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贤养成系统[唐朝]_分卷阅读_29

  囧,王珏的表情也呈龟裂状。我还一针只是一个比喻,比喻!!!难道房遗爱以后准备拿针跟人斗吗?他是想成为东方不败,还是想随身带着暴雨梨花针?!
  还有心思敏捷的想到草跟头发,忙用袖子掩面偷笑。乖孩子,等你长大了叔叔再教你,他身上不止一个地方长草~。
  王珏假装看不到别人投过来的诡异打量,她面容一肃,继续问道:“可是为师前日传给你的玄学孤本?咱们百家派只传给嫡系弟子的那本书?”
  房遗爱看到李承乾对他使眼色,眼珠一转,小鸡啄米似的狂点头。
  啊哈,事情大了!!在王珏手上吃过亏的杜如晦赶紧往后站了站,意图缩小存在感,就怕被累及无辜。他也是心里有鬼,这家人是他带来房府的…
  反应过味的围观党,看王珏的眼神又起了变化,用不用这么狠呀?这个罪名要是定下来,那孩子毁不毁容都会失了前程。
  听说那本书是孤本,董逸群连忙上前说话:“都是误会,孩子不懂事,看到没见过的书籍太好奇,让各位见笑了。”
  王珏哪会真跟一个孩子过不去,她刚想点头,说些双方都有错的圆场话把事情抹平。
  没想到董楚氏倒先开口了,“百家派?我竟从未听说过此学派,不知是哪里来的山野学说?我们世家育儿用的可是先贤圣言。”
  她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不是所有学说的书籍都值得人盗取,她从未听说过百家派,不入流就别装大瓣蒜!
  古人最重传承,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可好轻易善了。王珏若想平安活过5年,学派的名声与传播至关重要。今日她若有丝毫退却,他日恐做再多事情都无法弥补今日之失。自古以来,涉及到学派的纷争都很惨烈,有人流血亦有人声名尽丧。
  王珏背后三人,也不再是一副看热闹的状态。李承乾下巴微抬,藐视地看着那对夫妇;李崇义则是用手握住刀柄,随时准备拔刀;王思源依然是微笑面瘫脸,眼中却透着森冷的寒光。
  事情的发展超乎众人意料,明明只是孩童打架的事情,三言两语间竟上升到学术层面。有人觉得是王珏的错,她先提的书籍。也有人悟出王珏想法,怪那妇人不该插话。
  家里有孩子的倒是动了同样的心思,想把孩子送入王珏门下。她不止传承了得,对待徒弟比人家父兄还上心,看来少不得要厚着面皮上门求一求了。如果房家父子知道他们的想法,又要喊冤了,他们还没进行到下一步,王珏就来搅局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学术之争是个铺垫,孩子受伤的事情别有内情,又一个重要人物~~
  问:忘情水是谁给的?
  答:啊哈给的。啊哈给我一杯忘情水~~
  ……呵呵呵呵呵……
  学术之争(二)
  杜如晦两眼一闭,好想装晕,到底还是没藏住。按理说,欠人家一条命呢,就算王珏的占卜之术还没得到验证,他也得硬着头皮说好。但是,那妇人是他小姨子啊!!!他后悔死了,今天就不该带这家人来!
  大家都在看他,留给他思考选择的时间很少,杜如晦硬着头皮说:“圣上推崇备至。”
  杜如晦的回答很巧妙,他已经有经验了,解决不了的事情都往李世民身上推。李抠门的身份确实好用,起码不会再有人傻呵呵出来呛声。毕竟什么百家派玄学,他们都没见识过。
  董楚氏恨恨地看了杜如晦一眼,“就算你百家派再如何,难道我们儒家也需要盗人书籍吗?”
  “儒家?你是孔家人?”那日孔老头带队出来现,王珏几乎见过所有孔家人和孔氏门徒,里面可没有这家人。
  “不是,我夫家姓董。”董楚氏骄傲的扬着头,似乎觉得说出董姓,别人就该恍然大悟俯身膜拜一样。
  从董楚氏抢话开始,董逸群的表情就有些阴郁,只是不知道他为何没有进行阻止,而是默不作声在旁边看着。
  王珏十分配合的故作恍然大悟状,“哦!董家?可是董仲舒那个董家?”
  “自然!”尽管董楚氏极力维持着得体、谦和的微笑,可惜那上扬的语气还是泄露了她的心情。
  王珏又长长地哦了一声,接着说道:“我倒不知道,什么时候董家人取代了孔家的地位。董仲舒,窃取、篡改儒家学说之小人耳。你们果真是家学渊源,一群没有真本事的蝇营狗苟之辈!”
  董家夫妇气得面色涨红,没给他们说话的机会,王珏继续说:“你们既是董家人,为何穿着衣服?董仲舒不是罢黜百家,表彰六经吗?既已罢黜,何故还使用其他学派发明之物?哦,看我糊涂的,忘了你们家人自来表里不一。”
  XX你个OO,围观党已经听懵了,太震撼、太刺激了!今日没来房府的人,肯定会后悔错过这样一出好戏。杜如晦长舒了一口气,他该感到庆幸吗?对比起来,王珏对他简直称得上照顾了。
  “你…你……简直是强词夺理!罢黜百家乃是汉武帝下的决定,难道你觉得他也错了吗?”董逸群捂着胸口,手指颤抖着指向王珏,俊秀的脸变得扭曲,显然是气急了。
  “汉武帝当然错了,他穷兵黩武、劳民伤财,耗尽文景之治的所有积累。既然打了,又没有能力将外族剿灭,大汉衰弱由他而始。你们如此崇尚武帝,可是觉得如今天下该是刘家的?也对,刘家当权,像你们这样盛产奸佞的人家才好飞黄腾达。”
  承受能力差的都想捂住耳朵了,王珏这是在指责董家不满新朝想造反啊,真是好……好缺德。
  似乎觉得不过瘾,王珏接着问道:“对了,听说董仲舒最爱纳妓子回家,你们不会就是他哪个妓的子孙后代吧?”
  扑通!董逸群仰面倒地,董楚氏哭着摇晃他,董齐则是站在旁边默不出声。场面很惨,惨绝人寰。王珏却一点也同情不起来,她耳聪目明,装晕和真晕还能分得出来。
  见董逸群晕倒,房玄龄连忙安排管家去请医者,这一幕被王珏看个正着。
  “房相可是要差人寻医者?医者出自医家,董家许是不屑用,您还是省省力气吧,免得吃力不讨好。再说,地上那人明明是装晕,你把他救起来让他回答自己是何出身,他可要恨你的!”
  房玄龄听了王珏的话,左右为难。如果王珏说的对,地上躺着的那位无疑是妓生子的后代,救起来恐让对方丢脸。可是他身为主人,客人晕倒总不能不管……
  做徒弟的不能在人前先于老师说话,见王珏掐的差不多了,李承乾作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进行总结式发言:“我随老师来给师弟送衣服,没成想竟遇到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之人,房相以后宴客还要细细删选才好。”
  不明就里的边缘人士这会儿也懂了,感情太子拜入了百家派,地上躺着的仁兄自求多福吧。
  “房相家中太乱,我先把遗爱带回去了,告辞。”王珏牵着房遗爱,跟房玄龄和围观众作揖告别,也没问房玄龄的意见就要带房遗爱走。
  王珏走之前又看了一眼站在董家夫妇旁的董齐,那孩子正满眼讽刺地看着地上哭泣的妇人,他的眼神冷静中带着狼性。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他把头转向王珏,短暂对视后又迅速低下了头。
  真是个敏锐的孩子!王珏不信这样的孩子会做出强抢主人家书籍的蠢事,除非他是有意为之。简直是活见鬼,居然被个豆丁当枪使。
  “老身也跟你们走。”卢氏已经不哭了,他们是战胜方,她得跟到王家商量一下后续对策。董家今日吃了大亏,此事决不会到此为止。
  房遗直欲哭无泪,他就是回家宴个客,招谁惹谁了。最后闹得弟弟挨打,母亲离家,此刻别提多后悔了。
  虽然斗赢了,回家的路上几人都没有笑模样。李承乾是纠结,他既同意老师的说法,也懂得董仲舒思想对统治者的好处,不知该如何选择。李崇义和王思源则是对自己不满,地位不够,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王珏自穿唐以来,第一次如此不留余地的对待别人。不单单是为房遗爱,对付董家原本就是她计划里的一部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早就对上。她今天在人前的表现可以称得上是失态了,过于逞口舌之利、有失气度。
  这也是有原因的,遍寻历史,算上历朝历代的昏君和贪官,王珏最憎恶的人物就是董仲舒,没有之一。
  董仲舒对儒家学说断章取义,吸取儒家学说中的糟糠,幻想出一套有利于统治者的邪恶思想。它就像一个无形的枷锁,禁锢着人们的思想与行为。自武帝之后,中华民族再也没有出现过“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局面。
  董仲舒无疑是个罪人,但他只是千百万小人群体中的一个代表人物。如果没有他,也会有别人,比如距董仲舒几百年后的朱熹。朱熹跟董仲舒是一路货色,他人前喊着存天理灭人欲,回头就在庵里纳了两个尼姑做妾。
  王珏想要重振百家,想要华夏民族能正常的从封建社会过度到民主制度,想要华夏民族的工业萌芽先于欧美,她需要确保这种人哪怕是在她死后都永无出头之日。当权者都知道董仲舒思想对自己的好处,王珏需要拿出更好的东西才能让李世民甘愿放弃董家。
  看大家表情严肃,从家里出来后就无人说话,房遗爱小心翼翼地问着:“老师,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王珏爽朗一笑,“无事,那孩子是故意激怒你,此事错不在你。”
  李崇义惊讶地问:“故意的?!他们不怕得罪房相吗?”
  “不是他们,而是他。别人的家务事为师不感兴趣,倒是笑话自己被个孩子利用了。现在咱们去孔家,我欲与孔祭酒一聚。”
  不知道王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看到她嘴角勾起的那抹邪恶微笑,李承乾只觉得脊背一凉,恐怕有人要倒霉。
  关于如何搞掉董家,王珏早有计划,只是没想过要这么早实施。王珏设宴那日,孔老头派他大儿子孔德伦来送礼,据说自从孔老头得了棋谱,他除了每日的打卡上班哪都不去。等孔老头自己上门不知要猴年马月,既然来了长安又遇到董家人,不如今日就把事情办了。
  除了王珏几人改道去孔家,别人也没闲着。
  他们走后房玄龄连忙跟众人致歉,外加婉言送客。客人们也没心思吃饭,有相熟的想着出门后换地方讨论,也有人赶着去友人家里宣传此事。总之大家都很忙,需要发泄看完大戏后的兴奋心情。
  最后只剩董家人和杜如晦还留在房家,杜如晦跟房玄龄多少年的交情,自然不会因为这点事情闹不和。没等杜如晦开口,房玄龄满眼同情的拍拍他的肩膀,叹了两声气。
  “克明兄,你有此亲戚真是…真是……唉,你还是快抬他去医馆吧!”
  杜如晦也这么想的,董逸群最好是装晕,可别真有什么隐疾死在房家……
  待杜如晦他们也离开后,房家父子俩跪坐在书房,先是相对无言,而后放声大笑。
  “你弟弟平日虽说混帐了些,他的运道却是别人赶不上的。也不知道王娘子怎么就看好那个孽畜了,连百家派的玄学典籍都能传与他。”房玄龄嘴上骂着孽畜,眼中却尽是笑意。
  房遗直也仿若卸下了千斤重担,“如此,我也不用总担心弟弟惹祸了。只是他这性子到底还是该管管,王娘子对他似乎过于宠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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