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小香风_分卷阅读_45

  几个人过去,童颜鬼姥自己一甩钢鞭,那鞭竟然就成了棍。她以钢鞭撑住不断合拢的墙,说:“微生公子,看看屋顶。”
  微生瓷一掌打向屋顶,又是一声巨响,青灰双手捂住金枕流的耳朵,自己耳朵已经冒出血珠来。然而屋顶也并没有被疏忽,灰白色的粉末飘扬而下,已经开始影响视线了。
  金枕流说:“唉呀这是谁,要是让本太子逮住,非剥了他的皮、给他缝一身狗皮不可!”
  蓝小翅没有说话,但是心里已经盘算过不知道多少回。来人在这里布置,不是一时半刻可以办得到的。除非他知道金枕流一定会在这里请客。
  所以这个人要不就是金枕流,要不就非常了解金枕流。
  看这墙体的布置,明显不是为了防范他们几个人,甚至就算是鬼姥的功力,也犯不着如此布置。这样费心,明显是考虑到微生瓷有可能同行。
  所以这个人很了解他们几个的关系。至少他清楚微生瓷的实力。
  同样的,金枕流最可疑,但是金枕流在此,他有办法出去吗?
  只是这样一想,两边墙就很接近了。墙上都是尖刀,根本无法以手支撑。如果再打出一片空洞,撒下药粉来,即使捂住口鼻,大家也不一定受得住。
  微生瓷皱眉,他需要一把宝剑,天下归仁那种级别的就行——他一直没有趁手的兵器,上次柳风巢借剑给他,他就觉得很好用。
  墙体四合,人要站立已经很困难。微生瓷伸出手,把蓝小翅抱在怀里。
  突然整个屋子似乎摇晃了一下,几个人都感觉到这种震动。童颜鬼姥说:“这里在下沉。”
  话音刚落,水从四面八方漫进来。而方才撒在空气中的药粉,渐渐开始融化在水中。蓝小翅说:“真的是想置我们于死地啊!”
  说话间看了一眼金枕流,他是鳍族人,应该淹不死吧?
  金枕流捂着青灰的伤口,说:“青灰?青灰,你不要死啊!”
  蓝小翅说:“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金枕流抬起头,睫毛上有细密的水珠。蓝小翅不说话了,他身上,原本贴着肌肤生长的鳍在遇水之后开始鼓起。
  金色的鱼鳍在手臂、腰间飘动,有一种奇异的美感。
  童颜鬼姥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小子,你还敢装蒜?!你要是害死了我的小翅,你也休想活命!”
  蓝小翅说:“鬼姨,你先放开他。”
  童颜鬼姥说:“小翅,都是鬼姨害了你。这……这要我如何向蓝翡交待啊!”
  蓝小翅说:“鬼姨,你们都到小瓷这里来。”
  童颜鬼姥一愣,水已经快要漫过小腿了。童颜鬼姥站到微生瓷身边,蓝小翅把青灰也拎过来,金枕流寸步不离地守着青灰。
  蓝小翅摘下头上花铃,童颜鬼姥目光一凛。蓝小翅把花铃递给微生瓷,说:“小瓷,将全身内力凝成一点,震动里面的铃心。”
  微生瓷说:“会碎。”
  蓝小翅说:“不会,你试试。”然后转过头,对童颜鬼姥说:“我们开护身真气,护住自身。”
  童颜鬼姥将信将疑,但是羽族定风铃的功用一直众说纷纭,她还是决定相信一次:“好。”
  蓝小翅将金枕流推到她身边,把青灰护到自己身后。两个人集全身内力,凝聚真气护体。微生瓷还是有些担心,蓝小翅鼓励他:“没事的,你试试。”
  微生瓷这才将花铃置于掌心,全身内力凝成米粒大小,骤然撞击铃心!
  没有声音,但那花铃竟然毫无损伤!蓝小翅说:“向前扔出去!”微生瓷闻声而动,定风铃刚一出,一股旋风猛然旋转,微生瓷一个回身,真气再聚,猛地护住屋里数人。
  正在此时,只听一声轰然巨响,小屋被狂风绞成碎铜!而狂风随定风铃被扔出的风向而去,卷起巨浪滔天!
  微生瓷被这股风力反击,整个人往前一扑,护体真气被震破。蓝小翅和鬼颜鬼姥在水中喷出一口血箭。金枕流整个呆住,一片碎铜削向他的头壳,蓝小翅无色翼出,锋刃贴着他的脸过去,将碎铜击飞!整个湖都在高速旋转,如同滚沸!
  蓝小翅只觉得肺腑剧痛,整个人被湖水撑得想吐。没有空气,肺里火辣辣地难受。
  脑子里像是要爆炸开来一样,她还想向微生瓷竖一根中指——日哦,让你用尽全力,你还真是用尽全力!这幸好在水里,要是在地面,后果不堪设想。
  风力实在过于强劲,几个人在湖中如果身在锅里,全然无法自主。蓝小翅衣衫被风势水流撕开了好几道口子,眼看就要冲走的样子。她急了,双手护衣衫就要被怪石、碎铜、横木撞头,护身体衣衫就要不保!
  其他几个人状况也差不多,风力实在是太强劲了。正当诸人手忙脚乱之时,突然惊涛拍击,湖堤轰然而溃。
  水流向山下急急奔腾,蓝小翅被大水冲到一个迂回的小水洼里,衣衫全部被水冲走了。胳膊不知道被什么撞了,剧痛。这青天白日的,出来也不是,不出来也不是。
  尴尬了。
  第28章 救命恩人
  太极垂光,木香衣在院子里独自练功,柳风巢在旁边看了一阵,说:“小师妹和你的武功相比,高下如何?”
  木香衣哼了一声,没说话。贺雨苔端了两碗甜茶过来,说:“过来喝点水吧。”
  柳风巢走过去,贺雨苔给他盛了一碗,又端了一碗,想了想,终于还是向木香衣走过去。木香衣一剑回刺,见她桃腮微赤,不由也是心中微动,像风抚花铃,回音轻颤。
  贺雨苔说:“你……”感觉舌头有点硬,连话也不会说了,她脸更红了,说:“你也喝点吧。”
  木香衣接过来,鼻端有一种少女的馨香,与蓝小翅身上的七日曛迥然而异。那样一钱千金的香料,他嗅了十几年。然而鼻子却被这种天然无痕的香气吸引了。
  他从贺雨苔手里接过碗,十指相触,两个人都被烫了一般,指尖一缩,碗差点掉地上。木香衣手疾眼快地接住,埋头牛饮。
  贺雨苔见他这般,心里又别扭又有些说不出的温软。
  木香衣说:“小翅他们出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不会遇上什么麻烦吧?”
  贺雨苔见他又提起蓝小翅,心里哼了一声,面上已经有些气恼了。柳风巢说:“有小瓷在,不会有事。”
  木香衣也是这般想,所以也不太担心,说:“她古灵精怪,希望不要出什么妖蛾子。”
  贺雨苔见他张口闭嘴都是蓝小翅,终于将碗一搁,转身走了。
  柳风巢看了一眼贺雨苔的背影,说:“你倒是关心小师妹。”
  木香衣说:“我只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柳风巢愕然,然后失笑,说:“你觉得,是雨苔好,还是小师妹好?”
  木香衣说:“你真的有过小师妹吗?”
  柳风巢说:“师父没有认回小师妹之前,雨苔是他最小的弟子,也是我们的小师妹。”
  木香衣一脸痛苦地说:“不,你根本没有过。真正的小师妹,一定是师父宠坏了的丫头,宠到最后师父都受不了了,又不放心别人,就丢给大弟子了。然后你就要替她背锅、挨骂、擦屁股。走累了你要背,胃口不好了你要哄,随时一只眼睛放在她身上,不然她就要闯祸。然后她还要一天到晚地鄙视你、奴役你、打骂你。”说着就想起以前蓝小翅从木冰砚那里偷来各种药,最后搅混了分不清了,就拌在他的午饭里试试药性。
  柳风巢听得简直忍不住要笑出来,木香衣说:“所以大师兄们,有的被虐待出了奴性,作蚀自缚,一世为奴。我呢,现在就盼着哪个傻瓜把她娶了,我功德圆满、刑满释放。”
  想了想,又说:“还得选个罩得住的、品貌家世好的,免得罩不住她、嫌弃她、欺负她。”
  柳风巢说:“你们感情很深。”
  木香衣说:“反正我被毒害了十几年都一声不吭,肯定也是看不得谁给她一丝委屈受的。”否则,以命相博。
  唉,小师妹真是坑大师兄的神器。
  柳风巢说:“那你觉得,雨苔如何?”
  木香衣说:“不知道,不过摸起来手感很好的。”软软暖暖的,有一种让人想保护照顾的感觉。又不任性,因为没有爹娘,所以总是近乎自卑的懂事。
  柳风巢说:“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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