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梅同疏_分卷阅读_96
岑文姜见他纠缠不休,正隐隐地不耐烦,却有下人过来传话,岑王爷多谢赵王殿下的贺礼,另吩咐了,明日后花园西花厅中,设宴款待赵王殿下,请赵王殿下务必将淮南侯北辰将军等一应将领都带了来,再给岑王爷好好看看。
杨熙忙道:“多谢岑王爷,如此小王便不叨扰,这就告退,明日再来。”在岑文姜的目瞪口呆中,带着杨晔撤了出去。
他这么一走,大郡主立时发作起来,气冲冲地赶到岑靳的寝殿中,进门就道:“爹,你糊涂了!怎么能跟他拉扯不清呢?这事儿传到京师,陛下心里未免起疑,咱家的安生日子也就过到头了!”一抬头见,却见岑靳的对面还坐了一人,却是那位一直客居家中的任鹳。
岑王爷极其看重此人,因此岑文姜不敢造次,立时收敛气焰,裣衽为礼:“侄女适才无礼,任叔叔见谅。”任鹳笑道:“大郡主不必客气。”
岑靳翻了女儿一眼,道:“你只顾着眼前的安生,可思虑的长远了没有?实则此事已经传到了洛阳,陛下也已经知晓。如今便是想甩,也甩不干净了。女儿啊,你过来。”
岑文姜依言过去,被岑靳拉到身边坐下,听他道:“关于这件事儿,为父我另有打算。那杨熙,为父和你任叔叔我们都看了,他的确是个人才。如今虎落平阳,困顿不堪。这种时候,咱若是伸手拉他一把,他必定是感恩戴德的。我这一把年纪,就你和武眉两个丫头,也没个后。这家大业大的,来打主意的多了去了。我活一天,替你们顶一天,我死了,还有谁来管你们?你便是招个女婿回来,那楚侍卫他连个夏州城都看不住,他看得住咱这万贯家财么?”
作者有话要说:多谢1115565童鞋再次给扔了地雷,俺更文太慢,实在受之有愧,受之有愧......
正文 第 57 章
岑文姜闻言一怔,侧头道:“爹,你是看不上楚丰尧吧?你心里一直看不上他,对吗?可是你从前不说,女儿也不知道啊!你若是嫌弃他,我这就撵他走,以后这万贯家产,我来替你看着行不?”
岑靳道:“为父不是这个意思,为父要这许多的家产有什么用?还不是想给你和武眉留着?你和你妹妹从小就娇惯,我哪舍得让你们受一点委屈?我只是想让这富贵长久罢了。”
岑文姜不言语,片刻后低声道:“富贵长久?我家的富贵自然是长久的。可是他如今是反贼,犯的是忤逆谋反的大罪,是当朝陛下的眼中钉。爹把宝押在一个这样的人身上,还这么笃定,难道不怕有闪失?听爹的意思,还打算招赘了他不成?我这儿是不行的,我有小楚将军了。况且事关重大,爹爹打算拿着女儿们的终身来赌么?”
岑靳道:“你放心,爹不会胡来的。明日他来,任先生也要见他呢。明日你若是有空,也可以过去,有些话你听听也好。”
岑文姜道:“女儿对这些乌七八糟的人没兴趣,就算了吧。天晚了,爹爹和任叔叔都早些安歇。”言罢告辞出去,岑靳看着她的背影,而后转头对着任鹳一笑,道:“瞧这丫头厉害的!”
任鹳点头微笑道:“大郡主,了不得啊!”
第二日,杨熙果然带着杨晔、北辰擎、袁藕明、魏临仙四人登门拜访岑靳,因大郡主嫌弃那人头血腥气太大,他昨儿已经连夜又置办了一份贺岁之礼,至于岑王府究竟稀罕不稀罕,却顾不得那么多了。
岑王府的花园,和皇家的御花园也没什么区别,西花厅屋宇开阔,飞檐画栋,周围遍植各色梅树,趁着前几天的一场初雪,此时开得正盛。厅中地下走了火龙,便是在这隆冬季节,入内亦是温暖如春。
宴席早已布置好,上首一席,置于一张大炕之上,下首又一张席面。杨熙等一入内,见岑靳竟然已经在厅中等候,他二话不说,带着身后诸人呼啦跪倒一片,恭恭敬敬拜了三拜,道:“晚辈杨熙谢过岑王爷。岑王爷对晚辈的厚爱,没齿难忘。”
岑靳上次号称有病,懒待动弹。但这次见他又叩头,却觉得着实生受不起,便慌忙过来要还礼,口中道:“王爷是先帝的皇子,怎么总是对老朽行这般大礼?当真折杀人!”杨熙眼疾手快,伸手便托住了他的手臂,道:“小王是晚辈,行礼是该当的。况王爷如此眷顾,便是如此,也觉难表我感激之意!”一边说,一边托着岑靳站起身来,扶他到上首炕沿坐下,一路边走边问:“今年时气不好,天气湿冷。王爷这几天觉得身子如何?好些了吧?”举动之温柔恭顺处,赛过了岑靳的亲生子。
岑靳连连点头:“好多了好多了。”眼光扫过他身后那几个人:“不错不错,你手下人才济济,果然不错。”
杨熙客气道:“过奖过奖。袁将军治军严谨,倒是深得小王之心。云起和魏临仙从小跟着我,为人也是忠厚老实。只是我这弟弟却因为年纪太小,顽劣的很,去夏州城胡闹的就是他,以后还得我多教导他。”
杨晔忙道:“晚辈以前不明事理,的确太过胡闹,今日特意来给岑王爷赔礼。”言罢跪下,再重重叩了一个头。岑靳还未答话,却听花厅后门处有人笑道:“这么磕来磕去的,一顿好好的宴席快让你们给耽搁过去了。”
正是任鹳站在那边门首处,杨熙慌忙躬身为礼:“任先生,多年未见。你别来安好?”
任鹳还礼,笑道:“老夫很好,闻听王爷不太好,老夫过来幸灾乐祸一番。”
杨熙微微红了脸:“先生说笑了。”
任鹳道:“老夫晚来了几步,失礼失礼,缘由是刚才被小岑姑娘缠着不放。小岑姑娘这一阵子正跟老夫学下棋,也算是老夫的徒弟。她听说这边有什么七杀贪狼的,想跟着来看个热闹,他爹却说女孩子家不可抛头露面。害老夫跟她辩解了半天,才算脱身过来。”
岑靳横了任鹳一眼,道:“你理她作甚?各位落座,不必客气。任先生,你过来陪着本王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