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厂花男友_分卷阅读_95
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道:“公主,奴婢早前说徐厂公怕是想和你……公主尚自不信,如今瞧瞧,连那些浑人也瞧得出,还能有假么?若非如此,他为何甘冒违逆圣旨的罪名,偏偏要带你回京?这意思还不清楚?”
她说着,又凑近些,低声问:“公主不会真要答应他吧?”
一个是自来清淡的失宠公主,一个是权倾朝野的东厂提督,两人这般在一起,的确是惹人遐想。
高暧也听说过宫里的内侍宫人有结对食这回事,甚至连那些位份低微,无望被宠幸的妃嫔也可能被那些身居高位的内侍染指。
自己虽有个公主的封号,实则却还未必及得上她们,所以在这丫头看来,徐少卿这般救她自然不可能再有其它用意。
然而,只有她自己和徐少卿才清楚,他们两个之间绝非是一个走投无路,只求脱身庇护,而另一个则趁机金屋藏娇,只为满足那份禁忌的欲求。
自己和他之间并不是简单的男和女,还有难以割舍的羁绊,有再也无法离别的牵挂,有刻骨铭心,但却仍未明朗的情愫。
总之,他苦尽心力救自己,绝不是为了逞一时之欲。
这一点,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更何况,他只是个奴婢,并非真正的男人,纵然已有过亲昵之行,但那或许已是极致,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想到这里,她不由笑笑:“你的话我懂,可现下既然已是如此,又能如何,难道我不依么?”
“自然不能依啊,公主!”
翠儿不自禁地高声了两分,慌忙捂住嘴,朝帘门处望了望,这才回头沉着嗓子皱眉道:“公主怎的糊涂了?你是何等身份,便算是不得太后和陛下喜爱,总也是金枝玉叶,怎能由着那阉宦之人摆布?这样岂不辱没了祖宗,还糟践了自己?”
高暧扭回头来,不免有些好笑地瞧着她:“这还真是奇了,起初我瞻前顾后,犹豫不决时,你不是还劝着让我与他相交么?怎的现下却全变了?”
翠儿攥拳急道:“那怎么一样?起初公主在宫里无依无靠,举步维艰,奴婢自然要劝公主结交他这个有权势的人,关键时刻也好保得平安。如今这算什么?恕奴婢斗胆直言,这……若他真将公主藏在自家供养着,这便是对食啊。”
她越说越激愤,像是索性全豁出去了,略略一顿,便又道:“公主不知,那些个位高权重的公公都不是什么好人,官儿做得大,权揽得多,自然是树大招风,后宫朝堂上争斗下来,这心肠早就铁一般硬了,只想着自己合宜,哪里去管别人的死活?若是做了他们的对食,能有好日子过么?好好的便还罢了,若是白日里有什么不顺心,夜里还不一股脑把气都撒在女人身上。我早前便听说过,有好些个做了他们对食的,后来全都被折腾死了。”
“……”
她听她说到“折腾”两个字,那脸登时便红了。
这方面,她还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至多不过一知半解,凭想象去揣测那两个字,却也闹不清个所以然,因此也是好奇多于害怕。
同时也一再告诉自己,他虽算不上谦谦君子,但定然不会那样的。至于白日在朝堂生闷气,晚上便把气撒在女人身上云云,想来更与他无关吧。
高暧暗自笑笑,也没如何在意,便道:“成了,我懂了,且等回了京城再说吧。”
翠儿见她面色如常,似是压根没听进去,正想在劝两句,车外却忽然响起两声轻咳,随即便听那冷凛的声音道:“你出来吧,本督亲自来照顾娘子。”
翠儿浑身打了个颤,怔在那里,脸都吓白了。
“没听见么?”徐少卿又在外面叫了一声。
翠儿抬眼看看自家主子,哪还敢多呆,慌忙哭丧着脸去了。
高暧也是一脸愕然,哪想到他竟突然出声,似是早已在门外等着了,说不得已将她们方才那些话全都听在耳中,这可如何是好?
门帘轻轻撩起,徐少卿闪身而入,手中还端着一只盛满汤药的白盏。
“厂臣,你……”
他将药碗一放,靠到她身边,垂眼望着她。
“公主愿和臣对食么?”
第76章 碧遥山
高暧只觉一股热血直冲到脑中,整个人闷闷的,把头深深埋在胸口,恨不得立时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话问得出口,可还顾及自己的颜面么?
从那口气中,她听得出他生气了。
但也不能直眉楞眼的这般问自己啊,这可叫她怎生是好?
明明是翠儿那丫头无端端地嚼舌根被听到了,到头来却要她在这里顶缸受罪,这算怎么一回事。
徐少卿见她含羞不语,凛着眉又挨近了些,问道:“公主是不想答,还会不愿?”
天啊,还不依不饶了。
高暧扭向一边,身子朝里厢躲。
他也不含糊,跟着她往里挪,没几下就将那娇弱的身子挤在了旮旯处,避无可避了。
“厂臣,你别这么……”
“公主还未答复臣呢。”他坦然与她贴在一起,浑不将那局促之态放在心上。
高暧闭着眼,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只觉快要抵受不住他这般“逼迫”了。
两人共同经历了那么多,又有过那么多亲昵之行,早已相知相念,倾心已知,她又怎会不愿与他在一起?
然而这种事,不都是心照不宣么,又何必定要说出来?
尤其是还用上“对食”这个称谓,就好像疑心自己信了那丫头的话,忌恨起来,非要自己剖明心迹似的。
可怎么就不想想,纵然是喜欢他,可这种话又如何能说得出口,岂不是活活的羞煞人?
她满面通红,低低地应了声:“厂臣自重,莫要……莫要这般欺我。”
徐少卿双手扶住香肩,慢慢将她身子扳转过来,俯头凝着那双清亮柔美的眸子。
“臣怎会欺辱公主,臣不过想让公主诚心答一句而已,莫非公主嫌臣是个奴婢,辱没了自己,连句真心话都不愿答么?”
“不,不是!我……”高暧猛地抬起头,甫一抬头,却又顿住了。
他凑到她耳边问:“公主方才想说什么?”
一股温热喷在侧脸上,她缩了缩脖子,面上更红了,那颗心像要从腔子里跳出来,内中踌躇,只觉要说的是这一生中最艰难的一句话。
可若是不说,他定会继续追问,不肯善罢甘休。
况且此刻自己心中也有个怪念头,隐隐总觉得,若是不答复他,便好像犯了什么大错似的,无论如何也过意不去。
心中挣扎半晌,终于下定决心道:“厂臣莫要误会,方才是翠儿不知轻重,实则不是厂臣想的那般。”
他偏偏唇,蹙眉道:“臣管那小妮子作甚,臣是要听公主说。”
她身子一颤,那股热血又开始向脑中涌,不觉有种微醺的眩晕感,咬咬唇,红着脸道:“若是厂臣不弃,我……咱们便一处作个伴也好,只求厂臣莫要再说什么‘对食’,没得让人……让人……”
她说到最后已是声如细蚊,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
不曾想,却见他沉着脸,摇了摇头:“一处作伴不好,公主与那小婢也是一处作伴,那与臣还有何区别?”
她登时怔住了,话都说到这般份上了,还要如何?
“那厂臣要怎样?”
“臣不想要什么,就是身边缺个知冷知热的人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