
  而其他三个人则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婴隰好不容易将尹溯哄好了,将他带到出来,可他还是胆怯地不敢抬头,只是缩在婴隰旁边。
  沈潦道:“尹兄怎么了?”
  婴隰将最近的事同他们说后,星烁顿时就怒了,一巴掌拍着桌子,‘唰’的一下站起来,吼道:“那个不要命的敢欺负尹溯!看爷爷不打死他!”
  可他这一巴掌将尹溯吓得直哆嗦,婴隰瞪了他一眼,星烁立马不好意思对尹溯道:“对不住对不住。”然后坐下来。
  婴隰见他们在这里尹溯就一直战战兢兢的,于是道:“你们别待在这里了,等阿溯伤好了就回东郡,让清盐看看。”
  尹溯见他们都走了,问道:“哥哥他们是什么人啊?”
  “他们是你的朋友。”
  “可我不认识他们。”尹溯又抱上去,“我只认识哥哥。”
  入夜后,婴隰给尹溯上好药,又替他盖好被子,道:“别着凉了,快睡吧。”就起身去放药膏。
  忽然尹溯拉住他,道:“哥哥不睡吗?”
  “我......我去桌子那里睡。”
  可尹溯就是拉着他的手不放,道:“哥哥我和一起睡吧,我睡进去点,不会挤的。”
  婴隰看着他,心里开始毛躁躁,喉咙也开始发痒,可他更知道自己一旦睡进去了,肯定会做一些不好的举动,于是哄着这个心智如小孩般的人,道:“阿溯自己睡好不好?”
  然而尹溯摇摇头,抓着婴隰的手往里扯了扯,他根本不知,如果婴隰一旦睡进去了,后果会怎样,但此刻他只是想和他的哥哥待在一起。
  婴隰看着他,暖色的烛光洒在他脸上,让白皙的脸颊看起来温暖柔和,那里面是不是更温暖呢?便忍不住开始胡思乱。
  这时尹溯忽然唤了他一声,才将他正天马行空的思绪扯回,婴隰看着在被子下只露出脑袋的人,道:“你真想这样?”
  尹溯诚恳道:“我想的。”
  婴隰心里的小火苗又燃了起来,他附下身,沉重又灼热的呼吸全打在尹溯脸上,惹得身下人双眸微闭,“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哑着声音道。
  尹溯应声睁开眼,“我只是想和哥哥睡。”
  婴隰沉重地闭了闭眼,而后附在他耳畔道:“我也想,但我不能趁人之危,如果你好以后还愿意这么说,我一定会紧紧抱住你。”
  他说完这一袭话,也不管尹溯懂不懂就起身离开了,在门口站了一夜,等到天微微亮了,他才进去看一眼,然后拿着药去了后厨。
  而星烁看到婴隰出去了,就悄悄地溜了进去,他一进去便见到尹溯立马躲在桌子下。
  星烁一看又是这样,不过还好他早有准备,从背后拿出一块糖,伸到桌下,道:“小尹溯,吃糖吗?好吃得很哦。”说着还冲尹溯晃了晃。
  尹溯缩在下面,胆怯地看着星烁手里的糖,过了好一阵,才从另一边站起来,向星烁点点头。
  星烁将糖递过去,然而正当尹溯要过去拿的时候,他猛地把手缩回去,道:“你叫一声星烁哥哥,叫了我就给你。”
  尹溯愣了愣,然后摇摇头,星烁见他不愿意,却不想错过这个逗他的机会,于是佯装妥协道:“算了算了,给你给你。”可尹溯要去拿的时候,他又把手一收,还得意冲他道:“不给你不给你,你叫了就给你。”
  而婴隰端着药走上楼,就听到房间里爆发出一声惨叫,他立刻冲进去,只见尹溯死死地咬住星烁的手,他赶忙过去拉开尹溯,看到星烁手上的水渍,没好气道:“去洗了。”
  星烁以为婴隰在关心他,抹了抹手,道:“不用不用。”
  婴隰见尹溯一脸怒意又胆怯地不敢看星烁,皱着眉道:“你对他做什么了?阿溯可从来没这样过。”
  星烁自知理亏,不敢说出实情,只道:“我就是来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傻了,结果我一进来他就咬我。”
  而婴隰显然不相信他。星烁嘴角抽了抽,道:“好吧我说实话,我就是拿了糖来逗他,谁知道他那么不禁逗啊。”又见婴隰依旧黑着脸,脱出而出一句,“好吧我错了。”
  婴隰埋怨地看了一眼星烁,就给尹溯喂药。
  没过多久,星烁问了一句,“他如果一直这样,你怎么办?”
  婴隰拿着药勺的手一滞,道:“不管怎样,我都陪着他。”又用袖子替尹溯擦了擦嘴角。
  “你想过后果吗?”
  没想过,从未没想过。
  只因我心之所愿,心之所向,心之所喜,皆他一人,纵使他痴傻不记以往种种,我也想守着他护着他,直到日月不再更替,长河开始消逝,我们便会相互依偎着,一同走向生命的尽头。
  生死相随......
  然而这些话,我只能埋在心里。
  这个时候沈潦推门而入,手里还提好些东西,连淼南渡手里都拿着不少。
  两人将东西放在桌上,有木剑、木弓、木偶、毽子、陶哨、拨浪鼓、陀螺、竹蜻蜓全是小孩子的玩意儿,还有不少糕点吃食。
  星烁满意地点点头,对他们道:“二位辛苦了。”
  可婴隰却是满脸黑线,这是把阿溯当成小孩了,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是干什么?”
  星烁道:“你不懂,尹溯现在心智不全,就像个小孩子,我们这叫投其所好,不然他老防着我们。”
  婴隰顿时无话可说,于是盯着一个鸡毛毽子看了半天,憋出一句,“这可是女孩儿玩的。”
  沈潦一把将毽子拿过来,道:“买错了,看到都是孩子玩的就都买了。”
  这个时候尹溯伸着两只手去拿糕点和竹蜻蜓。
  星烁见状又拿着拨浪鼓去逗他,“小尹溯看这里看这里。”
  婴隰立即道:“怎么叫呢!”
  然而尹溯没理星烁,将手里的吃的递给婴隰,“哥哥吃。”
  其他人一听尹溯这么喊,惊得下巴都要掉了,星烁手里的拨浪鼓‘啪’的一声掉下来。
  婴隰瞧他们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只有淼南渡依旧是神情淡然地坐在那儿玩木弓。“怎么?叫哥哥很奇怪吗?”
  星烁和沈潦都看向他,一起摇摇头,随后星烁又拿起拨浪鼓对着尹溯摇个没完,可尹溯只是不开心地看了他一眼。
  沈潦将星烁的手打下去道:“你这个太吵了,看我这个。”于是拿着陀螺在桌上一转,然而尹溯只是看了一眼,就自顾自地玩竹蜻蜓。
  星烁窃喜地笑了笑。
  于是五个人就这样在客栈里又待了三天。
  这天,星烁叼着陶哨,手里拿着拨浪鼓,翘着二郎腿霸气地靠在桌前,吹一声摇一下,那个坐姿跟他现在的幼稚动作毫不相符。
  婴隰正给尹溯喂药,忍不住道:“你要玩就出去玩,别吵到阿溯了。”
  星烁转身把陶哨往桌上一吐,道:“这都几天了,我们到底什么回去啊,我在这里都闲得要发毛了,对吧沈潦。”
  沈潦应声点点头,又突然不可思议地看向他,摇摇头。
  婴隰道:“就你闲得发毛,你看看人淼南渡多气定神闲。”
  星烁道:“他不一直都那表情吗?说不定心里早就毛了。”
  婴隰见星烁一直叨叨个没完,给尹溯擦了擦嘴角,便道:“明天就回去吧,阿溯的伤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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