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回来了 第6节

  许砚柏直接将号码拨过去,那边没响几声就接了起来。
  “你好,这里是阿珍刨冰花店,请问有什么需要的吗?”
  这声音并不是林清妙的,许砚柏那逐渐加快的心跳顿时就缓了下来,骤然而来的失落感觉瞬间笼罩着他,不过他还是想试一试。
  “我想要一束花,红玫瑰,能帮我送过来吗?”
  “请问送哪里?”
  “高新区淮安路金街利兴投资。”
  “高新区?那有点远,恐怕……”
  “除了平台给的配送费外,我另外给五百块小费。”
  对方笑起来,“那行,一会儿给您送过去。”
  “到时候直接送到董事长办公室。”
  “行行行,没问题。”
  许砚柏挂断电话,表情凝重得可怕,会是她吗?
  陈若素送完外卖回来,咕噜噜灌了几口水,陈洛珍已经将花束扎好了,见她喝完了水她道:“有一单高新区的,赶紧去送。”
  “高新区?那么远?你怎么接了那么远的单?”
  “人家给五百块小费,送不送嘛?”
  陈若素听到五百块小费眼睛都亮了,顿时点头如捣蒜,“送送送!!”
  许砚柏正在办公室里等着送花的来,他看了一眼手表,距离他下单到现在已经接近两个小时了。
  距离七公里左右公里,按理来说应该也快到了。
  许砚柏已经将这一层的人全部清空,也给楼下的前台小妹打过招呼,不过他突然想到利兴安保很严,说不准不让送外卖的进来,他打算干脆直接去门口等她。
  只是刚出办公室的门就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这两个多小时,他一直处在紧张和兴奋状态,情绪消耗太大,那种一碰到和她有关的问题就头痛的后遗症又来了。
  陈若素按照地址来到利兴投资,前台小姐帮她刷了卡,陈若素下了电梯之后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条条纵横交错的走廊,哪一条才是通往董事长办公室的啊,陈若素扫了一眼,这么大一层竟然也没个人,她都不能问一下路。
  就这般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走廊里窜了一会儿,她走过一个拐角之后终于看到走廊上站了个人。
  那人背对着她站着,单单只看背影也能看出这人的身材很优越,而且气质不俗。他穿着一件白色衬衣,一条笔直的西裤,衣服和裤子都特别修饰身材,那腿身比简直绝了。
  陈若素正要上前问问路,就见那人突然捂着头靠在墙上,看上去好像很难受的样子,他手肘撑着墙,服帖的衬衣因为抵靠的动作,肩胛骨绷出一个好看的扇形弧度。陈若素急忙走过去,小心翼翼问道:“那个……你还好吗?”
  许砚柏觉得头疼得要命,就像是有人拿电钻在钻他的脑袋,疼得他甚至能听到一阵嗡嗡嗡声。
  可是在这一阵嗡嗡声中他似乎听到一记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他慢慢侧头看过去。
  第8章 8  第一眼就让她惊艳
  眼前站着一个长相清丽可人的女孩,她有一双明亮的眼睛,此刻那一双眼睛里浸着关切。
  许砚柏从小就对数字敏感,上学的时候他其他课功都很糟糕,唯有数学一直还不错。他脑子灵活,一直反应灵敏,尤其对于运算,他能在几秒钟的时间算出一套复杂的公式,也能在几秒钟的时间构思出一套完美的方案。
  他思维敏捷,遇事沉着冷静,对于棘手的问题也能应付自如。
  可是现在,望着眼前这张脸,这张魂牵梦萦,折磨了他这么多年的一张脸,灵敏活络的脑子却凝成了浆糊一般,他就只是呆呆的看着她,仿若时间和空间都在这一刻凝固。
  没有了思考,没有了理智,甚至连灵魂都在这一刻被禁锢,就只是在刹那间,一段记忆不受控制冲上来。
  那是十七岁的夏天,他顶着满身的伤跑了许久,他跑到一个僻静的巷子里,靠在斑驳的墙上,快跑过后胸腔里闷闷的疼合着身上多处伤口的疼,他几乎快站立不住,靠着墙慢慢缩到地上。
  墙那边居民家里种了一棵桃树,桃树的枝丫伸出来,上面结了累累果实,有一股清甜的香味弥漫在鼻端。
  树上有知了在叫,头顶是蔚蓝的天,很蓝很深远,一阵风吹来,热热的风,让人感觉到了身上黏糊糊的湿意。
  突然一阵自行车铃铛的声音响起,是有人骑着车从小巷口经过,车铃夹杂在风中,清脆的声音却显得悠远。才从巷口经过那人又重新退了回来,她看到蹲坐在墙角的他,迟疑了一会儿放下车子走过来。
  她的身后是蓝蓝的天和远山,阳光照在山上,树叶是葱茏的深绿色,山上的草是浅绿色,在阳光下闪着青翠色泽,像一幅色彩明艳的画。
  那一天热热的风里有着蜜桃甜甜的味道。
  她有一双明亮的眼睛,生机勃勃的,就如现在这般,她眼底透出关切,问他:“你还好吗?”
  记忆和现实重叠,让他分不清眼前究竟是幻觉还是真实。
  说句实话,当陈若素看到这个男人的第一眼,着实被他的样貌给惊艳到了。他理着清爽的头发,剪得很碎,打了一点点发胶,有一两缕散在额头上,有一种凌乱的美感。他长了一张白皙的脸,浓眉大眼,鼻子挺翘,嘴角抿成一线,唇角自带一抹好看的弧度。
  是那种在大街上很难看到的帅,走出去绝对回头率百分百。
  关键是,这种长相非常的对陈若素的胃口,所以第一眼就让她惊艳。
  不过这男人看她的眼神却很奇怪,他脸上的表情是茫然的,可是那一双眼睛里却有着太复杂的情感。
  惊喜,震惊,不敢置信,怀疑,种种情绪交织酝酿,因为太过汹涌,像是蓄积了一场风暴。
  所以,这眼神看向她的时候,她被震了一下,虽然这眼神一点也称不上是威胁,可是她觉得他眼底透着一股子凶感,她不禁在想,这么帅的一个大帅哥怎么眼神看上去这么吓人。
  陈若素咽了口唾沫,又问了一句:“你……你还好吗?”
  好似突然从远处响起一阵清脆的铃声,打破了梦魇的束缚,他骤然醒过神来。几乎是本能的,他动作急促,一把握住她的肩膀,手下触感温热柔软。
  他却猛地怔住,眼底风暴越发汹涌。
  她是真的,他能握住她。
  而后他抬起手想要碰碰她的脸,可是那修长的指节伸到她的脸边却又迟疑着没有碰下去,就像是一碰她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犹豫了一会儿他才慢慢的用指背轻轻在她脸上碰了一下。
  陈若素觉得这人emmm……就是挺莫名其妙的,她已经被他这一系列的动作搞蒙了,就这般傻乎乎的站着,直到他手指在她脸上挨了一下。一般来说这种类似于轻薄的动作,她应该一脸不快骂他一句臭流氓的,可他挨上她的那一刻,妈的,她就跟触电了一样,就这般傻了吧唧的,浑身跟点了穴一样一动不动。
  就在陈若素考虑她是不是该生气一下的时候,她看到这个男人突然笑起来,他笑得微微弓着身子,一开始只是从喉咙发出的闷笑,可笑声却渐渐放大,在他笑得低头的那一刻,她看到他眼睛里连着掉了几滴泪,直接砸落在地上。
  笑到最后,他用拇指揉着眼角,将眼中的泪水揉干净,他这才向她看过来,一双红彤彤的眼睛紧紧凝望着她,说了一句,“我终于找到你了,你果然没死。”
  陈若素真的不明白,这么帅的男人怎么像个神经病一样,又哭又笑的,而且什么死不死的,听着多不吉利。
  陈若素正要表达一下她的不满,就听到他突然念了一个名字,“林清妙。”
  林清妙?谁是林清妙?
  “我不是林清妙,你认错人了。”
  陈若素本来想跟他问路的,可她实在不想跟一个认错她的神经病打交道,她道:“你要是没事,我先走了。”
  手腕却骤然被人拽住,陈若素皱眉看去,“干嘛?”
  他却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他目光在她身上打量,视线逐渐锋利。可他却笑了一声,嘴角斜斜上扬,有点坏的那种笑,看上去像是威胁,可他眼底却是软的,带着一种喜色,就像是得到什么巨大喜悦那般。
  “三年不见你就不认得我了吗?我这么不值得被你记住?”
  “什么跟什么啊?”陈若素被他拉着手,有点不自在,“你放开我。”
  许砚柏看向她的目光逐渐收紧,他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她怎么看上去好像真的不认识他。
  许砚柏慢慢从再见她的震惊中冷静下来,他拽着她的手往前走,“你先跟我来。”
  “不是,你带我去哪儿,我还得去送东西。”
  许砚柏一米八五往上的个头,拽着她简直就像拽小孩一样,许砚柏将她拉到他的办公室才将她松开。
  陈若素一脸警惕望着他,“你……你要干嘛啊?”
  虽然这个人长得好看,但长得好看的不一定就是好人。
  许砚柏目光带着探究落在她身上,“你不认识我?”
  “我干嘛认识你,我今天第一次见你好不好?”陈若素简直无语死了,“我真不是什么林清妙啊。我就是来送东西的,时间快到了,我得赶紧把花送过去。”陈若素走到门口,可门锁很奇怪,她打不开,她又冲许砚柏道:“能麻烦开一下门吗?”
  许砚柏看到她手中抱着的花束,这才想起来他订了花,看样子他上次在公园看到的那个人就是她。
  “这花是我订的。”
  “你订的?”
  许砚柏报了一下电话号码,陈若素对着看了一眼,还真是他订的。陈若素将花递过去,拿出一张小本子。
  “那你签收一下吧。”
  许砚柏接过花,随手放在办公桌上,在她递来的本子上刷刷签下大名。
  “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麻烦帮我把门开一下。”
  “有事。”
  “……”
  陈若素一脸疑惑,“什么事?”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怎么又到这个问题上了,陈若素觉得她解释这个问题解释得嘴都快秃了。
  “我不是什么都不记得,我真不是林清妙啊。”
  “那你是谁?”
  “陈若素。”
  “陈若素?”许砚柏轻声念叨着这几个字,还真是一个完全不相干的名字,“谁告诉你,你是陈若素的?”
  “我本来就是陈若素啊。”
  陈若素觉得这个人真是奇怪极了,没准真是个神经病。
  陈若素?许砚柏不禁笑了,就算这世界上有长得像的人,但也不可能像到一模一样,他从高中就喜欢的女孩子,她的五官,表情,她给他的感觉他都记得一清二楚,这个人就是林清妙。
  许砚柏猜测,她有可能是失忆了。失忆了的林清妙,没有青梅竹马,没有让人羡慕的爱情。
  她的生命里也没有了蒋千俞,她就像一张空白的纸,可以让他随意填补。
  他看着眼前的女孩,她深爱的丈夫迫不及待宣告她的死亡,那就当那个林清妙不存在好了,蒋千俞自己放弃了她,是他费尽千辛万苦将她找回来的。
  那么……她该是他的。
  肾上腺素急速分泌的兴奋感席卷而来,胸腔里的一颗心噗通噗通狂跳着,整条手臂因为紧张而麻到痛,头痛也如期而至。
  可是,这种疯狂的感觉却让他格外享受,他甚至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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