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明朝考科举_分卷阅读_81

  还有林先生塾里的同窗,常在他家看书的秀才也都来看他。他吃了几天的送别宴,收了许多诗词,也作了两篇文章,送出了无数本彩印书。
  王大公子如今还在永平卫没回来,军营也不许人捎信,崔燮便投帖给他父亲王指挥,写了自己要回京念书的事,请王指挥代他知会一声。王指挥收到帖子后,倒遣人来请他请府坐了坐,问问他回京之后的事。
  崔燮不方便讲父母的不是,只说曾入宫问对,被天子指进国子监读书,往后就不留在迁安了。
  王指挥笑道:“还是在京城好,京里名师大儒又多,离皇上也近,你有家有业的,比在这小县城里念书强。项祯他如今也操练得有些模样了,蒙安顺伯青眼,等他在口外攒些军功,也能调进府军前卫当个侍卫。到时候你们又能在京里相会了。”
  崔燮点了点头:“我这些日子也一直念着王兄,知道他一切安好就放心了。想来用不了几年工夫他就能进京,此前我若有些年节礼要捎给他,还要劳大人代我传递。”
  王指挥道:“叫伯父就好,叫什么大人。你与项祯情同兄弟,老夫也就托大称你一声贤侄——贤侄你那家人和产业只管安心地放在这里,只要我这个指挥使还在,凭谁也不敢朝你这儿伸手。”
  崔燮大喜过望,躬身谢过他的好意。
  国子监给他开的假期有限,拖了十来天,到不能再拖的时候,他才和众人依依惜别,拉着通州魏知州和刘师爷赠的书,谢千户送的颜料,捎着捧砚回了京城。
  等他孤身进到崔府,崔榷已经等他等得不耐烦了:徐家天天骚扰,吏部恨不能把这个参议也收回去,他原先嫌云南远,现在云南这差都成了难得的指望。
  一见长子回来,崔燮便匆匆把家里的事交托给他,叫人装了四五辆大车的行李,支了帐上能动的现银,带着两个新纳的妾和几房家人,车轮滚滚地奔出京师,去云南赴任。崔燮带着家人送他到城外,后面一辆大车里跟着被他抛下的几个老妾和儿女,都哭天抹泪,哀哀欲绝。
  等到那车队隐入林后,崔燮便过去劝他们忍忍泪,那个生了儿子的吴氏悲声说:“老爷把帐上的银子都支走了,只带那两个狐狸精去享福,却不管家里二老和我们的死活,往后这日子可该怎么过啊!”
  ……
  崔郎中、不,崔参议老实确实能干出这种事来啊。当初就能让长子只带三十多两银子在外面自生自灭,如今又支走家里现银,让京里一家老小衣食无着,他怎么一点儿不意外呢?
  崔燮冷冷一哂,低声劝她们:“姨娘们莫再哭了,家里有我在,总不能饿着弟妹。我回云看看家里有什么可当可卖的,都拿去换银子,再打发几房没用的仆人,开源节流,总能撑过去的。”
  他记得崔家有几个铺子,索性挑个地方好的,左手倒右手写到崔源名下,在京城也开个居安斋。
  他这么正直地算计着养家糊口,几个妾和二小姐云姐却不知怎么,像是叫他吓着了似的,立时闭上嘴,谁也不敢再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过度一下,以后接着读书赚钱考科举
  我从前查明代官员休假时,不知怎么就记得是国子监生五日一休沐。现在看国子监资料,觉得这个休假跟考试教学的节奏对不上,再一查果然是记错了,初一十五就歇两天!五日是庶吉士的待遇!
  这智商也不想再说什么,大家多原谅我几次吧
  第74章
  崔参议走时虽带走了帐上所有的现银, 但少了他跟徐夫人掣肘, 对崔燮来说,要在这个家生活下去反而容易了许多。他带着姨娘和弟妹回到家, 先换了衣裳拜见祖父祖母, 跟他们讲了这一路送行的事。
  老夫人宋氏眼也不眨地看着他, 叫人给他端杏酪喝,拿小巧雪白的果仁蒸饼吃, 也不怎么在意儿子怎么走的。
  崔燮说到崔榷“思恋二老, 哽咽不能言”时,她才叹了口气:“他这一走也得几年不能回来了, 也不知我们两个老的还能熬到他回来不能。”
  崔燮曾经历过亲人死别, 听着这话就有些难受, 安慰道:“祖父祖母是有后福的人,必能看到父亲……升到部堂的。”
  老夫人摇了摇头,勉强笑道:“我跟你爷这辈子能看到你读书上进就够了,也不消指望别的。”
  崔家老太爷虽然瘫在床上, 人倒还明白, 只是说话时呜噜呜噜不甚清楚, 唯有老夫人这样真正亲近的人才能听懂。他的眼珠儿转过来,看着崔燮说了几句,宋老夫人慢慢点了点头,叫张妈妈去拿对牌和钥匙来,点手招呼崔燮过去,把这些都塞给他, 说:“往后这个家都是你的,你当长子嫡孙的就多辛苦些,把这家撑起来吧。”
  崔燮不意这对老夫妇这么信任自己,对比他自己之前转手铺子的想法,倒叫他感觉有点儿惭愧,接过东西说:“祖母放心,我会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的。”
  老太太明理地说:“你老子不省事,把帐上的银子都支走了,倒要辛苦你了。你该裁撤的裁撤,有谁不满的叫他们只管来闹我,我看这家里有谁作妖。”
  她多年不理家事,私房银子也不多,便索性动了棺材本儿,拿出二百两替崔燮周转。又指了张妈妈帮着崔燮管库里的东西,找外院的管事、店铺管家查帐,并叫崔燮放开了手整顿——有那故意欺他年少的,都打发出去也不妨。
  崔燮温声细语地答应着,又握着祖父的手坐了会儿,叮嘱他好好休息养生。
  从上房出来,张妈妈就问他:“我的大少爷,咱们先从哪儿看起?”
  先看看中午吃什么吧。家里还剩老两口、四个妾、三个儿女和十来口下人,总得先把这几天的饭食解决了。
  张妈妈点点头,便领他去大厨房。厨下此时正做着饭,他们俩进去看了看,缸里还有几石存下的米、面、梁、黍、豆,年前备下还没吃完的火腿、咸肉、腌鱼之类。还有些崔榷没走时采买的鲜肉、鱼、萝卜、笋、新鲜菜蔬,搭着也够吃些日子的。
  老太爷和老夫人的钱是办后事用的,不能轻易动。可家里大头的银子早因为崔参议前后跑官花了,铺子帐面的现银也叫他拿走了,得到下个月才有银子进来。如今又到了做夏衣的日子,又得发月例,崔燮又要进国子学念书……
  如今改了大少爷掌家,是拿老夫人的银子先垫上,还是克扣他们的月例和衣裳?
  全家上下都紧张地盯着崔燮。
  他也没跟这家人客气,先找人要了家里的帐目和房地契单子,从刘、徐二位夫人的嫁妆理起。
  刘夫人的陪嫁这些年抵抵当当的都添补家用了,剩的书坊和一点首饰也教老夫人给了他。陪嫁来的丫头和整房家人都叫徐夫人打发了,有几个在庄子上,有的发卖了,这家里现在也找不出个姓刘的了。
  而徐夫人这些年尽心操持,也没落下什么好处:案子一发,徐家的人就尽数被崔榷打发出去了。如今崔家的店铺、庄子用的都是从外面现雇的人,家里姓徐的也清了一空,刘家那几户陪房倒翻身成了庄子管事。
  但徐夫人还有一整房的家具和几大箱旧日陪送的衣料在崔家,此外又有一个南关外的小宅院和城南一个十几亩的田庄。前些日子徐家舅爷上门吵闹,就是来跟崔榷讨要这些嫁妆的。
  崔老爷拖着不舍得给的,崔少爷给着却不心疼。当即拿了这两份房地契,准备清出徐夫人的嫁妆后一并还给人家。
  张妈妈劝他:“这些嫁妆按理是该留给衡哥的,他们徐家讨要的也不占理。大哥就这么给他们送过去,怕是衡哥和老爷回来都要不高兴哩。再说这院子里家具一去,满屋空空荡荡的,老爷怎么住呢?”
  老爷又回不来,管他怎么住。
  他的心思耿直,说话还是要委婉的:“徐家前些日子来讨嫁妆的事我都听说了。徐娘子已经叫顺天府跟老爷断离了,咱们扣着东西不还,人家只说咱们崔家贪图徐氏的嫁妆,谁管徐氏还有个亲生子在?徐家要是真在意我那弟弟,等他长大了,自然要把东西给他的。”
  张妈妈终究有些不舍,犹豫着说:“要么我再去问问老夫人?”
  崔燮点了点头:“你便去问问祖母,咱们崔家可是要留一个出妇的嫁妆,还是想和徐家打一辈子的官司?”
  张妈妈忐忑地走了,老夫人听说后,倒是连问都不问,直接吩咐她:“我孙儿是小三元案首,懂的比咱们这些后宅妇人多多了,你只管听他的命行事便是!”
  有了老夫人撑腰,崔燮更不客气,立刻叫张妈妈清点嫁妆,大管事崔良栋安排人雇大车和力夫,等清理好了就带着嫁妆单子和给锦衣卫的首饰、银两单子一道送去徐家。
  少了这些成套的陪嫁,崔郎中房里就只剩几件孤零零不成套的家具,看着也不顺眼。张妈妈欲言又止,想想帐上实在没银子,索性建议他:“大少爷要不把主院封了,等老爷回来再安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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