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控_分卷阅读_22

  躲在屏风后面的方瑾枝睁大了眼睛,原来这个人就是长公主!
  陆无砚任由长公主继续数落,全当听不见。
  正厅里静了一会儿,长公主忽然轻叹了一声。她走向陆无砚,略无奈地说:“无砚,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这心结怎么不仅没解开,反而成了死结?没有过去的坎,当年的那些事情就忘记吧……”
  陆无砚忽然弯下腰,一阵干呕。散漫的神情早已不见,眉目之中全是厌恶和痛苦,他抓着衣襟的手掌青筋凸出,险些抓坏身上的锦服。
  “无砚!无砚!”长公主一惊,忙去拿旁边桌子上的茶杯。
  “别碰我的杯子……”陆无砚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勉强才能挤出这话,而他的目光落在长公主涂了鲜红丹蔻的指甲上。
  长公主一怔,慢慢收回手。她一拂衣袖,怒指向跪在门口的入茶和入烹,道:“都是死人吗?还不快过来伺候!”
  入茶和入烹忙爬起来,入茶匆匆赶过来为陆无砚倒了茶水,而入烹则是跪在西角小柜里翻出熏香,在博山炉里燃上。
  屋子里逐渐飘出清雅的香气,陆无砚喝了入茶递过来的茶,神色才慢慢缓和过来。
  他苦笑地望着长公主,道:“母子一场,母亲大人别再提当年的事情折磨我了。”
  长公主沉默了很久,才有些心疼地说:“我只是担心你。”
  “儿子过得挺好,一直都按照母亲大人的旨意扮演着最嚣张的混蛋。如今提到皇城第一纨绔子,你儿子绝对位居榜首。”陆无砚自嘲道。
  “无砚……”长公主想走过去,可刚刚迈出一步又停了下来。她有些难受地说:“你最大的不幸就是身为我的儿子……”
  这一刻她不是执掌整个大辽的尊者,只是一个柔弱的母亲。
  陆无砚望着自己的母亲,道:“不,能是您的儿子,是无砚的荣幸。无论是过去的遭遇,还是现在的不得已,无砚都无半句怨言。儿子也万分相信母亲的选择,就算是要儿子牺牲,儿子也万死不辞。”
  长公主侧转过身,方瑾枝终于看清了她的容貌。她竟从未想过三哥哥的母亲竟然这么年轻、明艳!人以皎月形容女子,可是方瑾枝觉得月之光辉根本不能形容长公主的耀目,她简直就是最炫目的耀日。
  方瑾枝还看见了长公主湿润的眼中流露出的痛苦、挣扎。
  “不!我怎么可能要你牺牲?你就是我的命!”
  陆无砚抬头望着自己的母亲,缓缓摇头,道:“不,大辽才是你的命。”
  他嘴角轻轻勾起,带出几许落寞。
  第17章 拉钩
  长公主踉跄两步,向后退去,险些站不稳。她闭了一下眼,深深吸了口气,情绪缓和了一些才望着坐在对面的儿子,说:“母亲只能采取这样的方式……”
  陆无砚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表示他知道,他理解。
  长公主苦笑,问:“现在已经严重到连母亲都嫌恶了吗?母亲是不是再也不能像你小时候那样抱抱你了?”
  陆无砚将茶杯递给入茶,从玫瑰椅里起身。他走向长公主,主动伸出双臂抱了一下她。他轻轻拍了拍长公主的后背,似安慰地说:“母亲别多心。”
  长公主这才释然地松了口气。
  屏风后忽然响起一阵磕碰声。
  “谁在那里?”长公主厉声问道,又恢复成往日朝堂上与群臣争论的气势。
  方瑾枝揉了揉不小心撞到屏风上的额角,有些畏惧地从屏风后面挪出来。
  长公主皱眉,质问:“哪来的野孩子?”
  “什么野孩子,那是你儿媳妇。”陆无砚朝着方瑾枝招了招手。
  “儿媳妇?”长公主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正往陆无砚那儿走的方瑾枝。
  方瑾枝被她打量得浑身不自在,忙说:“给、给长公主问好。”
  她想行礼,竟是一时不知道宫中礼节。要跪下吗?她刚想跪下,腰身忽然被揽住,下一刻已经被陆无砚抱到了膝上。
  “谁派你躲在后面偷听?”长公主丝毫不因为方瑾枝年纪小而掉以轻心,更加严厉地问道。
  方瑾枝坐在陆无砚的膝上,十分局促地说:“我、我没有偷听……”
  “没偷听?你敢说你什么都没听见?”长公主眯着一双凤目,反问。
  “我、我是不小心听见的,不是故意的,也没有人派我偷听……”方瑾枝越发紧张。
  长公主上前一步,继续发问:“都听见什么了?”
  方瑾枝睁大了眼睛,望着眼前的长公主,竟是连呼吸都小心翼翼起来。
  “什么偷听,明明是母亲声音太大把她吵醒了。”陆无砚神色古怪地看了一眼长公主,然后拍了拍怀里的方瑾枝紧紧攥着裙子的手背。
  长公主惊了一瞬。她是不是看错了?刚刚陆无砚眼中的眼神竟带着几分央求?而且她这个怪癖颇为严重的儿子居然十分熟稔地将这个小姑娘抱在怀里,显然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
  她不由多看了两眼坐在陆无砚膝上脊背挺直的方瑾枝,小姑娘是挺好看的,但是……太小了吧?
  她若有所思地审视着陆无砚,道:“你也十五了,陆家给你安排通房了吗?”
  陆无砚脸上露出嫌恶的神色,说:“母亲还是饶了我吧。”
  长公主的目光一扫,落在低头垂手立在角落的入茶和入烹,说:“这两个你不是不嫌吗?模样也不错,就收了吧。”
  陆无砚轻轻看了她们两个一眼,入茶和入烹心领神会,急忙同时跪伏在地,颤声求:“长公主饶命!”
  “你们!”长公主自然看出来陆无砚的暗示,她无奈看了陆无砚一眼,“不愧是你一手调教出来的人!”
  陆无砚一边揉着方瑾枝的额角,一边笑着说:“母亲大人还不如多关心一下自己,您若是再不管一管,那个西域来的女人可不知道要爬到什么位置了。”
  “不管!”长公主拂袖,明明已是气极,偏装成毫不在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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