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计其庶_分卷阅读_231

  就庭兰那榆木脑袋,一两回能说通才怪!庭芳直接探出窗户喊丫头:“红梅!”
  在陈氏门口做针线的红梅,蹬蹬就跑过来了,陪笑问:“姑娘有什么吩咐?”
  庭兰眼都看直了,红梅可是陈氏最心腹的大丫头。平常不会不敬她,可要她喊,绝对不是这般殷勤。不单她语气得好点儿,红梅必是从容不迫,比她个小姐还有范儿。庭芳竟是跟唤小狗儿差不多,红梅居然就这么奔过来了!
  庭芳也不搭理庭兰,只对红梅道:“学里先生说了,二姐姐的功课要抓紧。她两个丫头不懂事儿,往后下了学来家,劳姐姐多看着些。旁的不用管,只叫她把作业全写完,每日二百大字,你数着去。还有每日的作业,尽数做完。你不识字,只管收了作业问我娘。做完了作业,领她去老太太处跟着大姐姐学管家算账!”
  庭兰脸色发白,女孩儿的作业远不如男孩儿多。二百大字分明是男孩儿的量,旁的必也跟着男孩儿走。她哪里吃过那等苦头,眼泪吧嗒吧嗒的掉。
  红梅差点笑场,硬忍住不落庭兰的面子,乖巧的应了。
  庭芜惆怅的道:“二姐姐,你可知足吧。”指着自己桌上的数学道,“我还学这个呢!还学打算盘呢!数学好难啊!二姐姐一起么?”
  庭兰顿时打了个寒战。
  庭芳摸.摸庭芜的头:“乖!学好了以后不吃亏。”说着咦了一声,发现原在另一头写作业的陈恭不见了!猛的大喊道,“陈恭!你死哪去了?眼错不见就溜,我还道今儿怎么就安静了!给我出来!今儿不把借十法弄清楚了,我打的你屁.股开花!”
  隔壁院里立刻就传来惨叫,杨安琴怒气冲冲的拎着陈恭的耳朵一路拖过来,边走边骂:“你还敢逃学!你还敢撒谎!说什么今日的功课都做完了,家里来看看哥哥!合着你是开溜的!我再让你四姐姐告一回状,打断你的腿!”
  陈恭嚎啕大哭,庭芜喝道:“闭嘴!哥哥们都在睡觉!”
  陈恭的哭声戛然而止,人也被拖到了庭芳跟前,挂着两包泪,抽抽噎噎的道:“四姐姐……”
  庭芳阴测测的道:“欠抽?”
  陈恭猛摇头。
  庭芳把纸笔扔到陈恭面前:“做!”
  陈恭哭着道:“真不会……好难啊!为什么要把十拆开嘛!十加七就十加七,干嘛要五加五加七啊?呜……我就是不会,我就是笨……呜……”
  庭芳望天,果然语文不行的孩子,数学一定渣!
  杨安琴扭头问庭芜:“七丫头,你同舅母说说,真个很难?”
  庭芜沉重的点头:“非常难!”
  庭芳崩溃了:“借十法到底有什么难么!我连计算架都替你们赶出来了!你不会想象,拿着计算架一个个的数啊!一排珠子十个,玩都玩会了好么!”
  庭芜和陈恭同时缩缩脖子,不敢说话。
  杨安琴疑惑道:“你教我试试?”
  庭芳便把借十法的规律说了一遍,又道:“其实就是想让他们知道十以内的加减,次后再学别的。倘或是十加二,没背过加法表便不知道多少。可是拿着计算架拨,很容易就知道五加二等于七,五加五等于十,十加二等于十二。不独为了好计算,也是加深理解。不然用计算架数七个珠子,再数五个珠子,就算出来了。可那不中用,基础不好,日后竟不用学了。舅母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舅母大人泪流满面:“是这个理儿……”可是老娘听不懂啊!什么鬼?
  庭芳又问庭兰:“你懂了吗?”
  庭兰:“……”四妹妹你说的是人话么?
  杨安琴到底是算了多年家用帐的,一时转不过弯来,细想想又会了。本着笨鸟先飞的原则,正色道:“行,我明白了。也不耽误你时间,课业本子我带了家去,一日教他几题。读书百遍其义自见,日日做总是会的。横竖不指望他同你一般,只将来不被人糊弄过去就行。”
  庭芳松了口气,一连教两个孩子是痛苦的,更痛苦的是她还得手把手的教做作业。其实还有个小百合旁听,只不过丫头要求更低些,她也没那么上心。笑着摇头道:“依我说,家里是该多请个先生了。虽说哥儿们将来都要娶妻,也别把家业撩.开手。姐儿们更加了,不会算账的媳妇儿要你何用?纯找小妾当家呢!我现就去回老太太,请个账房来家专教算学。”
  庭兰整个人都不好了!本来添了那么多作业就很想死,居然又添鬼画符!那她给嫡母做生日的针线到底该怎么办啊?连个寿礼都拿不出来,太太会嫌死她的!四妹妹你坑我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卷闺中时节 倒计时三!
  第164章 喵喵喵
  打发了熊孩子们,庭芳准备去看振羽。想了一回,又把庭芜带上。既然跟着自己混了,人情世故就得一点点教。她最恨时下某些家庭教孩子的方法,好似什么都不说全天下就都是白莲花了。尤其是女孩子,那么险恶的生存环境居然胆敢娇养!娇养你妹啊!后妈都不带这么坑闺女的好么。瞧瞧陈氏,典型的娇娇女。估计这会儿她便宜外婆悔的肠子都青了。女儿生存艰难,该比对男孩子更狠才是。
  庭芜虽然聪明,年纪实在太小。其中道理不用说太多,也不用立刻就懂。小孩子学习上可以肆意蹂.躏,但人情世故上只消她看看就好。说多了过犹不及,移了性情就糟了。陈氏虽弱,对庭芳而言则是优点。换成越氏,想要混到现在的地步就难的多。便是懦弱如陈氏,亦是有许许多多不为外人道的好处。庭芳以前是个倔强又尖锐的人。与天斗与人斗。男权社会里,她偏要出人头地;极品堆里,她偏要傲视群雄。斗到最后她赢了,也死了。撇下了年迈的父母,不知如何过活。死过一回总有些了悟,到了这辈子,她做事便缓和了许多。也从陈氏身上学了很多。譬如心软,譬如与人为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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